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陳左江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侄子。
    “我殺人了”
    陳可樂又重複了一遍，這次，他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字的說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陳左江緩緩將手中的西瓜給放在茶幾上，隨後站起身，腳步一時間有些虛浮，他來到牆邊，抬起頭看著弟弟的照片。
    “怎麽回事？”
    陳左江的聲音略微顫抖著，似乎有些生氣，但他還是忍住了，試圖詢問陳可樂事情的經過。
    陳可樂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並且最後，還把郭長江幫自己把事情擋下來的情況也說了一遍。
    聽完這一切，陳左江久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牆上的照片。
    照片裏，陳大湖的目光堅毅，卻又帶著點笑容，一身警服不怒自威，這就是他的弟弟，是從小誌向就比他要高太多太多的好弟弟。
    過了許久，陳左江才看著照片，顫聲說到：“老弟啊，你給樂樂留下的何止是榮譽啊。”
    看著大伯的背影，陳可樂突然覺得有些落寞，父親的離開，傷心難過的何止是他一個人。
    他走到大伯身邊，說了聲抱歉。可大伯卻並沒有責怪他，而是又說了些安慰的話。
    照片裏的人嘴角微微上揚著，似乎也在看著自己的哥哥和兒子，不知怎的，在陳可樂眼裏，照片上的父親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從照片裏走出來，來到他的身邊，用一種陳可樂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臭屁小子，老爸給你留下的後台是不是很硬啊，哈哈哈……殺的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陳可樂的眼睛輕輕閉上，又悄悄睜開，仿佛是在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可父親總是這樣喜歡開玩笑，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消失不見了。
    晚上，陳可樂來到洛城公安局。
    臨近黃昏的時候，徐常樂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說讓他有時間的話來局裏一趟，有事情要問他。
    陳可樂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走進公安局，看到裏麵有好多好多的警察，似乎想起了某人，他四下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想起那個人，陳可樂並不是說很想看到她，因為她有時候說的話真的很氣人，陳可樂對她真的挺沒話說的。
    忽視所有人的目光，陳可樂走到徐常樂的辦公室門口，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哎，榮叔，你覺得，這個小帥哥什麽來頭？竟然直接走進局長的辦公室。”
    榮國富抬頭看著來自己身邊聊八卦的伊伊，雖然他年紀有些大了，有時候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腦回路，可他也沒有冷場。
    隻見他壓低聲音，悄咪咪的說道：“說不定是徐局長的私生子也說不定呢？”
    馬伊伊對於他的猜測有些驚訝，：“真的假的？沒聽說過啊。”
    榮國富輕輕笑了笑：“要不怎麽說是猜的呢。”
    “哎，吳瀟，你覺得呢？”
    馬伊伊又湊到計算機天才吳瀟的身邊，頗有一種不問出來不罷休的樣子。
    怎料，吳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說道：“不知道。”
    “怎麽？喜歡上了？”
    似乎天生和馬伊伊不對付，許平心每次開口，都能讓馬伊伊覺得他的聲音異常刺耳。
    馬伊伊：“你滾蛋！”
    許平心皺眉，不滿道：“你吃炸藥了？”
    馬伊伊白了他一眼，說：“不想聽你說話。”
    許平心好像心情不好，並沒有繼續和她爭吵，放下一句，什麽狗女人，便轉身離開。
    誰知下一刻，馬伊伊卻是像被點燃了一樣，直接追上去對著許平心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目光。
    事實上，這一幕對於其他人來說，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辦公室內。
    陳可樂坐在徐常樂身前，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徐常樂在思考該怎麽開口問話，陳可樂則在想徐常樂到底會問些什麽，因為他自從殺了人後，總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罪犯，好像隨時都會被抓進去蹲大牢一樣。
    過了許久，徐常樂才緩緩開口問道：“高考結束啦？”
    陳可樂：“廢話。”
    徐常樂也有點沒想到自己能問出這個問題，頓時尷尬的扣了扣手。
    陳可樂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眼，隨後同時笑了出來。
    這算什麽？
    默契嗎？
    有點意思。
    不過很快，徐常樂就收回笑容，重新回歸嚴肅。
    “殺人的感覺怎麽樣啊？”
    據他所知，陳可樂這應該是第一次殺人，他有些好奇他的想法。
    在他的想象裏，陳可樂應該是和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他也沒想到，命運就像是故意的一樣，還是追上了陳可樂。
    陳可樂想了想，說：“你這個問題，有個人也問過我。”
    “哦？”徐常樂有些好奇，但不覺得那裏奇怪。
    陳可樂：“她是我一個……發小吧。”
    “她也知道？”
    作為陳大湖多年的好友，他當然見過小時候的陳可樂，那時候，陳可樂還隻是一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剛學會走路，就被一個小姑娘拉著到處跑，兩人摔過好幾個跟頭，可那個腦袋和屁股就像是鐵做的一樣，簡單拍拍屁股，就爬起來繼續跑，任誰都追不上。
    陳可樂：“沒錯。”
    徐常樂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嗬嗬一笑，靜待著陳可樂的後話。
    “殺人嘛，剛開始有一點害怕，不過到後來，好像還挺爽的。”
    聞言，徐常樂有些沒忍住，這個回答，讓他有點意外，可一想到，陳可樂是那個家夥的兒子，便又覺得合情又合理。
    在陳大湖剛剛前往販毒集團當臥底的時候，有時候在向國內傳遞消息的時候，會另說一些臥底心得在裏麵，這其中就有說過殺人的感覺。
    那時候，陳大湖說的話，幾乎和眼前的陳可樂如出一轍，他說的是，想把那幫人全殺了，如今他的兒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徐常樂一邊笑，一邊看著陳可樂的眼睛，這一刻，他仿佛在陳可樂身上，看到了當年陳大湖的影子。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徐常樂心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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