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臨挑眉，“你這話什麽意思？”
    徐亦歡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帶心心走，就當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你承認自己剛剛要說的，就是帶走心心。”葉君臨冷嗤一聲，嫌棄地鬆開她的臉，轉正視線望向前方，冷漠地開口道，“你要走，我絕不攔你，但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麽資格帶走......”
    徐亦歡如置冰窖，“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當然要帶她走。”
    “跟我搶孩子，你配嗎？”葉君臨冷笑一聲，“停車。”
    司機急忙靠邊停了下來。
    葉君臨直接開門下了車。
    沒一會兒，錢嫂便抱著心心上了車，“徐小姐，少爺叫我上這輛車，您和少爺......吵架了？”
    徐亦歡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沒什麽，走吧。”
    ......
    徐亦歡回到葉家時，葉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裏。
    “爺爺。”
    “回來啦？”葉老爺子笑嗬嗬地問道，“眠眠還好吧？”
    “挺好的，有厲總在，您可以安心。”
    “那就好。”葉老爺子見她狀態不對，急忙問道，“亦歡，你這是怎麽了？眼睛怎麽又紅又腫的？”
    “有嗎？”徐亦歡急忙道，“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在追劇呢，劇情太虐了，我哭了一路。”
    葉老爺子笑了笑，“是不是君臨欺負你了？”
    “沒有。”徐亦歡否認，“好端端的，他怎麽可能欺負我？爺爺，真的是我追劇追哭了。”
    葉老爺子沒有追問，“心心已經平安生下，你們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回頭我找人挑個好日子，給你們把事辦了。”
    徐亦歡一怔，“爺爺，您說的，是我和君臨的婚事嗎？”
    “除了你們還有誰？”
    “爺爺，不急。”徐亦歡推脫，“心心還小，我現在隻想好好照顧她。”
    “結婚和照顧孩子不衝突。”葉老爺子笑嗬嗬的道，“一切都有婚禮策劃團隊，不需要你們費心費力的。”
    “爺爺......”徐亦歡鼻子泛酸，“可是我現在還不想結婚。”
    “你別再護著君臨了。”葉老爺子的臉冷了下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不想結婚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爺爺，您不要怪他，這不是他的錯！”徐亦歡哽咽道，“錯的人是我，站在君臨的角度，他是被逼的。”
    “他如果是被逼的，會有心心？”葉老爺子直截了當，“就算避孕套被動了手腳，但如果他不碰你，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作為一個男人，如果真的不想負責，就應該管好自己的褲襠！”
    “爺爺，您不要逼他結婚。”徐亦歡直接跪了下來，“當我求您......”
    “亦歡，你起來。”葉老爺子道，“我活到這個歲數，又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你是什麽人我一清二楚。”
    “當初你和君臨發生關係，你並不知情，是你父親想成全你的愛情，從中用了手段。”
    “後來你之所以能懷上心心，也是他動的手腳吧？”
    徐亦歡淚流滿麵，“但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爺爺，君臨恨我是正常的，是我背著他懷上了心心。”
    “你爸爸逼你了，對嗎？”
    徐亦歡沒有說話。
    “你不用替他隱瞞。”葉老爺子道，“家裏的傭人早就跟我匯報，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父女的對話。”
    “你爸爸軟硬兼施，一定要你懷上君臨的孩子穩固地位，甚至還下跪求你。”
    徐亦歡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爺爺，您早就知道......您為什麽不拆穿不製止？”
    “你是我認定的孫媳婦，更何況我也希望你和君臨能有孩子，所以順水推舟，叫傭人守口如瓶不許再提這件事。”
    “爺爺，雖然這件事情讓君臨很生氣，甚至讓他恨我，但我不後悔。”徐亦歡笑著，眼淚卻流個不停，“心心是我的全部，我連命都可以給他，哪怕是天塌下來，我也不後悔生下她。”
    “有爺爺在，天塌不下來。”葉老爺子安撫道，“你什麽都不用想，踏踏實實的，好好照顧心心。”
    “我知道了，謝謝爺爺。”
    “回房歇著吧。”
    “是。”
    葉老爺子看著徐亦歡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收回了視線。
    “阿忠，君臨身邊，是有女人嗎？”
    忠叔詫異，“老爺，您怎麽會這麽問？”
    “亦歡對君臨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換成平時，我要是提起他們的婚事，她一定會很高興。”葉老爺子喝了一口熱茶，“可你看剛剛她有半分高興的樣子嗎？”
    “所以我懷疑，是君臨在外麵有人了，亦歡才會是這個反應。”
    “老爺，不會吧？”忠叔猶疑道，“少爺不像是這種人。”
    “他和亦歡雖然有了孩子，但是沒結婚，就算外麵有人，頂多算是劈腿，不是出軌，不受法律約束。”葉老爺子歎了一口氣，“更何況他原本就抗拒亦歡，是我在他們發生關係後，硬把他們湊在一起的，你沒發現隻要我一提起他和亦歡的事情，他就抗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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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叔安慰道，“少爺早晚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也會知道亦歡是個好姑娘。”
    “你去查查。”葉老爺子吩咐道，“亦歡生孩子那天給君臨打電話，接電話的不就是個女人嗎？”
    “這事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是合作公司的千金。”
    “身份沒問題，那動機呢？大半夜出現在男人房間裏，就不是守規矩的人會做的事，去查清楚。”
    “是。”
    ......
    厲霆深敲門進房間的時候，顧眠已經陪著念念躺在床上了。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麽，笑聲不斷。
    厲霆深的唇角止不住地勾起，走上前道，“念念，該睡覺了。”
    “大壞蛋，快躺下來。”
    厲霆深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念念立刻拉起他的手，跟顧眠的手交疊在一起。
    男人掌心的溫度傳來，顧眠隻感覺一股電流順著她的手背，須臾間竄向她的四肢百骸。
    厲霆深握緊顧眠的手，視線落在念念臉上，“寶貝，今天想聽什麽故事？”
    “不想聽故事了。”念念認真想了想，道，“大壞蛋給我唱歌吧。”
    “可是爹地不會唱歌。”
    “胡說！”念念嘟著嘴道，“媽咪說過，大壞蛋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什麽都會的，怎麽可能連唱歌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
    “噗......”
    顧眠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看，媽咪都笑了，說明大壞蛋在騙人！”
    厲霆深：“......”
    “行，能把媽咪逗笑，爹地要謝謝你。”
    顧眠內心一漾。
    像是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麵，激起陣陣漣漪。
    厲霆深親了下念念的額頭，“你閉上眼睛，爹地唱給你聽。”
    念念乖乖閉眼。
    厲霆深唱的是一首英文情歌，婉轉悠揚的旋律，配合他低沉的嗓音，非常驚豔。
    一首歌唱完，念念已經睡著了。
    厲霆深看著她，“小壞蛋，真夠磨人的。”
    “很好聽。”顧眠誇讚道，“我跟著念念飽耳福了。”
    男人低低啞啞地笑出聲，“能得到厲太太的誇獎，我受寵若驚。”
    顧眠急忙收回視線，有點不知所措地開口道，“念念睡了，你也去睡吧。”
    “我還有話想跟你說，關於顧行知的。”
    顧眠看了看熟睡的念念，“那我們出去說吧。”
    顧眠身上穿著睡衣睡褲，很是嚴實。
    她套了件薄外套，跟著厲霆深去了客廳，問道，“顧行知怎麽了？”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他開槍殺了一個女手下，屍體已經找到了。”
    顧眠點點頭，“她也算是因為我才死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幫忙處理下後事吧。”
    “好。”厲霆深問道，“我聽你哥說，之前顧行知私下跟你聯係過，挑唆過我們，所以你才從這裏搬走，是這樣嗎？”
    “是。”顧眠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當時我的記憶是一片空白的，看到這張照片，當然忍不住要問清楚。”
    厲霆深看見照片，有著片刻的恍惚。
    “怎麽了？”顧眠問道。
    “沒什麽。”厲霆深笑笑，“曾經因為這張照片，我們之間也有過誤會。”
    “什麽誤會啊？”
    “你想知道嗎？”
    顧眠點點頭。
    之前她很抗拒厲霆深，也沒有去詢問過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但是現在，她突然想知道。
    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一切。
    厲霆深去給顧眠熱了杯牛奶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顧眠聽完徹底驚呆，“......顧行知居然從那麽早就開始設計你了？”
    “不是我，是我們。”厲霆深看著她，“顧行知如果真的是一個良人，又或者真心對你，或許我們並不會結婚，最起碼，不會那麽快結婚。”
    “在他選擇留在緬北積累財富時，你們就已經擦肩而過了，所以才會有我們之間的交集。”
    顧眠心裏酸酸的，“一起長大，就是用來利用的嗎？”
    “顧眠，不要難過。”厲霆深笑笑，“我很慶幸，如果他真的在你和報仇之間選擇了你，我們之間的變數就多了。”
    顧眠抬眸，撞進男人深邃的雙眸裏。
    她看到他眼底溫柔的笑意。
    顧眠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
    她急忙放下已經見底的牛奶杯，“很晚了，我要去睡了。”
    “晚安。”
    “晚安。”
    顧眠落荒而逃，回到房間關上門後，靠在門板上深呼吸。
    厲霆深就是個妖孽！
    那眼神也太勾人了，簡直就是在攝魂奪魄！
    顧眠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重新躺回到床上。
    正準備入睡，房門突然被敲響。
    厲霆深開門走了進來，“我給你拿了個熱水袋，熱敷一下肚子再睡。”
    “謝謝。”
    厲霆深把熱水袋遞給她，“早點睡，晚安。”
    “晚安。”
    隔著睡裙，顧眠把熱水袋放在小腹上，果然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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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
    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顧眠是被吻醒的。
    她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念念稚嫩可愛的小臉蛋。
    “媽咪，早安。”
    “念念早。”顧眠抱住她，“昨晚睡得好嗎？”
    念念的小腦袋在她懷裏蹭著，“跟媽咪一起睡，念念睡得可好啦。”
    顧眠忍俊不禁，“你也太會說話了，咱們起床吧。”
    “好！”
    兩個人洗漱後穿好衣服，手牽手走出了臥室。
    厲霆深正在餐桌前坐著，拿著手機在回複郵件。
    “大壞蛋，早。”
    “念念早。”
    聽見女兒的聲音，厲霆深立刻放下手機，專心陪她們吃早餐。
    “顧眠，一會兒我要去趟集團。”
    “哦。”顧眠應了聲，“你放心去，我會照顧好念念的。”
    厲霆深喝了一口咖啡，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顧眠果斷拒絕，“不了吧，我去了也沒事幹呀。”
    “你們兩個在酒店，我不太放心。”厲霆深解釋道，“但今天的會議，我必須親自出席。”
    “那我和念念跟你一起去吧。”
    “謝謝。”
    “你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嘛，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厲霆深把她們送到辦公室，便直接去開會了。
    念念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地自己找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顧眠閑來無事，去書架上找了一本書翻著。
    手機突然響起，顧眠看了一眼，很快接起，“你好，哪位？”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顧眠很快掛斷了電話，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照顧好念念。”
    育兒嫂頷首，“是，太太。”
    門口守著保鏢，見顧眠出來，急忙問道，“太太，您要出去啊？”
    “下樓一趟。”
    “我陪您。”
    “嗯。”
    保鏢跟著顧眠一起進了電梯，自責地道歉，“對不起太太，那天在商場，是我沒有保護好您。”
    “這怎麽能怪你呢？”顧眠笑笑，“是我自己不小心，顧行知跟厲霆深挺像的，我乍一看，以為是厲霆深，所以就跟上去了，怪不到你的頭上......對了，那天的奶茶還沒喝呢，一會兒我補上。”
    保鏢笑出聲，“謝謝太太......對了，您要去哪裏啊？厲總交代，不讓您到處亂跑。”
    “就去趟樓下，不會有事的。”
    顧眠來到摩天大廈對麵的一家咖啡廳，在角落的位置上找到了給她打電話的女人。
    “你就是厲霆深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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