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碗螺絲釘，d隻是在無聲中緩緩抬起槍口，旋即。
    “你在挑釁我。”
    d的語氣莫名變寒，哪怕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這赫然就是【殺手精通】的效果，讓d擁有遠超常人的習慣性動作和潛意識，以至於讓他在自行之中完成殺人的舉動。
    黑洞般漆黑的槍口對準自己的時刻，男子像是慌了，勉強還能行動的左手趕忙將那盤螺絲釘放在地上再快速擺手，極力證明著自己的無辜。
    “機器…機器人不都是吃金屬的嗎………？”
    看著對方那顫抖的雙眸，d眼中多了一抹笑意，氣極反笑。
    神特麽的機器人生吃金屬，這尼瑪讓機器人吃金屬，跟活人炒了一盤鹽有什麽區別，鐵胃來了也扛不住這麽造先不說，關鍵吃螺絲釘有個屁用，螺絲釘裏麵又沒有能量！！！
    砰！
    沒有絲毫的客氣，又是一槍打出，且這次，赫然是瞄準的男子的頭部！
    預想中的血肉爆裂聲沒有傳出，男子驚恐的蹲在地上，竟是提前躲過了瞄準頭部的子彈。
    這不是說他的速度快過了子彈，隻是說他那身體的本能預判到了d的殺意。
    見此一幕，d敢確信，這家夥絕對有古怪。
    一個殺手的身體裏卻有一個懦弱的意識………
    而且，d能感覺到，自己對這家夥的殺意，有點過於離譜了。
    自己雖然有殺手精通，對殺人已經不怎麽抗拒，但這身體還是在本能的仇視那人。
    “機油。”
    但旋即，d卻是又一次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準了男子。
    有了上次的經驗以及這次的提示，男子再次跑出了廚房，鮮血嘀嘀嗒嗒的流了一路，形成一方指引性的血路。
    溫熱的血順著胳膊流下，男子跌跌撞撞衝向客廳，嚐試著尋找機油。
    身體本能的讓他下意識摸索上沙發的底部，一股冰涼的觸感瞬間席卷左手指尖。
    那是一個金屬箱，一個沒被d發現的金屬箱。
    男子還未反應過來，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金屬箱的瞬間，世界突然安靜了一秒。
    然後，他笑了。
    嘴角緩緩咧開，一個冰冷、猙獰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神變了，從恐懼變成了某種近乎扭曲的期待。
    “找到了。”
    男子輕聲發音的時刻，沒被d發現的金屬箱中，一摞紙條被他隨手扔在地上。
    精神病診斷書：
    程墨：精神…………
    後麵的信息被刻意的撕去，無法看清具體。
    拎起金屬箱，程墨轉身走向廚房。
    d仍坐在餐桌前，槍口微微抬起，就那麽淡漠的看著程墨。
    程墨的腳步很輕，幾乎融入了雨聲。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
    空氣凝固了一瞬。
    “你是不是當我傻。”
    d麵無表情的看著程墨。
    然後，兩人同時出手！
    d猛地抬槍，但程墨的動作更快。
    他左手一翻，醫療箱的金屬邊緣如刀鋒般劃向d的咽喉，d偏頭閃避，槍口偏移，子彈擦著程墨的耳廓射入牆壁，瓷磚碎片四濺。
    程墨右手已抽出袖裏藏著的匕首，反手一刀刺向d的屏幕。
    d左臂格擋，刀刃深深紮進前臂，機油與機械碎片濺在兩人臉上，d一腳踹向程墨膝蓋，哢嚓一聲脆響，程墨的右腿關節錯位。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到僅僅隻有不到五秒時間，兩人就差點置對方於死地，但很明顯，程墨還是不如d。
    程墨此刻已經跪在地上，當他瞬間抬頭之際，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眉心。
    “我懂了。”
    d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但卻顯得格外瘮人。
    “精神分裂……不對，準確來說，更應該是人格分裂。”
    d看著程墨的笑意眼神逐漸被一片冰冷所覆蓋。
    “你的變化，可太大了。”
    d這句話的意思，自然是，通過【殺手精通】中對一係列細節的感知，從而察覺到了程墨的變化，尤其是他那變態的眼神，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仍然還是沒能逃過d的感知。
    但程墨卻像是感覺不到疼，嘴上的笑容更加驚悚幾分，緊接著，他竟是緩緩鬆開了抓著匕首的手。
    匕首插在d的前臂中，程墨呈現著跪坐姿勢，一隻腳已經錯位，額前一隻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此刻此局的結果仿佛已經被定死。
    “機器人，殺起來果然比人要難啊。”
    但程墨的笑容，卻是愈發驚悚。
    “我從來都隻會給我自己四次開槍的機會…哈哈哈哈……”
    驟然間，程墨矮身一個翻滾，聽到頭頂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了地板。
    “哈哈，沒騙到你……”
    哢嚓！
    蒼白的雷霆閃耀蒼穹，兩人的身形在閃電中尤為醒目。
    窗外閃電的天空之下，程墨看到d正調整槍口，他抓起料理台上的鑄鐵鍋，猛地掄向對方手腕。
    當！
    金屬撞擊聲中，手槍飛了出去，在瓷磚地上滑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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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回應程墨的，卻是d的一個鞭腿。
    程墨抬手格擋，咚的一聲沉悶巨響，程墨被這一腳踹得撞上冰箱，冰箱門被撞開，裏麵的瓶瓶罐罐稀裏嘩啦砸了一地。
    那些是肉末，不是牛肉，不是羊肉，而是人肉………
    d瞬間殺到程墨麵前，程墨抓起掉落的玻璃瓶，在料理台邊緣一磕，清脆的碎裂聲中，瓶底碎裂，他握著鋒利的玻璃斷口就是朝d的麵部屏幕刺去。
    d猛地後仰，玻璃尖刃在他下巴劃開一道傷痕。
    但就在這一刻，哢嚓一聲，程墨的手腕驟然斷裂……
    d抓住程墨手腕，在將其手腕捏斷的瞬間就是一個過肩摔，將程墨重重砸在餐桌上。
    砰！
    木製餐桌應聲斷裂，程墨躺在碎木板中，眼前發黑，但他卻仍然保持著笑容。
    d已經撿起了掉落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
    啪嗒……
    “哈哈哈……”
    聽著那早在預料中的空彈聲，程墨的眼神更加癲狂。
    他隻在槍裏裝了五發子彈……
    右手精準地抓住d的腳踝一拽，d失去平衡，身軀歪斜，而程墨已經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並瞬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計鞭腿打去，動作流暢得不像人類。
    d瞬間穩定平衡，像是故意製造的這個破綻，看著那呼嘯著襲來的鞭腿，他的嘴角扯出一個嚇人的弧度。
    噗呲！
    根本無法預料的情況發生，d手中莫名多出了一把砍刀，甚至於，那把刀的程度都是鋒利嚇人，極致的鋒芒之下，隨著血光一閃，程墨的腳腕猛地濺射出大量鮮血，砍刀被砍進去大半，看起樣子，恐怕就連骨頭都被砍進去了幾分。
    “想學我？我讓你學個夠。”
    砰！
    緊接著，又是同一招鞭腿掃出，程墨被直接踹中，隨著一聲悶響，當場砸在牆壁上。
    d不給喘息機會，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成爪直取向程墨雙眼。
    噗呲！
    程墨偏頭閃避，d的左手早已蓄勢待發，一記重拳轟在程墨的肝髒位置。
    “呃！”
    程墨突然麵色痛苦地彎下腰，眼中閃爍起一部分睿智的神色。
    就連d都沒想到，他竟然是直接給原號主打出來了……
    但他可不會給程墨什麽休息的機會。
    立即抬膝撞向程墨的麵門，又是一聲巨響，鼻血四濺，程墨踉蹌後退，動作極其不協調，像是兩個人在操控同一個身體。
    下一刻，他竟是撞翻了身後的刀具架。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道寒光閃過，程墨在此刻竟然是抓住了下落的菜刀就朝d劈去，眼中的睿智光輝被極致的嗜血覆蓋，顯然是原號主頂號失敗了。
    d不躲不閃，在刀鋒即將觸及麵門的瞬間突然側身，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精準扣住程墨持刀的手腕。
    哢嚓一聲脆響，程墨的手腕被再次硬生生折斷，菜刀當啷落地，d順勢一記左手肘擊砸在程墨的太陽穴上。
    程墨搖晃著倒下，但在觸地前突然從靴筒抽出一把短刀，自下而上刺向d的下巴。
    “遊戲結束。”
    哢嚓一聲，短刀瞬間斷裂！
    但並不是因d的下巴，而是因為那把再次突然出現的砍刀！
    砍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短刀紮中砍刀，火星微射下短刀頃刻斷裂，讓人忍不住罵一句什麽劣質產品。
    但程墨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一柄砍刀瞬間貫穿他的胸膛。
    d眼神冷漠的看著程墨，砍刀正中程墨心口，隻要程墨是個正常人，心髒長在了該長的地方，那就一定是貫穿了程墨的心髒。
    程墨被定在牆上，鮮血嘩啦啦的流出，但他的笑容仍然不變。
    這貨的心髒還真就特麽長另一邊去了……
    但沒有關係，就這情況，刀子直接紮入胸膛，不死也大殘。
    “呼………”
    看著被自己一刀定在牆上的程墨，d略顯頭痛的用右手扶了扶腦袋。
    這不是他累了，而是有記憶在恢複，再加上他原本就瀕臨機油過熱的處境，這也就導致了，他現在的反應能力會慢上許多。
    吸收著令人頭疼的記憶，d終於知道了自己會對程墨產生殺意的原因。
    程墨是個變態殺人狂，有人格分裂，但不同的是，程墨不是單純的第二人格為殺戮人格，殺戮人格才是他的主人格，原來那個普通人人格才是第二人格。
    這家夥，和剛才被d吃的那人是一夥的。
    說簡單點，他倆是個小團體，偶爾在暗網上直播追殺情節，輪班製殺人，這一次是那名受害者為主角，森林中有許多的監控和機器人，全都充當著攝像頭的作用。
    但d不是其中一員，他是“原·被追殺者”的機器人，原被追殺者有嚴重的社交障礙，不願與人交流，於是就將所有的情緒都傾訴給了機器人，但好巧不巧，d現在附身的這個機器人剛好出了點程序問題，這導致他的情感係統極其發達，甚至不弱於普通的人類，完全可以被稱為誕生了半個自我意識。
    而知道了原主人被程墨兩人殺，d現在的身體自然是會本能的產生殺意。
    “真他媽的是見鬼了………”
    d煩躁的一扭手腕，砍刀瞬間在程墨胸膛中攪動，血液噴濺之下，d與程墨誰都沒有改變自己的表情。
    d仍然冷漠，程墨仍然充滿笑意，
    噗呲！
    砍刀被拔出，程墨無力的直接摔倒在地，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雙眼已經失去了光彩。
    他死了。
    “媽的，這也算是給這個身體原主人被我奪舍的補償了吧………”
    d吐出一口熾熱的濁氣，隻感覺腦海整個都是昏昏沉沉的，就像是人發了42度的高燒，馬上就會休克。
    現在d身體本能的渴望著機油，且這股欲望強烈到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操控d的身體，占領d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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