第227章 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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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沿河縣計劃清理竹溪,這可是大工程,對於宋天賜是一個考驗。

    縣衙今年收秋稅提前了。

    剛剛過了中秋節,八月二十這一日,清水鎮的吏員來了村上,開始收秋糧。

    賦稅對於整個綠竹村來說都是大事,趙清虎也趕到了現場。

    鎮上的典吏曹雲來這次親自來了,見趙清虎來了,遠遠便帶著人過來見禮。

    “卑職曹雲來,參見大人!”

    趙清虎擺了擺手,“無需多禮,我就來看看,你們自己忙自己的。”

    今年收稅的吏員,可比去年客氣多了。

    一些小手段也沒了,就老老實實按照皂冊收稅。

    今年定下的規矩,上等水田一畝一百六十斤稻穀稅賦、中等水田一畝一百四十斤、下等水田一百二十斤。

    趙清虎家的稅賦,二郎早就算清楚了。

    開荒的水田不算,需要上稅的,其一就是綠竹村的一百零五畝水田,其中三十五畝上等,七十畝中等水田;李家村的,兩百畝免稅,此外,需要上交稅賦的田畝數量,下等水田七畝、中等水田一百二十畝,上等水田一百一十畝。

    他們家需要上交的賦稅是五萬零七百一十斤稻穀。

    “嘖嘖!”

    趙清虎看二郎跟曹雲來對賬,心中也頗為感慨。

    田地多了,上交的稅賦也多了啊。

    除了農稅,還有丁口稅、商稅。

    他們家作坊多了一些,可收稅的標準沒變,都不用查賬的,隻要看皂冊內記錄的作坊麵積就行。

    大淵朝對商稅的確是不重視。

    村莊的作坊基本上就是按照皂冊作坊麵積收稅。

    而鎮上的,似乎也是一樣,是按照店鋪規格來的,就是單價要貴一點。

    唯有縣城、府城的商稅,才會查看賬本,按照三十稅一的標準來。

    重農抑商,從收稅標準就能看出來,根本就瞧不上你商業貢獻的那一點點稅賦。

    實際上,朝廷是不喜歡太多人從事商業活動的。

    也不知道老皇帝知不知道,他每年都要錯失一大筆商稅收入。

    下麵的人,不至於集體瞞著老皇帝這個吧?

    那也太不地道了!

    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得不說,讀書人是真的黑心。

    耕讀傳家的同時,家族之人肯定有經商的。

    商稅絕對是官僚係統內的聰明人,為自己謀求的最大利益之一。

    趙清虎自然沒有戳破這個謊言的打算。

    他又不是朝廷命官,也不是皇室中人。

    皇帝老子屁股底下那龍椅,又不給他坐,椅子腿穩不穩,與我無關。

    秋稅收繳完畢後,很快,徭役就下來了。

    綠竹村的人自然是積極響應。

    不僅僅是縣衙規定的徭役,一些人甚至自發參與其中。畢竟,趙清虎可是開出了二十文一天的工錢。

    綠竹村的漢子們聚集,縣衙給他們安排的任務不是梳理竹溪,而是挖掘水庫。

    有錢能使鬼推磨,趙清虎第一筆就拿了五萬兩銀子給宋天賜。

    銀錢在手,宋天賜立馬就開始調兵遣將。

    兌換銅錢、征召人手、抽調糧食、棉被、油布等等物資,都是需要人手的。

    沿河縣的三萬徭役,基本上月底之前就趕到了竹溪。

    在衙門之人的安排下,幾乎全都聚集在了綠竹村附近。

    竹溪旁邊,大量茅草屋拔地而起,好一點的掛上油布,差一點的就是茅草蓋頂。往來巡邏的除了衙門的衙役之外,還有一支一千人的府兵。

    帶兵的是個把總,來到沿河縣的第一時間,還來拜見過趙清虎。

    趙清虎原本想留他住在自己家裏麵。

    那把總婉拒了他的好意,說是要住在營地裏麵。

    對方盡職盡責,趙清虎隻有開心的份。

    目前還是秋天,尚未入冬,晚上不是很冷。

    可即便如此,宋天賜在手中銀錢充足的條件下,還是做了一些防寒抗寒的準備。

    他請了不少大夫坐鎮在工地,每天都會熬煮一些防寒的藥湯。

    一車車的糧食、藥材、蔬菜運送到工地,場麵很大。

    清理竹溪,不可能完全將竹溪截斷,縣衙采用的是築壩分流的辦法。

    九月初的時候,最先抵達的徭役大部隊,是隔壁縣,霧山縣的八千民夫,帶隊的是霧山縣縣丞。

    出乎意料的,這位縣丞也婉拒了趙清虎的留宿,而是跟宋天賜一樣,住在了工地上。

    見對方也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趙清虎理解了,這是在官路之上還有晉升可能的,沒有怠惰。

    若是吳知府來了,趙清虎絕對不懷疑,老家夥肯定樂意住在他家裏麵。

    有些時候,這人就是禁不起念叨。

    九月中,等慶州府七縣六萬徭役全都到齊後,吳知府坐著轎子,打著知府儀仗來到了綠竹村。

    見了趙清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出了瞻仰聖上禦筆的請求。

    吳知府頭發胡子都白了,王員外說的沒錯,他是真的老了。

    閣樓內,見吳知府跪倒在禦賜牌匾之前,三呼萬歲,趙清虎也吃了一驚。

    “失態了,老夫年紀大了,情難自抑,慚愧慚愧!”

    “吳知府言重了,君父禦筆在前,人之常情。”

    吳知府抬頭仔細觀摩了一番聖上禦筆,聞言點了點頭,“是啊,猶記得二十年前,我外任一方縣令的時候,也曾有幸入宮麵聖。陛下之言,言猶在耳,可惜老夫垂垂老朽,難以再為陛下分憂!”

    “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知府大人不可妄自菲薄。疏通竹溪,挖掘三座水庫,疏通四十裏航道,這件事情若沒有知府,我等可做不來。”

    “趙農令謬讚了,老夫也就是敲敲邊鼓。”

    “知府大人一路舟車勞頓,家中已經備下酒水,請移步入席,洗洗這一路風塵。”

    “多謝趙農令,老夫愧領了。”

    吳知府到來,宋天賜等下屬,自然早早就匯聚了過來。

    趙清虎在大廳內擺了宴席,有資格來吃席的,都是藍袍官員。

    沿河縣,自然是上到縣尊宋天賜,下到通判、縣丞、主簿都帶了。

    另外六縣,或是通判、或是縣丞來了,都是負責送徭役民夫來的主事人。

    吳知府年紀大了,喝了三杯水酒,便辭席去了住處。

    趙清虎倒是被留了下來。

    他如今也是六品大員啊,跟吳知府是平起平坐的。

    算起來,比吳知府還要高半級。

    畢竟,吳知府這個慶州府知府,是從六品。

    一杯接著一杯水酒入腹,趙清虎也有點扛不住,很快離席休息去了。

    陪著吳知府,在工地上轉了兩日,把人送走後,趙清虎回到家,意外見到了自己的三個兒子。

    “兔崽子,終於回來了,這次出去有一個多月吧?”

    三郎把五郎送去京城,順帶著押送一批香皂、肥皂入京。

    回來後,馬不停蹄,就帶著人去開辟江北道的商路了。

    大郎、四郎都被他帶了出去,六個兒子,隻有二郎、六郎留在家陪著趙清虎這個老父親。

    “爹,我們回來了。”一個月沒見老父親,大郎也是滿心激動。

    三郎則是攤開了一張地圖。

    “爹你來看,這就是我們江北道的大致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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