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狼族向來很是重情重義。”
    隨後，辛闕話鋒一轉道：“其實，你沒有任何資格指責我，畢竟，跟你比，我所作所為，不值一提。”
    熾妄圖取代創造自己的古神。
    這才選擇培養他。
    利用他來尋找成為古神的辦法。
    並試圖用他對付其它神明。
    若非熾的幫忙，當年的他，怎麽可能搶走神明擁有的一切？
    能對付神明的，向來隻有神明。
    又或是比神明更強的存在。
    神明不會低頭去看螻蟻。
    螻蟻想要取代神明，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成為神，若不然，螻蟻永遠隻會是螻蟻！
    熾似乎被氣到了，久久沒有出聲。
    隻有那翻騰的黑霧表達著他此刻的憤怒。
    辛闕又道：“我不會否認我做過什麽，但你敢承認，你自己做的嗎？”
    他就是陰暗。
    就是卑鄙。
    就是為一切不擇手段。
    但那又如何？
    他從不會刻意否認……除了一件事。
    熾沉默良久，決定不去跟辛闕計較。
    他親自來神界。
    為的是鳳蒼之事。
    熾道：“辛闕，仙界那一萬飛升者是鳳蒼界來的，我不知道這些強者怎麽進來的，但你必須盡快除掉這群飛升者。”
    當年他費盡心思，安排辛闕打碎界碑，斬斷鳳蒼輪回路，並毀掉鳳蒼的飛升通道，又給九天十地加上禁製結界，就是為了切斷鳳蒼一切後路。
    然而千防萬防，鳳蒼還是走出了一條新路。
    這一萬飛升者。
    極有可能成為鳳蒼翻身的關鍵。
    唯有抹殺，才能讓他心安。
    辛闕聽到熾的話，終是正色了幾分。
    飛升者？
    修羅神說的對，隻要不斬草除根，鳳蒼永遠死灰複燃的可能性。
    修羅神讓他按兵不動。
    那這件事，就交給熾來做吧。
    風水輪流轉。
    也該輪到過去的神明為他所用了。
    辛闕道：“你還聯係當年那位嗎？”
    他能夠汙染鳳蒼界碑第一次。
    就可以汙染第二次。
    這次界碑在鳳蒼界外，更利於他的動作。
    熾道：“不能。”
    他懷疑那位極可能被驅趕出去的。
    啟是古神霧最喜愛的一位神明。
    霧當時就主管無間界。
    那位進入妖界，必須要經過無間界，應該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留下了氣息。
    被霧所察覺。
    啟會主動舍棄星辰之骨，甘願進入妖界，估計就是衝著那位去的。
    辛闕道：“那你有汙染源吧？”
    熾道：“你想做什麽？”
    辛闕道：“鳳蒼強者回歸，攻入九天十地是遲早的事，我總得給祂們找點事做，省得總想著複仇了。”
    熾頓時明白了辛闕的意思。
    怎麽給那群鳳蒼界強者留下汙染源呢？
    鳳蒼強者的沉睡之地是無垠界海。
    在那樣的地方沉睡，即便是巔峰時期的他，也很難確保自己永遠不會受傷。
    那些鳳蒼強者在無垠界海的時間可不短。
    其中必然有不少受傷的存在。
    辛闕隻要將汙染源放在無間界，那些傷者回歸之時，途徑無間界，就會被汙染源侵蝕神魂。
    那些傷者若是選擇直接回鳳蒼……汙染源會跟著進入鳳蒼。
    而凡是被汙染者，必會逐漸喪失理智，成為隻知殺戮的傀儡。
    屆時，鳳蒼必將生靈塗炭。
    辛闕這一招真是狠！
    也完全不給自己留活路。
    不過……他喜歡。
    熾心中滿意，開口的話卻是，“無間界藏著無數生靈，這樣做，會害死它們的？”
    辛闕嗤笑一聲，“它們淪落到無間界，你沒少出力吧？這個時候關心，是不是太遲了？”
    歸墟客……是熾費盡心血創造出來的傑卓。
    也是熾教給他的刀。
    這柄刀對付中層界，恰到其份。
    熾這一刻反而不在意辛闕的嘲諷，因為比起這樣的嘲諷，他更在意的是身份差距。
    他不再是神明。
    他甚至都算不上神。
    熾道：“你想我怎麽做？”
    辛闕道：“給我汙染源，另外，替我做一件事……”
    一份兒卷軸送到熾的前方。
    熾看完卷軸，語氣不善道：“你這是將我當成你的傀儡？”
    辛闕道：“你不答應就算了。”
    熾咬了咬牙，“我答應，但我有一個條件，給我一具神之軀。”
    辛闕道：“普通的神之軀無法承載你的神魂，神界暫時沒有適合你的軀體，你去九大古族那裏看看，或許能找到讓你滿意的。”
    黑霧道：“普通的也行。”
    又不是他用。
    辛闕抬起手，就給了熾一個盒子，“這裏麵就是神之軀。”
    盒子被黑霧卷走。
    熾道：“辛闕，你最好永遠坐穩這個位置。”
    辛闕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自是會坐得穩穩的，當然，我即便掉下去，也無所謂，畢竟我曾經就一無所有。”
    他願意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承擔後果。
    開弓沒有回頭箭。
    一塊暗紅色的石頭飄到辛闕前方。
    熾道：“交易完成，我該走了。”
    辛闕道：“等一等，你就不想知道，剩下的神明躲去了哪裏嗎？”
    黑霧道：“什麽意思？”
    神明就算活著，也會跟他和啟一樣，早已不是真正的神明。
    當年那場巫妖大戰後，又爆發了一場宇宙浩劫。
    神明和真魔都在那場浩劫裏麵消失。
    隻不過，那場浩劫的痕跡，與巫族一樣，被抹除了。
    知情者寥寥無幾。
    辛闕道：“我說的是真正的神明，擁有星辰之骨的神明，我在巫族的一本古籍裏麵翻到了一些東西，神明若想成為古神……”
    辛闕故意停下來，看著熾，等待他的反應。
    本來準備離開的熾留了下來。
    巫族推崇眾生平等的想法很天真。
    但他不得不承認，巫族創造出來的東西，當真是適用所有生靈。
    包括神明。
    當初巫族甚至還研究出了成為古神的辦法。
    隻可惜，那部分東西被巫族大祭司親自摧毀了。
    而那是他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因為隻要是神明，就沒有一個不想成為古神。
    熾盡量保持平靜，“你在那本書裏，還看見了什麽？”
    辛闕道：“神明若想跟古神一個級別，要先失去星辰之骨，然後……”
    辛闕大概是故意的。
    再次陷入沉默。
    熾明白了辛闕的意圖，“你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