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2.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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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五十餘名賓客及祝詞的牧師,均倒在了血泊中。
江正誠徹底洞悉了局勢。
好歹他是江家繼承人,算得上邏國半個領袖,而江嶼不動聲色圍剿教堂將親信夥伴悉數殲滅,根本不擔心事後被仇家找上門算賬。
此舉毫無顧忌,怕是早就謀劃好了——拉下他這位大哥,坐上江家主理人的位置。
江嶼的野心,或許從十年前……可能更早,早在其六歲被接回江家時便已開始萌芽。
江正誠早該想到,嶽父與江嶼關係密切得超過自己這個女婿,妻子也提醒過要提防他,就連小情人都說不喜歡這個弟弟,還有身邊親信接連遭遇不信,恐怕都與他脫不了關係。
難怪父親一直叮囑他管住江嶼,不要過多透露生意上的事透露,更不要交給江嶼處理,可他卻天真地相信江嶼是真心實意對待自己。
如今想來,他這好弟弟心機城府無人能及,多年來偽裝出一副友善麵孔,還真是知文達禮。
事情已然發生,江正誠自嘲地笑了笑,平靜地閉上眼,“我等你。”
然江嶼對這份淡定嗤之以鼻,他隨手丟掉煙頭,轉而抓起一旁的新娘,單手掐住她的後頸,毫不費力地將人推到了江正誠麵前。
然後一刻他更加放肆,當著新郎的麵,手順著那光滑的脖頸滑入婚紗,輕撫過她的鎖骨,最後環住她的後背。
他指腹有微微粗糲的薄繭,撫上去酥酥癢癢,童顏身體一縮,想躲卻被更加緊密地錮住身子。
害怕有更過分的舉動,童顏不敢鬧騰,隻得低聲哀求:“別這樣。”
然而江嶼手上力度不減反增,還稍稍用力捏了一下。
“啊。”童顏猝不及防叫出了聲。
原本等待死亡的江正誠聽到這有些嬌媚的聲音,立即睜開了眼,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這樣的姿勢看上去,弟弟正握著小情人的胸,倆人臉貼著臉,過於親密。
江正誠當即嗬斥:“放開她,我們的事和她無關!”
江嶼不以為意,俯身貼近童顏的左耳,嗅著她身上淡淡香氣,不禁瞥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忽然眼神一暗,槍口對準了她的小腹,“小s子,三個月了吧。”
槍口冷硬,童顏強忍汗毛倒豎的感覺,顫抖地說:“冷靜點,江嶼……”
“嗯?”江嶼挑眉打斷,“叫我什麽。”
童顏一頓,隨即改口喚他:“小叔。”
聽到稱呼,江嶼親親她小臉,語態滿意:“真乖。”
童顏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感覺到那把槍又向她的小腹抵近了一些。
而此時此刻,江正誠並沒有看到倆人愉悅的動作,隻注意到手槍的位置,他額角青筋暴起,“江嶼,禍不及無辜,你忘了爸的教誨嗎?”
爸?江嶼神色驟冷,一股強烈的殺意滲進每個細胞。
同為江家的血脈,隻因江正誠的母親是江老爺子明媒正娶,江嶼是情人生下來見就不得光的私生子,龐大的家業就得由江正誠繼承,而他隻能做大哥的附庸。
話說得好聽,都是自家兄弟,血濃於水,將來江家的資產也有他的一份。
論能力,江嶼不比大哥差。
他比江正誠年輕力壯,又敢玩命,可老爺子把槍口上舔血送命的活全交給他幹,而他的好大哥呢,隻需要等著他把錢送過去。
平時江嶼就討厭江正誠搬出父親說教,這一聲無疑火上澆油,死到臨頭了還惹人不快。
“江懷之是個好爸。”江嶼低嗤一聲,“送命的活都由我幹,你除了在別墅裏摟著女人睡覺,還會什麽?”
直呼父親名字,江正誠覺得他是真瘋了,“江家以前虧欠你,但接回之後給你的錢一分不少,你想要什麽我也盡力去滿足你,是你自己狼子野心,還不清楚位置。江嶼我告訴你,如今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和父親賦予你的!”
江嶼沒說話,隻漠然看著他。
“若不是江家,你還是那個貧民窟裏乞討的私生子,如不是父親,你早死千百回了!”江正誠眼尾發紅,既然橫豎都是死,他也不必再費唇舌去改變殺心。
這個人,根本沒有心。
末了,江正誠輕聲說了一句:“你連名字都不會有。”
聽完江嶼嗤笑一聲,沒覺得生氣,他微微側頭,旁邊周強心領神會拿出香煙。
就是這兩秒鍾的分神給了江正誠反抗的機會,他迅速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手槍瞄準了江嶼。
“呼籲~”男人興奮地吹響口哨。
周強正欲上前製服,卻見他擺了擺手,便又退了下去。
江嶼將懷裏女孩抱起,長眸染透冷淡,笑容卻愈發邪肆:“小s子,我哥這可是第一次拿槍指我。”
童顏已是臉色蒼白,她腳尖踮起,努力保持平衡。
盡管跟在江正誠身邊的日子充滿恐懼,生怕身份被揭穿,但江嶼帶來的死亡威脅,更讓她膽顫。
不過江嶼猜想錯了,江正誠在乎的從來不是她。
“把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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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之餘,童顏看見江正誠緊握手槍對峙,他的眼皮不住地在顫動。
“給孩子留一條命,之後你隨意。”
看吧,童顏早就明白,江正誠對她的喜歡不過是表麵上的淺薄,遠未到達珍惜她生命的地步。
“我哥對你真薄情。”身後江嶼俯下身,嗓音低沉:“他還是不信任你吧。”
微涼的薄唇輕觸過耳畔,童顏心頭一顫,她咬住下唇,避免發出不雅聲音。
見人敏感成這樣,江嶼抿了抿唇,將手從婚紗抽出,按住她後頸逼近江正誠,接著猛地一腳踹向那隻握槍的手。
這一腳力道十足,江正誠下意識捂住自己重傷骨裂的手,槍應聲落地。
童顏尚未反應過來,下一秒手中便多出一把手槍,緊接著就被一隻大手攥住雙腕抬起,使槍口瞄準了江正誠的額頭。
此舉超出了接受範圍,她倏地瞪大眼睛,用力地掙紮試圖掙脫束縛,“放手!你快放手!”
可惜男人力氣強壯,不僅牢牢地控製住她,還強勢引導她的動作。他輕咬她的耳垂,極富磁性的聲音染上暗啞:“你跟了他一年,他卻隻關心你肚子裏的孩子,後悔嗎?”
聲波化成細小的顆粒剮蹭著童顏耳膜,她瞬間顫不成聲:“嗚嗚……你不要這樣。”
突然聽見這憐人的哭聲,江嶼抬頭,深深地盯著她的小臉:“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就該請他吃子彈。”
“不要不要,你冷靜點。”童顏揚起下巴,淚眼婆娑與他對視,“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懷裏女孩胡亂扭動,男人觸感清晰,握住她的手力稍減。他喉結微動,挑眉質問:“心疼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童顏不斷搖著頭,聲音微弱而顫抖,眼裏噙滿淚水,一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唇:“我、我害怕……”
她害怕江正誠聽見,又害怕江嶼失控,就連吻到了都不自知。
而男人被吻到卻高興極了,將她微微放低的手又抬起,低聲誘哄:“開槍,我們殺了他。”
指尖觸碰扳機,童顏驚叫:“我不要,別開槍,別殺他!”
突然的,男人那雙黑眸黯淡一瞬,側目看向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新郎。
或許不忍心小情人委屈求情,江正誠忍著疼痛艱難地站起身,“江……”
求情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被周強一腳狠狠踩回,被迫匍匐在江嶼腳下,隻能仰視對方,如狗一般。
緊接著,江嶼單手迅速上膛,握住女孩的手穩定槍口,稍一用力,扳機便會響應。
“大哥,你還蒙在鼓裏吧。”江嶼輕挑地貼近她臉頰蹭弄,眼中滿是戲謔,“她什麽都給了我。”
一舉一動,極具挑釁,擺明了做給對方看。
過往的屈辱如潮水般湧上童顏心頭,她掙紮得更加用力,“別說了。”
她嗚咽著哀求,可男人不聽。
“後麵還求我,可惜了。”說這話時,他似乎有些惋惜,“你大費周章地給個細作辦婚禮,真是可笑。”
明知他是故意,童顏卻無可奈何,最後隻能絕望地低下頭,任由他說出事實。
“說不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江嶼摸了摸她的小腹,嘲諷道:“不是你的。”
醫生曾診斷江正誠的精子存活率極低,他與妻子多年未育,外麵的女人們也都沒能懷上。對孩子他已不抱希望,可偏偏童顏的懷上了,懷得那麽湊巧。
果然聽到那一番話,江正誠惱羞成怒,更在望向童顏時看到倆人的接觸實在過分曖昧。他壓低嗓子質問:“他說的,是真的?”
江家兩兄弟對童顏而言均帶著強大威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根本無處可逃。她努力與其對視,“孩子是你的。”
“還有呢?”
還有……童顏忽地心亂無法自持,喉嚨仿佛被無形的魚骨卡住,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僅注視了兩秒,她便腳下一軟,整個人像失去重心般向下墜。
背後男人穩穩將其托住了,“一年前在瑞斯特2808,我把你伺候得那麽舒服,後來——”
說著,他有意停頓了下,親吻她臉頰。
“你都忘了?”聲音裏帶著懶懶地低笑,將玩世不恭,乖張傲慢寫得明明白白。
隻需一句否認,就能打消將死之人所有的疑慮。
偏她一句話也不說,將眼睛移向了別處。
不貞,是童顏對江正誠的最大欺瞞。
弟弟和自己的女人勾搭上,不僅是侮辱,更深化了心中的疑慮——
童顏和江嶼是同夥。
“賤人,我要殺了你!”
憤怒驅使江正誠爆發驚人力量,他從周強腳下拔地而起,猛地衝了過去。
“砰!”
槍聲震耳欲聾,童顏瞬時身體僵住,臉上血色盡失,呼吸凝滯。
大腦也在這一瞬陷入空白,瞳孔急劇收縮,隻映出了殷紅血液,和那張死不瞑目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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