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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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鐸不愧是能得太子讚譽、堪比前唐來俊臣的人,隻一刻鍾不到,他便反應過來了這幾樁案子之間似有似無的聯係,再想想那幾家賭坊背後的三位股東。
    他隻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難怪當時老夏讓他不要摻和進去!
    可如今,隻怕來不及了……
    陳鐸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決定搏一搏!
    傍晚,太子回宮。
    慶海剛將這一天的亂象細稟完畢,殿外便來報:“刑獄司陳鐸求見。”
    太子皺起了眉頭。
    慶海說話可能還會帶上三分誇大,危言聳聽。可陳鐸自從領了東宮的刑獄,但凡涉及案子,他是寧可不動,但凡有動作,必是抓住了十成的證據。
    且此人一向不愛鑽營,七八年間主動往自己跟前湊的時候,屈指可數。
    今天這一來,隻怕也是為了這些事——
    “傳。”太子揉了揉太陽穴,深感此刻身邊得用的人還是太少。
    若有一個得力的內坊典內,或者一位精明能幹的太子妃……
    要不然,把老夏調回來?
    可老夏回來也未必能擺得平這麽多事……
    “叩見太子。奴才陳鐸,有些推測,須得了太子殿下的允準,才敢往下查。特來稟報。”陳鐸簡單直接。
    太子看了慶海一眼。
    慶海委屈,但是慶海不說。
    慶海帶著一殿的內侍宮人都退了出去。
    陳鐸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若這幾樁案子是一個線頭兒,那就還得找回張朱的案子上。
    “當時奴才查過張朱的底細……三位股東分別是……”
    說完,陳鐸跪伏在地,一言不發,隻等著太子發話。
    太子這時候的臉色平靜,心裏卻層層累積起來滔天的怒火!
    那三家股東他早就從慶海處聽說了。
    但頭一天忠肅來過一回,和自己把話說得很開,後續的態度也很好。那個年紀的青年,不會有那個心機城府,一邊跟自己七情上麵地黏糊,一邊暗地裏指使了人來殺人。
    但是,他口口聲聲厭恨了十幾年的舊勳貴們,他會跟他們合作這等毀名聲的肮髒買賣嗎?
    他才二十一,他沒有這個本事。
    太子低著頭沉思。
    可若還有人,隻是借了忠肅的名字,其實出的暗股呢?
    錢某跟富貴兒等誇口時,說自己若是知道了這背後的人是誰,絕不會生氣。
    可既然知道自己不會生氣,又為何要滅口呢?
    所以,其實,是一個……表麵看來,跟自己再親近不過、甚至能做自己的主,但其實心裏對自己忌憚又厭憎的人……
    太子低下頭去。
    他覺得自己猜著了。
    但……
    若錢某是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在故意誤導,實則挑撥離間呢?
    “查查。”太子木著臉開了口,“你去找龐參軍,跟他說,孤的話,讓他調四個膽大心細、熟知京城人事的侍衛給你。
    “不必急,能查實了就行。”
    陳鐸在太子濃濃的疲憊失望聲音中,確認了太子隱約的怒火和被背叛的心寒,大概知道了自己這宗差事的徹查範圍——
    除了那幕後的人是皇上,那便是天王老子,也不用諱言了。
    陳鐸安了心,利落告退。
    慶海給他開了殿門,看著他的背影走了,大步回來跟太子抱怨:“這姓陳的越發死氣沉沉了,剛才從我身邊兒過,一股子陰冷。”
    “刑獄之人,若無這股陰冷,那你才要擔心。”太子恢複了兩分溫情,懶洋洋地靠在寶座上,給出了一點兒閑談的狀態,“那必是他沒認真查案子,隻是糊弄事兒罷了。”
    慶海笑:“也是。”
    立即轉了話題問:“殿下晚膳有想吃的麽?還是依舊請王承徽跟李典膳商議著來?”
    “讓他們商量。這兩個湊在一起,一個會想一個會做,孤跟和恪陶哥兒,可就都有口福了。”太子添了三分興頭,“孤等著看今晚的菜。”
    慶海笑嗬嗬地讓長贏去傳話。
    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外頭的天兒陰了下來,天上的雲也漸漸厚了。
    太子往外看了幾眼,道:“前兒上午那會兒,就以為要下雪,誰知午後一陣風,雲都吹散了。孤還以為這場雪就過去了,誰知今兒又聚起來了。”
    “那奴才去安排一下巡夜和明晨進宮的事兒。”慶海忙忙去了。
    太子便就著燭火隨手撿了幾本奏本看。
    段嬤嬤悄然出現,指點著宮人給他換了三層桂樹燭台,將燭光再挑亮些。
    “嬤嬤來了?”太子察覺,抬頭看著她笑了笑,“陰天,怕是有雪。嬤嬤的膝蓋和後腰可還好?疼不疼?”
    段嬤嬤含笑搖頭:“還好。”
    太子想起來,哦了一聲,笑道:“我前兒央告父皇的奏本他批下來了,林某不必等到年後再來入職。
    “他昨天進京,再休整三天,初十便過來,先跟陶哥兒見見,帶著玩幾天。
    “等過了正月再開始上課。”
    段嬤嬤滿臉皺紋頓時笑開了:“好!這個好!”
    太子見她聽了這個回話竟然還不離開,便知她可能有事,放下了手裏的奏本,認真問道:“嬤嬤有事?”
    “宮裏最近接二連三出事,這是老奴本事不夠、管束不善的緣故。老奴特來請罪。”段嬤嬤說著,跪了下去。
    太子忙站了起來:“嬤嬤,你快起來!這是內坊的疏漏,與你什麽相幹?!”
    “後殿的事,太子三年前交給老奴了。如今事情幾乎都出在後殿,自然與老奴相幹。”段嬤嬤堅持原則,不肯順水推舟。
    太子無奈,歎口氣,親自下了高台,親手扶了她起身:“孤的根基淺是一方麵。再來,隻怕是孤開始監國這件事,碰到了某些人的利害。
    “所以別說是嬤嬤了,便是母後在這裏替孤照看後殿,想必該出事一樣也是幸免不了的。”
    段嬤嬤聽見這話忽然提到皇後,心中猛地一跳:“殿下這是,已經查到了什麽?”
    太子深吸一口氣,又歎出去,雙手背後,低頭看著地上,低聲道:“他們出去查案子,查賭坊時,意外發現,忠肅跟人家學做生意,竟然在許多賭坊裏,都有摻股。
    “我在想,若是母後知道了她一向愛重的幼子,竟然沾手了這等汙糟事,會不會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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