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大勇一去又是十來天沒有消息。
    王長青沒什麽事幹，倒是把潽耳附近的日諜清了一遍，揪出來三個東洋間諜，電台和鬼子的經費自己收了，密碼本和間諜，都交給了當地軍統去處理。
    軍統的人又順藤摸瓜，抓了不少被收買的漢奸。
    這麽一來，保安師跟當地軍統的關係又好了不少。
    長安的保安第一師、第二師也好，潽耳的第三師第四師也罷，都沒有再遭到鬼子飛機的轟炸。
    王長青倒也放下了心，或許這次星城的轟炸隻是個意外，有東洋間諜發現了68師的蹤跡也是有可能的。
    這天，王長青又在街上轉悠，張清水派人來找他了，說是楊大勇到了。
    楊大勇一見到他，就抱拳道“狼牙兄弟，幸不辱命，法蘭西人答應了，勞煩狼牙兄弟跟我去一趟孟查，跟法蘭西人約好在那裏見麵。”
    孟查？看過山南地圖，他倒是知道這地方，這裏太遠了，有更近的孟藝縣、孟德縣，怎麽不選呢？
    “大勇兄弟，從潽耳到孟查要幾天？到孟藝要幾天，到孟德要幾天？”
    楊大勇臉色微變，道“咱們是騎馬，到孟查要十天，到孟藝要九天，到孟德隻要七天半。”
    “狼牙兄弟，不是兄弟我不想找個近的，而是法蘭西人有職責在身，不能輕易離開孟查。”
    王長青也不是在意這路程遠近，而是在探底，從楊大勇這話來看，這法蘭西人說不定還有什麽貓膩。
    他藝高人膽大，倒是不怕，說不得還得在這法屬印支那，發點小財。
    “行，孟查就孟查吧。”
    他也沒打算帶手下，就讓人牽了兩匹馬，跟張清水告辭。
    張清水倒是習慣了這李教官的特立獨行，加上又有李師爺的交待，也沒阻攔，隻是把備好的行李放到了馬上，隨即又叫了一個人出來。
    “李教官，這是阮三元，山南人，到過山南很多地方，讓他跟著吧，能當個向導，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王長青一看，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一臉風霜，手上有老繭，他轉念一想，自己的山南話學得還不好，這一路上多學點倒不錯。
    “行，那就辛苦三元哥了。”
    阮三元隻是笑了笑“好說，好說！”
    就這麽著，王長青帶著阮三元就跟著楊大勇上路了。
    三個人四匹馬，一匹馬上帶幹糧行李，出了潽耳城後，在一個山村裏，楊大勇找到了接應他的同伴，有十個人，十八匹馬，馬上都馱著貨。
    看來這楊大勇是兩邊都不耽誤啊，一邊賺中介費，一邊還運貨賺錢，這就是滇省的馬幫了吧？
    在民國，孤身一人走江湖，可不是好事，分分鍾受人算計，所以這馬幫就應運而生。
    一行十三人，二十四匹馬，分成了三隊。
    前麵兩人騎兩匹馬，打前站，探路。
    中麵是馱貨物的八個人，王長青他們三個在最後麵。
    這馬幫跟關外的土匪也差不太多，都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阮三元倒是個合適的向導，他見王長青像是沒見過馬幫，低聲跟他解釋著。
    “李爺，你剛才注意沒，這打前站的兩人，馬上都有個紅繡球，他們頭上還纏了塊布，那是馬幫的暗號。”
    “這馱貨的頭馬，佩了個銅鈴，這是表示貨主身份，有這兩層關係，沿路上沒人會不開眼來找事。”
    王長青道“他們這馬幫很有名？”
    阮三元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這熟門熟路的，講究的是人麵得熟，各寨子都認你，你才能過得去，馬幫都有固定路線的。”
    “不同的人，不同的馬幫的路線都是自己闖出來的，一條成熟的線大多有過爭鬥死過人，隨意地跨線跨區都是不行的，會打仗，會死人。”
    “也有當兵的大帥派兵押貨的，那種不一樣，沿途各寨子知道厲害，一般也不會亂來。”
    他們這一路上走得倒也快，晚上有固定的山寨休息，隻三天半就出了國境。
    出了國境後，楊大勇道“狼牙兄弟，這到了山南了，就得說山南話，不流利沒關係，盡量不要說西南官話，尤其是檢查站，收費會貴很多。”
    王長青用山南話答了句“知道了。”
    隨後的路途中，他跟阮三元一直用山南話在交流，不斷地學習地道的山南話。
    第九天，楊大勇那馬幫的兄弟就帶著貨走了，第十天上午就到了山南的孟查縣。
    楊大勇還是靠譜的，一路上平安無事，就是路途遠了一點。
    到了山南的孟查縣，阮三元去找地方安頓去了。
    王長青跟著楊大勇到了一個旅館裏，見到了兩個法蘭西人，看樣子是兩個軍官。
    兩邊一見麵，王長青就用流利的法蘭西語，跟兩個法蘭西人打招呼。
    楊大勇臉上一陣變幻，他原以為自己能靠著會法蘭西語，還能在這買賣中間撈一筆，但現在看來是沒得撈了。
    他有心想要動一動壞心思，卻想到報紙上狼牙兄弟的事跡，隨即熄了這個念頭。
    三鐵山頭不好惹，真要是動了手，他以後在滇省是混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這次就是傳個信帶個路，就得了一千大洋，五十法屬印支那幣，賺大發了。
    “三位朋友，我帶路就到這裏了，你們三位談，我楊大勇就先告辭了。”
    法蘭西人倒是大方地跟他握了握手，王長青也跟他寒暄了兩句，問到了聯係方式，讓他離開了。
    兩個法蘭西人一個叫布林，一個叫威利，為主的是布林。
    “布林先生，我想要軍火，一萬支勒貝爾1886步槍，五百萬發子彈。”
    勒貝爾1886步槍，是法蘭西的老槍，用8x50毫米的步槍子彈，載彈量有8發，並以內置彈倉供彈。
    它還可配備一種重劍式刺刀以應付白刃戰。
    他不知道這法蘭西人有多大能量，於是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布林道“不，李先生，我們不能跟夏國政府交易，原因你知道的。”
    “布林先生，我不是夏國政府的人，我是土匪，我可以先付錢，付定金。”
    說著拿出了一疊美元，又拿出了一疊英鎊。
    “美元現金，或英鎊現金，都可以，你們不用擔心會追查到你們，做了一筆交易，你們就可以遠走美帝，或澳洲，要知道法屬印支那隨時會打起來，戰爭一起，槍炮不長眼，人命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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