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糧食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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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掠過龜裂的田壟,卷起的沙塵中還夾雜著未燃盡的麥秸碎屑。迪奧尼修斯的青銅護目鏡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卡尺卡在麥穗幹癟的穗軸上,刻度盤指針在 "三寸" 處微微震顫。"第三批試種的趙國小麥,穗長不足往年六成。" 希臘工程師的亞麻長袍早已褪成沙土色,護腕上的橄欖枝紋飾被烈日灼得發白,"帕米爾的焚風比馬其頓方陣更致命 —— 它抽幹的不是鮮血,而是土地的靈魂。" 趙括蹲下身,指腹摩挲著板結的土層,指甲縫裏嵌進的砂礫如碎刃般硌痛掌心,遠處墨玄帶來的急報仍在耳畔轟鳴:秦國與匈奴聯軍截斷糧道,河套平原三十萬石粟米燃起的衝天火舌,將半邊蒼穹染成凝固的血色。
鹹陽宮密室裏,搖曳的燭火在青銅燭台上明明滅滅,將軍事沙盤上的陰影扭曲成猙獰的魔影。秦王猛地將染血的密報摜在趙國版圖,玉冕上的旒珠相互撞擊,發出細碎而尖銳的聲響。"趙括的雙糧倉已斷其一。" 他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傳令河西郡守,封鎖所有隘口,讓一粒糧食也滲不進中亞!" 丞相枯瘦如柴的手指撫過泛黃的羊皮地圖,指甲劃過天山南麓時仿佛在割裂血肉:"匈奴鐵騎所過之處,牧草皆成焦土。即便趙軍有馳道,也運不來草料喂飽戰馬 —— 不出半年,他們就得在饑餓中啃食自己的弓弦。"
中亞綠洲邊緣,熱浪如同無形的巨手扭曲著空氣。粟特商人阿卜杜勒攥著空蕩蕩的錢袋,望著商隊中積滿灰塵的糧車,臉上寫滿絕望。"今年別說是糧食,就連麩皮都運不到新陶邑。" 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雙麵幣,幣麵玄鳥羽翼的紋路早已被汗水浸得發亮,"康居貴族們都說,現在井水比小麥金貴十倍。就算出價百金,也換不來半袋粟米。" 話音未落,碎石路上傳來車輪的吱呀聲,趙地商隊的馬車緩緩駛入。然而車廂上不見往日鼓鼓囊囊的糧袋,取而代之的是刻著 "耐旱三號" 篆文的陶罐,朱砂字跡在烈日下宛如凝固的鮮血。
天山腳下,雪水匯成的溪流在卵石間奔湧,水聲清脆卻無法緩解眾人的焦慮。休屠王子的狼骨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刀刃突然狠狠插入地麵:"草原的狼能嗅出地下水源。" 他的狼牙項鏈隨著動作輕晃,"往下三尺,必有暗河 —— 這是騰格裏賜予的生存密碼。" 迪奧尼修斯展開卷邊的羊皮圖紙,上麵希臘式輸水管道與中亞坎兒井的結構圖相互交織。"將雪水引入地下暗渠,再用虹吸管導出灌溉。" 他的青銅圓規在沙地上劃出精準的幾何圖形,每個角度都標注著細致入微的參數,"如此可減少七成水分蒸發,這是數學與工程學的完美聯姻。"
當第一批地下水渠破土動工,滾燙的砂石瞬間吞噬了工人們的希望。"這法子在雅典行得通,在這戈壁就是癡人說夢!" 一名希臘工匠將青銅鏟子狠狠砸進沙地,鏟刃撞上岩石迸出的火星濺在他布滿汗水的臉上,"我們在挖一座沙做的墳墓!" 趙括卻彎腰拾起一塊帶著潮氣的黏土,幾條蚯蚓在指縫間扭動。"狄奧尼索斯說過,水往低處流,人往難處行。" 他的目光掃過垂頭喪氣的眾人,"把坎兒井坡度增加三度,每隔五裏設通風井 —— 我們不是在與土地對抗,而是在尋找和解之道。"
三個月後的深夜,工地上彌漫著緊張而肅穆的氣息。突然,陶製管道中傳來潺潺水聲,第一股清涼的雪水奔湧而出,注入幹涸的麥田。休屠王子的狼騎兵立刻點燃火把圍成圓圈,跳動的火光照亮他們狂喜的麵容。"騰格裏打開了水袋!" 一名胡族牧人用彎刀敲擊青銅酒壺,發出清脆的聲響,"再教你們牧草輪作之法,這片荒地定能長出金羊毛!" 他抓起一把苜蓿種子拋向空中,種子在火光中如金色流星般紛紛揚揚灑落,仿佛預示著新的生機。
混在人群中的秦國細作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趙軍馬廄裏堆積如山的苜蓿。"他們竟用牧草養馬,將麥種視若珍寶。" 他的密報字跡被緊張的汗水暈染,"更可怕的是,趙括在水渠石碑刻下 " 農為根基,商為血脈 "—— 粟特人都說,這比商鞅的農戰之策更具遠見。長此以往,秦國優勢將蕩然無存。"
竣工儀式當日,陽光灑在新修的渠堤上,折射出點點金光。趙括的青銅戰車碾過渠堤,車輪上玄鳥、狼頭、橄欖枝的合金紋飾沾滿泥土,卻更顯莊重。"商鞅重農抑商,助秦國橫掃六國。" 他的聲音混著渠水流動的嘩嘩聲,在峽穀間回蕩,"希臘人靠海洋貿易築起亞曆山大城。今日之趙國,既要土地孕育糧食,也要商路流通財富 —— 農業是軀體,商業是血脈,二者交融方能生生不息。"
遠處,迪奧尼修斯正指導工匠安裝水力磨坊,希臘齒輪與趙地石磨咬合時發出規律的轉動聲;休屠王子的牧民們趕著羊群,將苜蓿種子均勻播撒在新開墾的土地上;粟特商隊的駝鈴聲清脆響起,這次馱載的不是糧食,而是用雙麵幣換來的先進灌溉器械。趙括望著蜿蜒如銀龍的水渠,水麵倒映著中亞的烈日與趙國的玄鳥旗,心中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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