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提著錢建業的腦袋，走到老章屍體跟前。
    他用錢家父子的腦袋作為祭品，祭奠老章。
    做完這一切，陳默靠著牆壁緩緩坐下。
    連續的戰鬥，咒術不停釋放，幾乎抽幹了他的身體。
    “對不起。”
    陳默低聲說了一句。
    “我會按照承諾將那些小孩子撫養長大，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顧更多孤兒。”
    說完，陳默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燃起地火，地火的範圍緩緩將老章的屍體吞噬。
    他已經無力處理錢家那些人的屍體。
    隻能將老章的屍體處理，將一切有可能讓人查到自己的信息湮滅。
    這個世界的危險，讓陳默不得不這麽做。
    他的身上存在著的秘密，如果被有心人留意，一定會引來無盡禍端，甚至有可能牽扯到聶姐和方姐。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陳默隻能將老章就地火葬。
    “要是有包煙就好了。”
    稍稍恢複一點體力之後，陳默起身。
    他顧不得渾身汙跡，提著墨刃朝著巷子黑暗處走去。
    治安署的警笛在陳默隱入黑暗之後迅速拉近。
    治安所的人下車，看到滿地屍體。
    “封鎖現場，打電話通報上級！快！”
    ……
    哐當當。
    夜風吹著塑料瓶子在地麵快速滾到陳默腳邊，發出聲響。
    陳默步伐沉重。
    一個矮小的身影忽然從遠處跑來。
    她個頭不高，看上去三四歲的樣子，艱難的拖著一個比她自己還高的袋子，快速跑到陳默跟前，一下子抓住那滾動的瓶子，發出開心的笑。
    然後，下一刻她才發覺陳默的存在。
    她抬頭，怯生生地看向陳默，小手緊緊抓住瓶子。
    “叔……叔叔，這個瓶子是我先看到的……”
    陳默居高臨下打量著小家夥。
    大大的眼睛明亮，卻充滿恐懼，衣服破破爛爛，連鞋都沒穿。
    “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的家人呢？”
    陳默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溫柔，不嚇到她。
    “我……我想要這個瓶子。”
    小家夥說著將瓶子抱進懷裏，仿佛那是一件對她很寶貴的東西。
    這個瓶子確實很寶貴。
    是她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才發現的。
    她太小了，沒有什麽力氣。
    她不敢白天出來撿垃圾，因為那些人會驅趕她，會打她。
    她已經很久沒有撿到足夠的瓶子，沒有吃過東西。
    連續喝了兩天的白水，肚子一直咕咕的叫。
    “你是孤兒對吧？”
    小家夥點頭。
    “叔叔，我想要這個瓶子。”
    她再次說著，眼中帶著祈求。
    陳默蹲下身子，剛好與小家夥平視。
    “我剛剛聽到你肚子叫了，是不是很久都沒吃東西了？”
    小家夥先是搖頭否認，然後又很不好意思的點頭，隨即開心道：“隻要叔叔把這個瓶子讓給我，我明天就能買得起一個餅子吃！”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住的地方，那裏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那裏可以吃飽飯，還可以讀書。”
    “在那裏，你們有玩具玩，不會被人欺負，能開心的生活。”
    小家夥狐疑地看著陳默。
    “叔叔，你是說孤兒院嗎？”
    陳默點頭。
    小家夥黯然道：“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去年被養父母領養的，他們原本沒有孩子。領養我之後，忽然就有了孩子，是個小弟弟，我很喜歡那個小弟弟。可是……”
    小家夥想起了悲傷的事情，用小小手背擦拭眼睛。
    “他們不喜歡我了，把我趕出來了，我想回孤兒院，可是那裏還有那麽多小朋友，比我還小，他們身體也不好，院裏的叔叔伯伯努力賺錢，很難養活太多人，所以……”
    “所以你就選擇在外麵流浪？”
    小家夥點頭，帶著淚珠笑了起來，她高高的舉起自己背後的袋子，向陳默展示自己的戰利品、
    “叔叔，你看！我可以養活自己的！”
    陳默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將小小的她抱起。
    “放心，從今天以後叔叔會接管孤兒院，叔叔有很多錢，可以養活很多很多和你一樣的小家夥。”
    “真的嗎？”
    小家夥滿臉興奮。
    “可，為什麽呢？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錢不是很重要，你為什麽要拿出來養活我們呢？”
    “錢，當然很重要。但是保護你們，養活你們，是我的一個承諾。”
    “承諾？”
    小家夥歪著腦袋，很不理解。
    在她小小的腦袋裏，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承諾，比錢還重要。
    陳默點頭。
    他抱著小丫頭，回頭看了一眼。
    “那是我對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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