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鈴音餘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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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飯店地下保險庫的鐵門在晨光中緩緩開啟,吳邪攙扶著霍秀秀踏出布滿青銅碎屑的走廊。她的皮膚還殘留著血紋退去後的青灰,鎖骨處的蓮花胎記像是被火燒過的烙印,每走一步都有細碎的鈴鐺聲從她衣兜裏漏出來——那是解雨臣收集的鈴鐺殘片,此刻正用黑布裹著壓在她貼身口袋裏。
    "小花,你肩膀還在滲血。"王胖子用手電筒晃了晃解雨臣染血的繃帶,不鏽鋼托盤裏盛著的青銅碎屑突然發出蜂鳴般的震動。張起靈警覺地握住黑金古刀,刀刃映出天花板上正在剝落的牆皮,那些碎屑竟像活物般順著牆壁縫隙鑽了進去。
    "是屍解仙殘留的怨念。"解雨臣扯下染血的繃帶,露出結痂的傷口,"秀秀毀掉的隻是本體,那些依附在青銅器物上的殘魂還沒消散。"他從公文包裏摸出個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著指向東北方向——正是霍家老宅的位置。
    霍秀秀突然抓住吳邪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皮肉:"我聽見了...鈴鐺在霍家祠堂響。"她的瞳孔泛起淡綠光芒,頸側剛消退的血紋又泛起微光,"有東西在挖我母親的墳..."
    張起靈的刀已經出鞘,刀鋒劃過空氣發出清越鳴響。地下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指甲抓撓青銅的聲音,無數道幽綠磷火從牆縫裏滲出,拚湊出半張腐爛的臉——正是昨夜那個鬥笠人的麵皮,此刻正漂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眼窩裏的青銅鈴鐺發出招魂般的顫音。
    "跑!"王胖子抄起霰彈槍轟向磷火,卻見麵皮突然裂成碎片,每一片都化作青銅飛鏢射向霍秀秀。張起靈揮刀劈開飛鏢,刀光卻在觸及磷火的瞬間被染成青綠色。吳邪護著霍秀秀滾到牆角,看見她掌心的蓮花疤痕正在發燙,滲出的血珠滴在地麵竟凝結成細小的鈴鐺。
    解雨臣突然扯開襯衫,露出鎖骨下方的紋身——那是與霍秀秀相似的蓮花圖騰,此刻正發出刺目的紅光。他咬破指尖將血抹在羅盤上,青銅指針猛地折斷,飛濺的碎片紮進牆裏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是霍家的"鎖魂鈴"!當年霍老太太用三十六具女屍鎮壓的東西,現在要破土而出了。"
    地下室的地麵開始震動,青磚縫隙裏滲出墨綠色的黏液。霍秀秀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懸浮起來,頭發倒豎如蛇,嘴裏發出男女混聲的嘶吼:"還我鈴鐺!還我蓮台!"她的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青銅紋路,每一道都通向掌心正在旋轉的蓮花疤痕。
    張起靈的刀光突然頓住,他看見霍秀秀眉心浮現出第二朵蓮花——這次是漆黑如墨的虛影,花瓣間纏繞著鎖鏈般的血紋。"這是屍解仙的"奪舍契"。"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音,"秀秀的血脈正在被徹底侵蝕。"
    吳邪感覺喉嚨發緊,他想起在深淵裏看到的景象:霍秀秀站在青銅蓮台中央,周身環繞著無數鈴鐺,而她的臉正在變成一具青銅麵具。他猛地撲過去抱住霍秀秀,卻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彈開,後背重重撞在保險箱上。
    "吳邪!接住這個!"解雨臣甩出個青銅匣子,匣蓋上刻著與霍秀秀掌心相同的蓮花紋。王胖子眼疾手快地用槍托砸碎匣子,裏麵滾出枚生鏽的鈴鐺,鈴舌已經斷裂成三截。霍秀秀看見鈴鐺的瞬間發出淒厲尖叫,身體裏湧出的青銅枝椏刺破皮膚,在她周圍織成囚籠。
    張起靈的掌心泛起金色光芒,按在鈴鐺上的刹那,整個地下室的青銅器物都開始共鳴。那些從霍秀秀身體裏長出的枝椏突然逆向生長,紮進天花板和地麵。解雨臣趁機甩出金線纏住霍秀秀,卻發現金線接觸到她皮膚的瞬間被腐蝕成黑色。
    "必須去霍家祠堂!"解雨臣的金線已經斷了三根,"鎖魂鈴鎮壓的是霍家曆代"蓮台人牲"的怨氣,現在屍解仙本體被毀,這些怨靈要借秀秀的身體重組!"他的額角滲出冷汗,鎖骨下方的蓮花紋身正在滲血,"我的血脈也快壓製不住了..."
    王胖子突然舉起手電筒,光束照在牆角的陰影裏:"你們看!"那裏蜷縮著個穿旗袍的女人,皮膚呈青灰色,眼窩裏插著青銅鈴鐺,正用腐爛的手指在牆上畫蓮花——正是霍秀秀母親年輕時的模樣。
    霍秀秀突然劇烈抽搐,從嘴裏吐出半塊帶牙印的青銅鈴鐺:"媽媽...對不起..."她的瞳孔恢複清明的瞬間,青銅囚籠轟然倒塌,整個人癱軟在吳邪懷裏。張起靈接住墜落的鈴鐺殘片,發現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每一個字都在滲出黑血。
    "走。"張起靈將鈴鐺碎片收進背包,刀背重重砸開保險庫的應急通道,"天亮前必須趕到霍家祠堂。"
    吳山居的晨光被烏雲遮蔽,暴雨傾盆而下。解雨臣的賓利在積水的巷子裏疾馳,雨刮器瘋狂擺動也無法驅散前擋風玻璃上的血霧——那是附著在車身上的青銅怨念,正順著雨絲滲進車廂。
    "秀秀,你還記得你母親臨終前說過什麽?"吳邪握住霍秀秀冰涼的手,她掌心的蓮花疤痕正在發燙,每根手指都浮現出細小的鈴鐺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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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秀秀艱難地睜開眼,睫毛上掛著水珠:"她說...霍家祠堂的供桌下...有個青銅匣子...裏麵裝著她的..."她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珠落在車窗上,竟凝結成微型的青銅蓮花。
    解雨臣猛地踩下刹車,賓利在積水的路麵上打滑。前方的霍家老宅被暴雨籠罩,青磚牆上爬滿青銅藤蔓,門楣上的石獅子眼窩裏插著青銅鈴鐺,每一聲雷響都讓鈴鐺發出刺耳的顫音。
    張起靈第一個下車,黑金古刀劈開纏在門上的藤蔓。腐朽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祠堂內彌漫著濃重的檀香和血腥味。供桌上的牌位七零八落,霍家曆代女眷的靈位都被青銅枝椏穿透,每個牌位前都擺著個殘破的鈴鐺。
    "在那裏!"王胖子用槍指著供桌下的暗格,青銅匣子上的蓮花鎖正在滲出黑血。解雨臣剛要伸手去開,霍秀秀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整個人撞向供桌。青銅匣子應聲打開,裏麵躺著枚完整的鈴鐺,鈴身刻著與霍秀秀胎記相同的蓮花紋,而鈴鐺內部竟嵌著半塊帶皮肉的頭骨。
    "是霍夫人的頭骨!"吳邪倒退兩步,撞翻了身後的香爐。香灰中露出半截青銅鎖鏈,鎖鏈另一端沒入地麵,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響。祠堂的地麵開始龜裂,無數青銅枝椏破土而出,纏繞在梁柱上,每根枝椏頂端都開著血色蓮花。
    張起靈的刀光劈開襲來的枝椏,卻見霍秀秀抓起鈴鐺按在自己眉心。蓮花疤痕發出刺目綠光,她的皮膚開始青銅化,頭發變成細長的鎖鏈垂落地麵。"別碰她!"解雨臣的金線纏住吳邪,"她在引動鎖魂鈴的力量!"
    地下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供桌下的青銅鎖鏈突然繃緊。吳邪看見霍秀秀的嘴角揚起詭異的微笑,用母親的聲音說道:"乖女兒,來陪媽媽..."祠堂的地磚轟然炸裂,露出下麵的青銅棺槨,棺蓋上刻著三十六朵蓮花,每朵蓮花裏都嵌著具女屍,她們的眼窩都插著鈴鐺,正隨著鎖鏈的震動發出詭異的合唱。
    "這是霍家的"萬鈴塚"。"張起靈的刀光在青銅棺槨上擦出火星,"每代"蓮台人牲"的怨氣都被煉進鈴鐺,用來鎮壓更深層的東西。"他的目光落在棺槨縫隙滲出的墨綠色液體上,那液體接觸地麵便腐蝕出深坑,"下麵還有更可怕的存在。"
    霍秀秀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青銅紋路從皮膚下透出。她舉起鈴鐺對著棺槨搖晃,三十六具女屍突然睜開眼,鈴鐺發出的音波震碎了祠堂的窗玻璃。王胖子的霰彈槍打在女屍身上,卻見她們化作青銅粉末,又重新凝聚成人形。
    "要用血脈破陣!"解雨臣扯開襯衫,鎖骨下方的蓮花紋身已經變成黑色,"我和秀秀的血脈是鑰匙,但需要..."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鈴鐺聲打斷,祠堂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無數戴著鬥笠的人影圍了上來,他們的後頸都刻著漆黑的蓮花刺青。
    張起靈的刀光驟然暴漲,劈開第一個衝進來的鬥笠人。那人的麵皮剝落,露出下麵正在青銅化的臉,嘴裏吐出的不是血,而是一串鈴鐺。吳邪抓起供桌上的青銅燭台砸向鬥笠人群,卻見燭台接觸到他們的瞬間被吸進身體,化作新的青銅枝椏。
    "這些都是霍家的守陵人!"霍秀秀的聲音混著母親的回響,"他們活著是為了看守萬鈴塚,死了就會變成鈴鐺的養料!"她的身體懸浮到半空,鈴鐺發出的音波震得所有人耳膜出血,"吳邪,對不起...我控製不住..."
    吳邪感覺鼻腔裏湧出溫熱的血,他看著霍秀秀的身體逐漸被青銅覆蓋,想起潘家園初見時那個穿粉裙子的小女孩。"秀秀!你還記得嗎?"他大喊著衝過去,避開青銅枝椏的攻擊,"那年你說碎片裏有蟲子在叫,其實是鈴鐺的聲音!你母親把最後的希望藏在你的記憶裏!"
    霍秀秀的動作突然頓住,青銅化的手指停在半空。吳邪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清明,鎖骨處的蓮花胎記發出微弱的粉色光芒。解雨臣趁機甩出金線纏住鈴鐺,卻被音波震得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讓我來。"張起靈的掌心貼上霍秀秀的眉心,金色光芒與她體內的青銅力量激烈碰撞。霍秀秀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裏鑽出的青銅枝椏開始逆向生長,紮進自己的皮膚。吳邪抓住機會搶過鈴鐺,卻發現鈴身的蓮花紋正在吞噬他的手掌。
    "快砸開棺槨!"解雨臣用金線纏住吳邪的手腕,"鎖魂鈴的力量來自下麵的東西,隻要毀掉核心,秀秀就能解脫!"
    王胖子舉起霰彈槍對準棺槨縫隙,連開三槍。青銅棺槨應聲裂開,裏麵湧出墨綠色的霧氣,霧氣中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臉——都是霍家曆代的"蓮台人牲"。霍秀秀手中的鈴鐺突然炸裂,碎片飛向棺槨,每一片都釘入一張人臉。
    "媽媽..."霍秀秀的聲音恢複正常,身體從空中墜落。吳邪接住她的瞬間,看見棺槨深處有個巨大的青銅蓮花台,台中央坐著具身披鎖鏈的骸骨,頭骨裏插著九枚鈴鐺,每一枚都對應著霍家曆代的"蓮台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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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的刀光劈開青銅鎖鏈,黑金古刀刺入骸骨心口。骸骨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整個祠堂開始崩塌。霍秀秀趁機將最後一片鈴鐺碎片按進蓮花台的花蕊,青銅蓮花轟然炸裂,墨綠色霧氣化作血雨落下。
    暴雨停歇時,霍家祠堂已成廢墟。霍秀秀躺在吳邪懷裏,鎖骨處的蓮花胎記徹底消失,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解雨臣用金線縫合肩膀的傷口,看著手中收集的鈴鐺殘片:"屍解仙的本體雖然被毀,但青銅鈴鐺還有八枚散落各處。"
    張起靈撿起塊刻有甲骨文的青銅碎片,上麵的文字正在褪去:"這是霍家的"斷蓮契",隻要集齊九枚鈴鐺,就能徹底斬斷詛咒。"他的目光望向遠方,那裏隱約傳來若有若無的鈴鐺聲,"不過,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吳邪抱緊霍秀秀,感覺她的體溫正在恢複正常。廢墟中,王胖子從瓦礫下翻出個鏽跡斑斑的青銅鈴鐺,鈴舌已經斷裂,卻依然發出微弱的嗡鳴。霍秀秀突然抓住鈴鐺,掌心浮現出細小的蓮花紋:"我感覺到了...其他鈴鐺的位置...它們在召喚我..."
    張起靈的刀鞘重重砸在王胖子手上,鈴鐺應聲落地:"暫時別碰它。"他的目光掃過眾人,"霍家的詛咒隻是開始,青銅門後的秘密,遠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黎明的曙光穿透雲層,照在霍家老宅的廢墟上。解雨臣收起染血的金線,從公文包裏掏出張泛黃的族譜殘頁,上麵用朱砂畫著九枚鈴鐺的位置:"看來,我們下一站,是長白山。"
    吳邪低頭看著懷裏的霍秀秀,她已經沉沉睡去,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像是某種古老的召喚。他知道,這場與青銅鈴鐺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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