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具詭異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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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發白、呼吸急促,額頭上還在出冷汗。
    這的確可能是劇痛引起的。
    但,同時也可能是一個更加凶險的疾病……
    休克早期!
    在昏迷之前,病人往往異常煩躁,心率增快,不斷出汗等等,相比痔瘡帶來的疼痛,許秋的直覺讓他更懷疑是休克前的預兆!
    許秋沒有開藥,而是問道:“你之前有得過痔瘡?”
    “沒……沒有,但是我感覺下麵一直很脹,網上查了一下,說這是肛門墜脹感,是得痔瘡了……”
    這一刻,許秋徹底否決了痔瘡的主訴。
    還以為這位是先前確診過,既然不是,那就沒什麽參考意義了。
    他常規地開始問診。
    病人已經煩躁得要罵人了。
    但這醫生太帥了,她罵不出口!
    “醫生,求你了,給我開點止疼藥、痔瘡膏,我等會兒還要趕飛機!”病人忍著痛,一字一句地說道。
    許秋點點頭:“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確定你月經沒問題?”
    女病人道:“是沒什麽問題,我十幾歲就開始月經不調了,這次也不過是延遲了二十多天,以前還有過延遲一個月的情況!”
    許秋沉默。
    你管這叫月經正常?
    一直不正常,所以不正常就是正常?
    “做個直腸指檢。”許秋淡定地道。
    女病人臉色一變,趕緊搖頭:“不要,不行!不可以!你快點給我開藥嘛!”
    許秋道:“配合醫生,就可以快點結束。”
    “可……”
    “沒什麽可是,躺上去。”
    女病人愣住了。
    誰能拒絕一個這麽帥的男人,對自己說“躺上去”?
    她忍著劇痛,喘著氣道:“那,那你閉上眼睛!”
    “行。”
    陳巧那邊趕緊鋪好了一次性鋪巾。
    器械也準備齊全。
    然後又指導著病人擺出了個羞恥的體位。
    許秋麵色不改,戴手套、手抹潤滑液……
    然後,依言來到了近前,閉著眼睛進行直腸指檢。
    “別夾。”許秋皺眉。
    手指有點疼。
    女病人哭喪著臉:“我,我疼,我控製不住!”
    許秋無奈,隻能多塗點潤滑液。
    檢查的同時,他又吩咐道:“給她量個血壓。”
    雖然量血壓一般要求平靜的情況下進行。
    但她疼成這樣,也沒必要苛求如此標準了。
    許秋要的隻是大概的數值。
    陳巧量血壓的時候,
    許秋也在仔細地檢查著。
    左右上下。
    很快,他拔了出來。
    沒摸到……
    沒有外痔,裏邊也沒有內痔!
    根本不是痔瘡!
    這時,陳巧也給出了結果:
    “老師,她的心率120,血壓低了很多!”
    許秋摘下手套,默默地道:“轉入搶救室,立刻抗休克。”
    檢查床上的女人腦袋翁了一聲。
    “醫生,我……我這是怎麽了!”
    她嚇壞了。
    怎麽就突然去搶救室了?
    我也沒休克啊!
    另外,為什麽你的表情會這麽淡定,是經曆過二戰嗎?
    “醫生,我這是怎麽了啊……我沒休克啊,我真的會休克嗎?”
    許秋點點頭。
    女病人身子在顫抖:“還有多久,我好害怕,我好冷……”
    許秋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五個小時?”
    然後,許秋收起了一根手指。
    又收起了一根。
    又收起了一根。
    診室外,護士已經推著搶救平床過來了。
    她們急匆匆地衝進來,正好看到許秋最後一根手指收起,病床上的女人砰地一下倒在了檢查床上,不省人事。
    ……
    送走女病人前,許秋把她的病曆完善好,又補充了一句,“讓搶救室那邊趕緊查個hcg、直接做床旁超聲,另外聯係婦科急診。”
    他的判斷,是宮外孕。
    也隻有宮外孕破裂,才會讓病人誤以為是痔瘡發作。
    二十分鍾後,搶救室那邊回報消息。
    果然,hcg異常增高,床旁超聲也在輸卵管壺腹發現了一個孕囊,以及——破裂的輸卵管。
    宮外孕屬於婦產科的常見急診了。
    那邊的醫生很有處理經驗,用不著許秋上台。
    陳巧感到一陣後怕。
    這種病人,一念之差,可能就要誤診了……
    如果她在飛機上發作,那幾乎是必死無疑!
    如果不是許秋直覺敏銳,提前讓搶救室、婦產科做好準備,這個病人就沒這麽好救回來了!
    許秋隨口提醒道:“這種情況,還要考慮可能是心肌炎、心梗等,這些也可能引起休克,不過疼痛的部位不一樣。”
    陳巧點頭記下,順著說下去道:“心梗呀,解剖室那邊有位大體老師就是心梗去世的,這兩天醫院這邊要用,就推過來了。”
    大體老師,就是那些捐獻遺體,供給醫學研究、教學的,用身體作為老師的人們。
    “下一個吧……”許秋喊著。
    很快,新的病人痛苦地進了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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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午時分,許秋收到了上午那位女病人家屬寫的感謝信。
    信直接發到了科室裏邊,這讓王平臉上又沾了不少光,後者樂嗬嗬地分享到了臨海一院的大群裏。
    “我靠,許醫生的臨床判斷能力無敵了!”
    “婦產科得跟許醫生學一學了,我估計換個婦產科醫生上去,都可能誤診吧!”
    “說實話,看了病例,我也覺得是痔瘡,沒想到竟然暗藏玄隻因!”
    “許醫生又收了感謝信,我的桌子上卻隻有一疊一疊的病例……”
    “別罵了別罵了!”
    許秋看著群裏鬧騰,這時院外又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
    他放下手機,又在急診科大廳忙活了起來。
    手術、搶救、轉送手術室;
    不斷循環。
    看著一位位瀕死的病人生命體征逐漸趨向平穩;
    絕望的家屬熱淚盈眶、如釋重負。
    這些時刻,都讓許秋很有成就感。
    森前田那批人也許永遠理解不了這一點。
    許秋從來沒有想過,要挽救天底下所有病人,他也從不會去想,病人是永遠救不過來的。
    他隻知道,眼前的這一個,那一個,他都能救。
    這就足夠了!
    這一天,許秋難得地準時下班。
    他才離開急診科,就看到陳巧在外邊來回踱步,神情透露著畏懼。
    許秋頓了一下,還是走向了陳巧,“怎麽回事?”
    陳巧見到是許秋,心情一下子就陽光了起來:“老師!您下班啦!”
    “嗯。”
    “我……我剛剛接到解剖室那邊的消息,說醫院這邊用完了,讓我去把大體老師送到解剖樓門口,到時候有人來轉運……”
    許秋點點頭:“害怕?”
    “嗯……老師,您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走吧。”
    許秋走在前頭。
    醫院和醫學院兩邊都有解剖樓。
    大體老師稀缺,更何況是特定疾病的,因此,兩邊有時候會互相借用。
    路上,陳巧談起了這位大體老師。
    “我聽說,那是我們醫院的一位醫生,她才三十多歲,結果突發心梗死掉了……
    之前也沒有什麽征兆,太可惜了!
    她還是醫學生的時候就簽署了遺體捐獻書,說以後要留在臨海一院當大體老師。
    卻沒有想到,才博士畢業沒幾年,就去世了……
    之後,她老公大鬧了醫院,不願意捐獻遺體,說她生前喜歡大海、要帶回去把骨灰撒進大海。最後是她的父母出麵了,按照生前的意願捐獻了遺體。”
    陳巧心情很是沉重。
    聽說這位大體老師的丈夫是個斯文的人,為了她,那是她丈夫平生第一次歇斯底裏。
    此外,還有至死都尊重她意願的、善解人意的父母。
    這樣美滿的家庭,她還沒來得及享受,卻死在了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
    “到了。”
    陳巧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解剖樓。
    大體老師存放在一樓。
    剛一進門,她就打了個寒顫——氣溫太低了。
    許秋卻對周圍的環境視若無睹。
    他徑直找到了解剖室,打開門,按下燈的開關。
    瞬間,數具浸泡在福爾馬林藥水中的大體老師暴露在燈光下。
    陳巧緊緊地跟在許秋的後麵,道:“就是那一位大體老師!”
    兩人來到近前。
    陳巧用腳尖勾起了櫃子的移動限製器,準備推著大體老師出去。
    但她卻發現,許秋正伏著身子,目光緊緊地盯著泡在藥水裏的屍體。
    “怎……怎麽了,老師,您看著大體老師做什麽?”陳巧覺得有些奇怪,心裏發毛。
    剛才還一臉性冷淡的老師,此刻聚精會神地盯著屍體,還皺眉,這怎麽想怎麽恐怖啊!
    “老師,您,您說句話啊!”陳巧湊過來,抓住了許秋的衣角。
    後者猛然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道:“這位大體老師……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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