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禾在街道上行走著，發現這裏像極了集市。
    賣什麽的都有。
    就是有點魔幻。
    有些攤主連同族都賣。
    一隻鱷魚在擺攤，賣鱷魚。
    一隻桃子在擺攤，賣桃子。
    一隻小鯉魚在賣各種魚。
    還有一隻老母雞形狀的生靈，在那裏賣半人高的雞蛋。
    真是狠起來連孩子都不要了啊！
    鳳青禾暗歎，得虧這裏是幻境。
    鳳青禾逛了半圈，發現這裏實在太大了，生靈的形態更是數不勝數。
    她能夠城中行走，卻無法觸碰任何東西。
    至少，城牆上的龍鱗她扣不下來。
    地下鋪墊玉石她也無法撬動。
    她也沒找到出去的辦法。
    在這裏，她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根本找不到破局之法。
    她也試過出城，卻被莫名的力量攔住了。
    且她無法往上飛，就好似有一層屏障攔住了她。
    就在此時，鳳青禾發現城中生靈都在往一個地方跑。
    “族長回來啦！這次肯定給咱們帶來了好消息！”
    “那還用說，這次跟族長一起出去征戰的可是鏡光戰神，有她出手，那群入侵者必定會嚇破膽！”
    “真希望這次戰爭早點結束，我都好久沒出北域了。”
    “沒事，大祭司推演說，北域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
    耳邊議論聲太多。
    鳳青禾隻能選擇記住重要的信息。
    族長，鏡光戰神，北域，大祭司，入侵者……
    城內安居樂業。
    城池外竟然危機四伏。
    鳳青禾跟著一眾生靈，來到了城中的廣場。
    高台之上站著四個女子。
    有一人手持權杖，渾身透著神秘莫測之感。
    也有一人氣度軒昂，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上位者。
    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的柔弱少女，眉眼之間是藏不住的哀愁。
    另一個女子蹲在她旁邊，臉上神色溫柔，似乎在說著什麽。
    四個人各有氣質。
    但鳳青禾直覺，這四人都很強大。
    也就在此時，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抬眸，朝鳳青禾所在的方向看來。
    哪怕相隔千裏，鳳青禾還是感覺對方是在看她。
    這一刻，鳳青禾發現，她無法形容她看見的是怎樣一雙眼睛。
    給她一種跨越時空的浩瀚感。
    又給她一種曆經萬千歲月的滄桑感。
    鳳青禾發現她能聽見千裏之外高台上的聲音。
    依然是她聽不懂的語氣。
    可聲音傳入耳中後，她自動明白了話語中的意思。
    “滿，怎麽了？”半蹲著的女子說話之時，陡然朝鳳青禾所在的方向看來。
    剛才還溫柔似水的神情，變得鐵血，充滿殺伐之意。
    那雙眸子，宛如利刃，四處搜尋著什麽。
    最終不解的收回。
    鳳青禾後背生出一層冷汗。
    在那個少女看過來之時，她隻是緊張。
    可剛才那個女子看向她之時，她竟有種死亡來臨之感。
    那個女子的強大，根本不是她見過的仙音，崆桑等人能比。
    就連幻影翼虎給她的壓迫感，也不如這個女子的一個眼神。
    “楓葉，我們該告訴大家真相了。”少女說著，抬起手，拍了拍楓葉的肩膀，“楓葉，你和鏡光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不該你們來背負。”
    “滿，你又動用了推演之力？”
    滿溫聲道：“楓葉，沒事的，我有分寸。”
    楓葉眸中的冷意一閃而過，“滿，這場浩劫，是眾生的浩劫，神族早已不是之前的神明，不會管我們的，你別再試圖聯係神族了。”
    少女臉上露出了哀愁之色。
    “楓葉，我沒聯係過神族，我隻是想讓巫族擺脫神族的窺視。”
    “哼！一群無能者，自己無法更上一層樓，就想阻止我們變強，終有一日，我會踏上神殿，殺的無人敢稱神！”
    鳳青禾看得清楚，
    楓葉說完這句話後，另外兩個女子翻了個白眼。
    那個氣宇軒昂的女子看向少女，開口道：“滿，城中的生靈都來了，要告訴她們真相嗎？”
    滿抬頭，“告訴它們吧，這次巫妖大戰，巫族和妖族都會走向毀滅，也該送它們離開了。”
    族長聽完這些話，語氣嚴肅道：“滿，你說實話，巫妖大戰背後的推手是不是神族？”
    滿陷入沉默。
    “我懂了，那告訴她們真相吧，巫族的氣運將盡，走向滅亡是必然的。”
    楓葉忍不住出聲道：“族長，不是有鏡光戰神和我在嗎？我們或許……”
    族長搖頭，“沒用的，巫族要麵對的，是眾生的貪婪，隻要巫族還在，這份貪婪就不會消失，沒必要讓城中生靈給我們陪葬。”
    隨即，巫族族長眼神悲憫地看向下方生靈。
    這一刻，她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她眼裏有對蒼生的眷顧。
    “族長，既然那群人是衝巫族傳承來的，那就讓那群人什麽都得不到！”楓葉站起身，身上盡是殺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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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輕聲喊道：“族長，楓葉，鏡光……”
    三人身上的淩厲之勢盡數消散。
    皆是眼神溫和地看向滿。
    滿繼續道：“傳承不滅，巫族才有未來，我們不能就此放棄，族長，我想要給巫族留下希望。”
    “滿，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麽？”
    “嗯，隻要傳承還存在，不論經曆多少歲月，巫族依舊可以存在，我們不該就此放棄。”
    鏡光手持法杖，周身氣勢強橫，“那就戰吧！”
    楓葉也是語氣堅定，“滿，你說巫族還有希望，必然是有的！”
    “不，巫族的希望不在現在，那是另外一種新生方式。”滿話音落下，目光再次看向鳳青禾。
    四目相對間。
    鳳青禾無比肯定，滿是在看自己。
    滿的眼睛在這一瞬間，變得深邃幽暗，鳳青禾好似在滿的眼睛裏麵看見了一段段模糊的畫麵。
    ……
    “滿，你在看誰？”
    “在看一位未來者。”
    “滿！快停下！你的身體無法長時間窺視未來。”
    “楓葉，沒事的，我有分寸，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的，就不會食言。”
    ……
    “楓葉，不要！”
    “滿，你快走，別管我，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楓葉，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我不會食言，不要哭，這是我們的結局，也是另一種新生……”
    “我信你，那新生之後，我還要繼續保護你。”
    “好。”
    ……
    “族長，我們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確定要這樣嗎？”
    “嗯，求神換不來的東西，我們自己爭！”
    “滿，拿好這個，我是族長，守護巫族的一切，該我來，你盡力活著。”
    ……
    鳳青禾發現自己的視線逐漸模糊。
    滾燙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她努力讓視線恢複，眼前場景卻完全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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