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風聲鶴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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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輝是前宮侍衛,官稱金吾衛,他在前宮侍衛之中名氣頗高,與連貫,賀有福,丁剛赤合稱前宮四炮,在十二衛之中,名列前茅。
    前幾天,他正在當班之時,忽聽內宮小太監傳旨,說是東廠張督公有請,當時的他激動的心花怒放,在皇宮內,能得到他的青睞,那將來自己還不是一路青雲嗎,多少人巴不得的投靠他的門下,有的甚至掏空心思的去討好他。衛輝也不少次的送禮,可是都是石沉大海。他知道就憑他那點薪水還不夠給他們填牙縫,今天二檔頭喚他,莫不是他們現在才注意上自己。
    衛輝胡思亂想著來到東輯事廠,卻見連貫,賀有福,丁剛赤已經來到。
    原來張督公是奉旨在西山設下大型遊戲密林獵殺’,他們四個的出色表現受督公賞識,遂保他參加這次行動,以演練他們的武功手段和追捕能力。
    張公公還特意交代,這次行動,會有人配合他們,獵殺幾個重要人物。他們深知張督公的手段,所以,連考慮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就一口承諾下來,別說幾個罪犯,就是錦衣衛高手,他也有把握得手,看著小太監端來的壯行酒,他們受寵若驚,偷眼瞟一眼張督公,看他嘴角帶笑,雙眼淫威四射,他心中打個激靈,一種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但看連貫他們已經毫不猶豫喝了下去,他不能多想,就是一杯毒藥,也得咽下去。
    喝了張督公的壯行酒,他們施禮退出。
    走到門口,衛輝借著拍打胳膊塵土的間隙,偷偷回頭,隻見督公身後竟然不知何時現在一個身材魁梧高大,雙腿還插著兩把短棍的人。
    這個人從來沒見過,但憑感覺,這個人絕不簡單,這裏麵難道還有……
    後來,他們便被帶到西山,分散引入山林之中,他帶的有足夠的十天的幹肉和水,也帶了鬥笠雨披和羊皮毯子,還有弩弓,這個弩弓是兩位公公發給他的,能三箭連發。
    雖然他知道此山林中有二十多名像自己一樣的內宮高手,但他們相遇的機會很小,一是因為山高林密,二是他們隻有五天的時間,五天後,山林四周埋伏的東廠高手會縮小包圍,將留在陣中想蒙混過關的罪犯全部殺死。他曉得那些罪犯已被提前兩天驅入山林,這兩天足以讓他們精疲力盡,或許被野獸吃掉,所以對付他們衛輝有十全的把握。
    他穿過一片亂石崗,進入有一片的密林之中。陽光透過樹蔭一縷縷地照射在草叢之中,顯得明媚絢麗,紫黑色的如蟒蛇般的野藤纏繞著大樹,一直竄到樹頂。
    好刺激!誰想出來的法兒,嘿嘿,在這裏麵,他可以隨便的殺人,就是遇到與自己有怨的侍衛他也敢下手,這裏能給強者一個充分發揮的機會,也給自己的前途帶來希望。
    真靜!
    他有點奇怪,怎麽連個鳥叫都沒有。衛輝的左手不由向腰間移動,在握住腰刀的同時,碰到了腰上的一個小袋子,裏麵裝了兩個鼻子,這是他兩日來的功勞,這是他功夫的代表,這是他追捕能力的見證。能力越強越可能得到兩位公公的賞識。同時他也暗暗被這種遊戲所迷惑所吸引!
    聽覺不會有錯。衛輝已感覺道有一個人或者是動物就在自己附近,他慢慢抽出弩弓,安好機關,扣箭上弦。
    憑著呼吸,慢慢邁步,隱身在一叢蒿草藤條大樹之後。原來是一名侍衛,他定睛細看,認識,這個侍衛叫盧天保,善使大槍,因護駕有功,被胡娘娘賜號‘神龍手’。看看他腰上的袋子,已有三四個功勞證了。
    盧天保的走動,不僅驚動了衛輝,而且引來了一隻山中獸王,如牛犢一般的花額吊睛斑斕虎。
    那獸兒遠遠跟著盧天保,時刻準備發起進攻,以往它遇到獵物,但凡自己一出現,那些獵物不是屁滾尿流就是骨軟筋麻,再不然就是驚慌失措,亂逃亂竄,而眼下這個家夥卻無動於衷,根本沒有逃走或者慌亂的樣子。手裏還拿著一根明晃晃的棒子,棒子頭上還有亮閃閃的尖兒,看樣子這家夥不好對付,這使它猶豫不決起來。
    盧天保也早已發覺了這條大蟲,他也曾空手對付過狼,但那狼畢竟隻有幾十斤重,自己雙臂開舉四百斤沒一點問題,所以對付狼他倒沒費多大的氣力。現在要對付的是一隻成年大虎,他沒有一點把握,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恐慌,動物和人一樣,都是看對方的心理的,但見那大蟲雖不進攻,卻也不棄不離,始終盯視著自己,這樣相持下去,自己早晚會成為它口中之物,想到這裏,他忽的掄起手中那八十斤重的丈八鋼槍,對著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楊樹,用力掃去。勁風過後,那大樹被他攔腰掃斷,樹身也隨勢向大蟲砸去,那大蟲吃了一驚,它看到對方後邊還潛伏著一個人,搞不好是他們對自己設的一個什麽陷阱,它低吼一聲,終於放棄了對盧天保的非分之想,轉身投入密林之中。
    盧天保這才長噓一口氣,冷汗滲透衣襟。
    “盧護衛。”衛輝打心眼裏開始佩服盧天保來,他閃出身形:“我以為是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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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天保看清楚是衛輝時,方才笑道:“衛護衛,怎麽也有你呀。”
    “是張督公之意,在下豈敢違命,何況我也正想出來解悶兒那。你搞定幾個了?”衛輝一邊說,一邊看著盧天寶難道這個就是配合自己的人?
    盧天保一邊在剛剛撲倒的樹幹上坐下,一邊取出水壺喝水,一邊道:“才三個,還他媽都是硬茬子,其中一個還得太極真傳,不是他餓了兩天,說不定還被他幹了那,今天可好,遇到一隻山中獸王,奶奶的,你來的時候,它才剛走,到現在搞的我精疲力竭的。”
    衛輝也在盧天保身邊坐下:“老兄別慌,大頭還在後麵,等到大後天,那些人被逼到雙澗頭之時,砍瓜切菜,還不由著你呀!
    “說的輕巧,我這兩天都累的腰酸腿痛,白天還好,晚上不好受,我這網兜太小,吊在樹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喂,你聽說沒有,在妙峰山那邊和天門山附近新近成立了一個‘北勝郡’聲勢浩大,現在南六北八九大幫派都已被他收為屬下。”
    “九大幫係?
    “陰山派,泰山派,你總該知道吧,還有關外黑虎堂,山東小刀社,幽燕小丐幫,西秦仁義團,小星照,骷髏幫,關東乾坤旗。”
    “那少林,武當那?
    衛輝欠身道:“少林武當雖名高氣盛,但終乃出家心善之人,不會輕易涉足江湖,再者,他們雖武功排名前茅,可畢竟人力勢力財力有限,怎能與幫派勢力相比,現在五法莊主,洛陽南宮世家,安徽鐵指門,滄州博弈館都不得不為之退隱江湖。
    江湖之上,總是如此,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天下英雄無數,興起比劍高潮,為爭什麽江湖第一,各派慫恿五嶽相爭,一時間,弄得多少好漢命喪華山,哎,要是五嶽劍派沒有此劫,恐怕這北勝郡沒這麽容易主領江湖潮流吧!衛兄,你一定知道這北勝郡的情況了。”
    衛輝搖頭道:“別說你我局外之人,就連其下屬也均不知道這北勝郡的總領的情況,他們行跡詭秘,隻是上下級保持聯係,隔級就相當的保密了.”
    “還有這種門派呀!那也該從功夫上看出他們點什麽吧?
    “聽說北勝郡武功繁雜,那郡主精通幾十種功夫,他的手下也似乎來自不同之處。”
    盧天保掏出一塊醃肉邊吃邊道:“不提這些,反正再走江湖我是不會在參與門派之爭。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誰?
    盧天保四下看看,小聲道:“是皇上呀,想不到他會獨自一個人偷偷的參加這場遊戲,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你沒有看錯吧,”衛輝眼神精光閃過。
    “怎麽會呢!我看的清清楚楚,當時我正想叫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追趕一個犯人去了。”
    “嗯,以萬歲爺的秉性,他參與這場遊戲,不足為奇,不過,他真的沒有帶一個貼身的護衛嗎?”
    “沒有,我看的真真切切,我想他是一個人偷來的。”
    “這也難怪,皇上爺自認武功高強,嘿嘿,他要是沒這種想法,恐怕我們也沒有這場遊戲了。你說現在東西宮正處僵局,皇上爺會有此等心情嗎?
    “你是說皇上爺他此舉是別有用心了?”盧天保一愣。
    “你說呢!
    “衛兄,皇宮之內,比江湖還有艱險,那張孫兩位督公,我看跟王公公遲早要火拚的,要是皇上爺此來單獨狩獵,恐怕……”
    衛輝的臉色沉靜下來,忽然問道:“盧兄,你幹了幾個人?
    “三個呀,剛才不是說過嗎。”
    “哦,比我剛剛少一半”。
    “你已殺六個?”
    “帶你——”衛輝靜靜地看著盧天保,確定他跟督公說的配合者沒有一點關係。
    “我?”盧天保注意到衛輝的眼光忽然的閃爍,他心裏一陣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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