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5.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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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童顏睜眼,江嶼以為醒了,可她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他幹脆側著身子看她能裝多久。
    看著看著,就有些按耐不住。
    “不老實。”
    聽不清聲色的歎喟,令童顏忍不住顫了一下。
    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氣質,除了那股可可的焦香味有點熟悉,還混雜著陌生的檀木香。
    童顏立時清醒了幾分。
    入目是男人深邃的眼眸,還不等她弄清楚是夢境還是現實,突然耳際一熱,濕濕熱熱的覆了上來。
    童顏心頭一驚,她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雙手撐在男人腰腹。
    這大半夜隨意闖入,除了江嶼,也不會有第二人。
    “小……”童顏剛開口說話,就感覺到喉嚨苦澀,懷疑自己被下藥了,“你怎麽來了?”
    這回江嶼確定懷裏的人徹底醒了,“不是你叫我來的。”
    童顏費了好大腦力才想起來,下午在電話裏說了見一麵,不過那會兒沒有溝通好,沒想到他真跑來了。
    剛想開口拒絕,讓他不要這樣子。可下一秒,削薄的唇瓣已經順著臉頰吻來。
    她偏頭想躲,奈何這點力氣微不足道,他輕鬆熟絡地攥住她兩隻手腕,壓製在頭頂。
    “別、別這樣。”童顏好不容易獲得說話的機會,“你放開我,不要在這裏。”
    這話意思明顯妥協,但男人沒能完全理解,“不在這你想去哪,露營?”
    “可以。”童顏聽不懂他在調侃,其實他說的什麽都沒聽清,“隻要不在這裏,都可以。”
    “玩這麽花。”江嶼動作一僵,對上她的眼睛,眸中含笑:“可我不喜歡在外麵。”
    語氣極其輕佻。
    童顏以為他非要在這裏,也不知她哪裏來的腦回路,毫不猶豫地抬手,揮了過去。
    “啪!”軟綿綿的巴掌落在男人的肩膀處,打完她就用手擋住半邊臉,悶聲掉眼淚。
    江嶼看著她,沉默幾秒。
    “長本事,敢打人了。”聽起來有些嚴厲,卻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
    換作平時,江嶼罵她都不敢還嘴,但生病的時候身心脆弱,驟然被驚醒,還提心吊膽害怕被發現,童顏撇著嘴不說話。
    誰瞧了都看得出在生悶氣。
    可江嶼霸道地扯開了她的手,對上那雙霧氣蒙蒙的眼睛,“和你說話,聽不見?”
    童顏委屈極了,語速飛快:“對不起。”
    其實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在白天打電話就是抱著這種想法,不過是打算去酒店開。哪知道這個男人大半夜的跑過來,自己現在又生著病,實在沒力氣和他去爭論。
    江嶼不知道童顏打的什麽主意,隻知道她此時此刻潸然淚下,那種逼不得已道歉服軟的樣子,看著就心裏窩火。
    他抽出枕在她脖子下的那隻手,心情不耐地從床上離開,背對著站在床邊。
    忽然,手上傳來炙熱的手感,他低頭看了眼。女孩白嫩的小手沒能握住全部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側過身,不解地看她。
    童顏將頭埋下,低垂的眼眸裏透著淡淡的憂鬱,“別走。”
    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江嶼眸光一閃,腦海裏瞬時浮現出倆人第一次的畫麵。也是他打算走了,被她抓住手留了下來。
    他晃了晃,沒能晃開那隻小手。
    看著女孩撅了撅嘴,模樣怪可憐,他居高臨下地問:“想幹嘛?”
    “我有話和你說。”童顏想要坐起身,奈何胸口悶得喘不過氣,忍不住咳嗽兩聲。
    一隻大手撫在她後背,拍了拍。童顏眯著雙眼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握在江嶼腕上,那串佛珠有些熱,而他已經坐在床邊。
    “躺好。”他說。
    童顏乖乖聽話平躺著,正好與江嶼對視。他盯著她的眼神炙熱,仿佛有著什麽東西,在眼底熊熊燃燒。
    她強迫著自己不要避開冷靜地訴求:“我剛才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們……你就原諒我,行嗎?”
    聞言,江嶼僵住一瞬,根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一句“誰稀罕你”都到了嘴邊,看她眼眶紅紅的,又變成:“你不能,不知道?”
    這話本意是關心病弱的身體,但聽在童顏耳中卻曲解了意思,她抿了抿嘴,“我來完了。”
    其實從表情來看,她完全是不情願的,這讓江嶼感覺不爽且不對勁。
    事出反常必有妖。
    突然想到白天那通電話,如果是為了談條件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江嶼頓覺可笑。
    以前就被她利用一回,也是這模樣。而她不但反悔,還在那天上演了一出和江正誠的恩愛戲碼。
    果然隻要想到那人,江嶼臉色就不好看,甚至猜測她以前是不是也用這招。
    “又想提什麽條件。”
    童顏被拆穿了沒覺尷尬,反而省得她發著高燒,聊齋還演不好。
    事已至此,她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要見邢珊。”
    江嶼挑眉,雖然欣賞她這份坦率,但她憑什麽認為會上套。他摸了摸她的臉蛋,“看來,你覺得我很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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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顏臉色一變,“什麽?”
    “我最後問你一次。”江嶼看著她,抬手落在自己脖後,“你是不是臥底。”
    這話很久沒問過了,童顏下意識緊張,但她很快就回答:“不是。”
    語氣很堅定,燈光照得她臉頰愈發通紅,那雙透著水霧的眸子楚楚動人,長而密的睫羽不曾眨一下。
    “不會又反悔。”江嶼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解開了天珠。
    童顏微微皺眉,不知道她指的什麽。如果是說和他,明明得她先付出,才能換取相對應的回報。
    真要說反悔的話,也是她該擔心才對。
    “不反悔。”
    話音剛落,童顏就看到江嶼站起身,那枚天珠落在床頭櫃上,然後在她買的那些袋子裏翻了翻。
    沒一會兒,他側過身,看起來有些不開心,“沒給我買浴巾?”
    這是什麽話,她給他買浴巾才奇怪吧。童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突然意識到什麽,她脫口而出:“不要在這裏!”
    可他不聽。
    甚至自顧自地去了浴室,關上門沒多久就響起淋水的聲。
    童顏喊了那一句徹底沒力氣,渾然不知浴室裏的男人又擅自拿了她新買的浴巾,裹在自己下半身。
    江嶼衝完澡出來,看到床上的人兒從頭到尾都裹在被子裏,這樣子悶著沒病也整出病來。
    房間的燈啪地關上,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從身後把她摟進懷裏。
    身上忽然一涼,緊接著男性荷爾蒙氣息透過睡衣傳遞到後背的皮膚上。童顏睡眠極淺,再次驚醒,條件反射地掙紮了下。
    她一動,男人喉結不自覺地吞咽,把她牢牢地抱在懷裏,“別亂動。”
    黑暗的房間裏,他胸口的震動異常清晰。童顏覺得自己是個燒火爐,而旁邊男人是塊燙手山芋,讓她即便全身乏力,也難以入眠。
    “你抱得太緊了,我好熱。”
    “不抱著你,我怎麽睡。”他一邊問,一邊摸了摸她的額頭。
    本身就燙。
    那隻大手貼過來,童顏下意識偏過頭想要躲開,“回你自己家睡。”
    說了別動不奏效,江嶼索性把她身體翻過來,讓她的臉貼在自己胸前,“你睡在誰的房子裏。”
    活動間,男人的浴巾徹底鬆開,童顏畏懼地躲了躲,“我不是趕你走,你這樣我睡不著。”
    江嶼破天荒沒把人攬回來,而是優哉悠哉地開口:“睡不著就做點正事。”
    說完,他翻身而上,柔軟的被子被身體撐起,兩人陷入黑暗之中。
    童顏終是沒抵過他的力氣,“有人,不太好。”
    聽她這麽說,江嶼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不過想到某個畫麵,他眸色微微一變。
    “你說,”他隨手把衣服往外一扔,語調勾著明晃晃的輕挑:“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熟悉?”
    “什麽?”童顏終於呼吸到兩口新鮮空氣,瞥見散落在一地衣物。
    窗外的月光安靜地照在上麵,卻照不盡屋內升騰的欲望。
    下一刻,男人手指滑過她的烏發,將她鬢邊垂落的發絲挽到耳後。
    “以前跟我在車上,你瞞著江正誠要和我,現在又瞞著朋友……”他細細回味起來,“那感覺確實刺激,又有點緊張。”
    他在胡說八道什麽!童顏震驚得看著他,竟然把八百年前的事提出來,還說得理所應當。
    見她不搭話,江嶼也懶得繞彎子,“我們今天可以把遺憾彌補回來。”
    這話怪怪的,不知道的以為是她出的鬼點子。
    童顏尚未出言表態,外麵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劈過一道閃電。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輕柔地鋪灑在他們身上。
    江嶼側眸看了眼,天已蒙蒙亮,雨也停了,他當即想起一句詩。
    日出江花紅勝火。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側頭承受他的吻。
    童顏在他唇齒間柔聲嗚咽,擰了擰眉,有氣無力地掙紮了下,卻發現彼此都紋絲不動。
    鳥鳴清脆,他們像兩片濕漉漉的花瓣,在雷雨過後的早晨緊密貼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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