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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隊從鐵島一路往北，穿過七八百裏無風帶赤道區域，再沿著爪哇島西海岸北上。
    一路之上，呂濤不但為呂林科普地球是個圓球，還做了個地球儀演示天地日月變化。
    特別是目前航行的位置與南下位置的區別。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天地其實有了相當的認知，但大多是不相信自己生活在一個圓球上，因為他們認知實在無法想象為什麽不掉下去，為什麽海水不倒流，為什麽這球能數億年運行在正確的軌道上。
    所以，一路之上，呂林從好奇寶寶變成不可思議，從半信半疑到勉強接受。
    因為很多他不懂的原理，在用地球是個不斷運轉的圓球理論解釋慢慢的變通了。
    比如為什麽有月圓月缺，為什麽潮起潮落，為什麽越往南越熱，為什麽越往北越冷，為什麽赤道會形成無風帶，那是因為赤道長期處於均衡高溫沒有氣壓差……
    隻是，目前呂濤隻標注了東亞周邊地形島嶼圖，這是他的第一目標。
    艦隊經過馬六甲海峽外海時，呂濤讓艦隊改道在海峽停留考察，他指著兩岸道“這地方無論如何是必須要拿在華夏國民手中的，占住此地便是一夫當關，以後誰從這裏經過的得交錢。”
    當然，這片區域還有龍目海峽和巽他海峽，他們上次就是從龍目海峽南下。
    可被呂濤惦記上的地方，這個世界就變成華夏固有領土了。
    呂林問“從這個海峽便進入南海，再往北就回家了嗎？”
    呂濤哭笑不得點點頭，這家夥一心想回家啊！
    不過不止呂林思鄉心切，其實船上所有人都在盼望早點回家。
    他們從四月初出發，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到年底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在大海之上漂泊了八個月上萬裏，而且離鄉還越來越遠。
    雖說艦隊一直在近海航行走走停停，但悶熱潮濕的天氣，鹹濕的海風，變化無常的雲雨，驚心動魄的風暴，還有這永無止盡的大海，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產生令人恐怖的悲涼氣息。
    還有這些海鮮，已經吃到想吐了，海岸看見的肮髒發臭的野人土著，多如牛毛的毒蛇，煩不勝煩的蚊叮蟲咬。
    艦隊不時看見凶猛的鯊魚，還有傳說中的鯨魚，他們還曾經用船頭強弩獵殺過一條，鯨魚之肉就那麽回事，當然鯨魚油是個好東西。
    可見多了鯨魚也見怪不怪了，莊子說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鯤就是鯨，現在看來，莊子根本沒見過鯨魚，鯨魚雖大但哪有幾千裏。
    不過好玩的事也不是沒有，比如奇奇怪怪的魚，五彩繽紛的貝，高大的珊瑚樹，還有雞蛋大小的珍珠。
    如果登陸好東西更多，散發香氣的名貴木材，各種聞所未聞的植物，見所未見的果實，還有各種動物，以及能產優質皮革的鱷魚。
    還有金子，到處是金子，在中原稀罕至極的金子在這裏根本不稀奇，這些土著根本不知道金子的貴重，一點糖，一點吃食酒水，或者一點麻布，或者一把柴刀都能換到好大一塊金子。
    當然，也可以明搶，總之，別山君沒約束軍紀，他們如果狠得下心想殺就殺想搶就搶，軍中上下根本沒人在乎。
    當然，人本性是善良的，連呂濤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錯了。
    因為麵對不友好的土著或者敢於攻擊的土著，屠殺理所當然。
    可有些土著和善到像小綿羊，你怎麽殺，怎麽狠得下心。
    總之，艦隊一路走來收獲滿滿，黃金都是整箱整箱的收集，各種珍珠寶石數不勝數。
    所有士卒也發了大財，這些金銀玉石珍珠如果能帶回家，所有人都是新的富翁。
    到了別山封國三年底，艦隊終於到達天竺地界，一個已經擁有文明土邦的地界，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世界。
    這裏，空氣中都彌漫著咖喱味，無數密密麻麻的人，無數骨瘦如柴的老老少少，以及無數張麻木死寂的臉。
    這些比奴隸都不如的天竺人被宗教劃分成三六九等，那些處於低等級的芸芸眾生即不會反抗，又安於現狀。
    可那些高等級的貴族，出門動輒十數人抬行，身上掛滿了金燦燦的黃金，他們從來不把低等級之民當成人，而是比牲口還不如的不可接觸之人，他們是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賤民給養又能夠理所當然的歧視他們的存在。
    在中原，再貧困之民或奴隸，也不會被整個社會排斥在文明之外，更不可能有貴族敢從靈魂深處排斥他們的存在。
    可在這裏，上等人子子孫孫世世代代皆理所當然是上等人，下等人祖祖輩輩皆默認自己的低賤。
    在中原，再尊貴的上等人隻要失去權勢或者財富即變成普通人，下等人隻要掌控權利財富即變成上等人。
    “他們怎麽不知道反抗?”呂林看著被毆打殘殺的下等人不忍心道。
    “他們不會反抗，兩千年後都不會，”呂濤歎息。
    “為什麽，一直逆來順受嗎？”
    “是的，一直逆來順受，你沒發覺上等人皮膚是白色的，下等人是黑色的。”
    “皮膚白就能成為上等人嗎？”
    “不，征服他們就是上等人，若有幾萬兵征服他們我們也能成為他們的上等人。”
    “幾萬人統治這麽大一片土地和這麽多國民，可能嗎？”
    “可能，”
    “不會出現反叛?”
    “所以才會有高低等級，一代代牢牢輸灌至低等人內心深處。”
    “你是說那些皮膚白的不是本地人，而是外來征服者。”
    “然也，我們當引以為戒，”
    “什麽?”
    “要護衛華夏不讓外族入侵，要讓階級上下流通。”
    “這是建別山封國的目的?”
    “是的，一個民族的自我覺醒就如一個雞蛋，雞蛋從內部打破是孵化生命，從外部打破是道菜。”
    “別山君，天竺人是道菜。”
    “難道不是嗎？”
    “他們的土王來了，開始貿易吧！”
    天竺某土著被十八抬人轎抬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幾頭大象，大象後有無數手拿青銅器的士兵。
    這出行派頭很足，但有點土，而且這些土王一副趾高氣揚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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