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站在浴室門口，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
    “叫我幹嘛？”
    麵對他，童顏不含糊：“能幫我買下衛生巾嗎？”
    周強手指著自己，“我？”
    她點點頭。
    周強內心一陣抗拒，但剛剛不經意聽到的對話，讓他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著另一層不為人知的關係。
    隻是摸了沒睡的吧，這算亂倫嗎？
    玩的夠刺激啊！周強似乎有點明白，難怪兩個不對付的人，嶼哥突然就對她格外有耐心。
    眼前閃過一隻白花花的小手，周強回過神。
    冷冷地甩出四個字：“屁事真多。”
    遭到嫌棄，童顏有些不悅。
    以前她和江正誠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阿坤幫她去買這些東西，她總不能叫江嶼去買吧？
    那不得把衛生巾塞她嘴裏，讓她吃下去！
    “……”
    浴室裏窸窸窣窣地聲音，女孩的嗲音不時傳入耳膜中，聽不太清晰。
    男人沉著臉，拿過桌上的煙盒和火機，取出香煙輕夾在唇間，往那邊看了眼。
    一抹猩紅過後，煙霧徐徐，聽到細微地“哢噠”聲。
    她把浴室門反鎖了。
    見周強走來，他坐直身，修長的手指輕撣煙灰，“她和你說什麽？”
    周強有些難為情，撓了撓頭說：“讓我幫她去買衛生巾。”
    “嗬。”
    感情把他的人當跑腿了。
    把在江正誠那一套搬過來，以為自己是他包養的情婦？
    心中的怒火引燃，男人抬起頭，眼神晦澀，神情似是凝重。
    他問了句：“她看上你了？”
    語調略有點怪。
    聞言，周強捶胸頓足，得到允許後充當起跑腿。
    客廳安靜下來，空氣裏焦香味醇濃，隻聽得見吞雲吐霧的息聲。
    煙燃了一半，江嶼將其攔腰撚滅進煙灰缸，然後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晃了晃。
    酒液中微弱的氣泡在玻璃杯中跳動，倒映出那張清雋的眉眼。他仰頭啜飲一口，而後靠著沙發閉上眼，香檳杯於他兩指間靜落。
    曼城公館房價高昂，大平層的客廳距離浴室五米之遠，可那邊水流聲異常清晰，以前怎沒覺隔音不好。
    斷出這想法，江嶼心底掠過一絲好笑。
    這地方，又沒人來睡過。
    那邊忽然沒有了動靜，江嶼睜開眼，摸過旁邊的打火機，但沒有點煙，隻是用指腹反複摩挲著滾輪。
    遲遲沒見小貓出來，他有些煩躁。
    做事總是磨磨唧唧，在她住的地方就算，這裏是他家。
    “嘖。”
    江嶼皺起眉頭，饒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想到她住的地方，大概是以前去找過她一回。
    大抵——
    門口正在滴滴輸入密碼，周強提著黑色塑料袋進屋，關門時傳來“噌”的一聲。
    打火機點著了火，紅色的火苗竄了出來，江嶼甩了下，把蓋帽扣下，“我後麵去過江邏嗎？”
    “啊？”周強有點懵，這怎麽可能。
    那是江家的產業，離曼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商場步行十分鍾。
    提起這地方，周強就會想到劉曉霞。
    一個美麗卻命運多舛的女人。
    江嶼歲歲那年的中秋節，她死在公寓裏，警方判定死因為酒精過量，導致精神失常開槍自殺。
    那天正好也是她生日。
    孩子親手做了蛋糕，周強跟在一起，目睹了現場。
    他那名不符實的大哥，騎在這可憐的女人身上，掐著她喉嚨喂下致幻劑。
    倒確實開了槍。至於誰開的，真相如何，似乎對某些人而言，並不重要。
    不知為何突然提到這件事，周強告訴他：“給童顏搬家去過一次。”
    這事他知道。江嶼放下酒杯，“後來呢。”
    後來？周強有些納悶。
    自打劉曉霞去世後，嶼哥對那地方深惡痛疾，不願再涉足。記得給童顏搬家是為了去揍她，之後沒見他再去過。
    見周強搖頭，江嶼又問：“刑珊那次……”
    浴室裏突然傳來“哐噔”聲響，打斷了話頭。
    他皺了下眉，換了話題：“你先給她。”
    周強回了聲是，走了過去。
    他仍在思索，這中秋剛過，想必嶼哥是要行動了。
    “叩叩叩。”
    “東西放門口了。”
    聽到聲音，童顏客氣回應：“好。謝謝！”
    果然還是周強有禮貌些。
    她整理好弄倒的洗漱用品，然後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打開一條門縫。
    小手在地麵摸索了一會，抓到東西後迅速縮回手，緊接著關門並上鎖。
    穿戴整齊後，童顏扯了扯衣角，“這麽大。”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這衣服實在大得有點誇張。沒穿內衣都看不出胸部，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破孩，連褲子都不用穿了。
    撇了撇嘴，她光著腳丫走到客廳，看見江嶼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抽煙，周強卻不見了。
    “我洗完了。”童顏低著頭，小聲告知。
    江嶼看見小貓站在一米遠的地方。
    她揪著小手，濕潤的長發披在肩頭，胳膊上的擦傷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好的布料果然是看不見的。
    不過，她那雙奶白纖細的腿上，膝蓋處青一塊紫一塊，像是被重物所撞。腳踝周圍還有幾道紅痕，看著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刮到。
    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她脆弱又可憐，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
    她這兩天在外麵跟人打架了？
    看及此，江嶼眸內一緊，咽了下喉頭的情緒：“你這樣子想勾引誰呢？”
    童顏愣住。
    她咋了，她又咋了？
    有時候真的無法理解這貨的腦回路，他總是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
    小貓又憋紅了臉，江欽嶼也懶得再看她，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九州的號碼。
    他拿起手機，餘光掃了她一眼，“去把頭發吹幹。”
    又是命令的口吻，童妍垂下頭狹帶幾分委屈：“吹風機在哪？”
    然江欽嶼瞧見，隻是微微皺眉，女孩兒立刻快步跑進房間裏，不敢再問。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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