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冥幽的實力不如妙扶光。
    所以才沒能讓這裏形成規則之地。
    鳳青禾提及無靈之地，旨在提醒，這塊界碑還能發揮出更多的作用。
    冥幽聽完鳳青禾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忽地放鬆下來，席地而坐，“你有把握在換走石碑後，讓陣法繼續維持？”
    鳳青禾不明白冥幽的突然態度轉變因為什麽。
    鳳青禾跟著就要坐下。
    冥幽大喊一聲，“別啊！”
    鳳青禾屁股僵在半空中，姿勢變得有點奇怪。
    這會兒要是來個凳子。
    就能緩解一下尷尬。
    冥幽道：“小芝的苗苗在，你不能坐！你會壓死它的。”
    鳳青禾站起身，看了看身後，沒有找到靈芝的影子。
    再仔細一感知。
    在地下。
    鳳青禾麵無表情看向冥幽，“還在土裏的靈芝苗？”
    大概在地下一丈的位置。
    冥幽道：“小芝很脆弱，很有脾氣，你這樣直接坐下，很容易讓它生氣，以後就不出來了。”
    冥幽說完，指了指自己身側，“你坐這裏，這一片的續尾草不怕被壓。”
    金蛋道：“鳳鳳，有詐的感覺。”
    虛妄之眼道：“那個位置是一個陷阱，如果坐下，會靈力盡失，但對於主人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題。”
    金蛋：……
    可顯著你了吧！
    一定要找個機會揍這個小眼睛一頓。
    鳳青禾假裝什麽都沒看出來，走過去，毫不遲疑地坐下。
    冥幽眸底劃過暗芒，陷入沉默。
    鳳青禾道：“冥幽，這裏有名字嗎？”
    冥幽注意到鳳青禾稱呼的變化，也不在意，“故鳳域，我的家，怎麽樣？我家漂亮吧？”
    “嗯。”
    冥幽道：“如果有人想對我的家下手，我可能會不講任何情麵，不論這人是誰。”
    鳳青禾沒有失去靈力，她沒辦法將她直接扔出去。
    那就隻能威脅了。
    鳳青禾道：“你的家，為什麽要用我祖宗的東西當石碑？”
    冥幽表情扭曲了一瞬，“小禾，臉皮厚的，我見過不少，臉皮厚成你這樣的，我第一次見。”
    鳳青禾道：“我這叫真性情！”
    冥幽道：“小禾，你是什麽時候拜日遊神為師的？”
    鳳青禾微微詫異，冥幽這是試探，還是在帶著答案來問問題？
    冥幽道：“我第一次見你，就在懷疑，我還去跟如令等人打探過，那幾人的嘴嚴得很，半點消息都不肯透露。”
    其實她憑直覺就能判斷出鳳青禾的身份。
    但她還是想親自求證一下。
    鳳青禾眼神陡然變得迷茫，“啊？”
    冥幽卻笑了，“我猜對了，她喜歡到處救人的毛病果然不會改變，那……仙音也是？”
    鳳青禾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繼續眼神迷茫，“啊？”
    不是她想裝傻。
    而是隻能裝傻。
    冥幽道：“我也是她教導出來的，當年我離開這裏，誤入一個狼窩，在我九死一生的時候，她出現，將我救了出去。”
    “她還教了我很多本領。”
    “我給她丟臉了，我回去報仇的時候，竟然隻能用同歸於盡這一招。”
    “然後她又一次救了我。”
    “不過第二次的她，跟第一次救我時，看起來完全是兩個人。”
    “但我在聽到相同的話語後，我就知道是她。”
    “我第二次拜她為師。”
    “這次，我決定要用餘生報答她，我偷偷跟著她，去到了霧幽之森，我知道，這是她允許的。”
    “後來，我發現她要離開，想繼續跟著，卻被她甩掉了。”
    “我不知道她去的地方，但我發現，進出無靈之地並非隻有她，我看見了如令，玄機等人。”
    “我跟蹤如令，玄機等人，顯然比跟蹤她簡單。”
    “我本就是一棵小草，生於天地間，隱藏氣息不要太容易。”
    “我跟去了邊界，這才知道，原來此間世界每時每刻都有強者在犧牲。”
    “在邊界，不論是人，是獸，是妖，都一心抗敵，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和心思去內鬥。”
    “我見識到了她殺敵之時的鐵血，也見識到了她指揮強者作戰之時的魄力，她像是一個天生的領袖，總是能讓見到她的人甘心臣服。”
    “就連外來者，死在她手中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我一進入邊界的時候，就被她發現了。”
    “她沒有拆穿我，卻悄無聲息地給我甩了一個結界。”
    “在邊界，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的人，可能下一刻就會化為灰燼。”
    “我想要做些什麽。”
    冥幽手搭在膝蓋上，任由大花罩住她的腦袋。
    她不想鳳青禾看見她眼底的悲痛。
    當年，在邊界，她可以更早站出來的，但在冥王殿的那一段的日子總在她腦海裏徘徊。
    她救了人……卻反而將自己送進了地獄。
    若不是日遊神的出現，如今的她怕是早就變成了一捧灰。
    所以她猶豫了。
    直至日遊神受傷，她才終於站出來，摘下自己本體的一片葉子給她療傷。
    而日遊神竟然拒絕她了。
    那一場大戰結束後，邊界陷入了死寂。
    沉重感在邊界彌漫。
    卻沒一個強者願意接受她遞出去的葉子。
    赤焰是第一個跟她解釋原因的，“我們不需要這樣的自我犧牲，因為你這是在自殘！”
    “自殘你知道有多不好嗎？”
    “自殘次數多了後，你就會變得腦殘，你以前是不是經常自殘？”
    說真的，她當時忍了又忍，最後真的沒忍住。
    她追著赤焰就開始去揪它的毛。
    赤焰邊跑，邊哇哇叫，“不會被我說中了吧？你腦殘真是這樣來的？”
    那一刻，邊界的沉重感在點點消散。
    那次，她第三次拜師日遊神。
    她見到了日遊神的真容。
    她努力跟著日遊神學習各種治療術法，開始給邊界的強者治療，她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原來救人，並不需要放自己的血，更不虛影傷害自己。
    在那期間，她過得很開心，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日遊神有兩句話她至今印象深刻，“離開了這裏後，誰都不可信，哪怕是我也一樣。”
    “不要為任何人獻祭，值得你獻祭的，不想看見你獻祭，也不需要你的獻祭。”
    這兩句話她記住了。
    但日遊神的第二句話她沒有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