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兩世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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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一天的課程,文森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寢室走去,自拳霸事件後,他看似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實則像一隻被拉緊的弓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那段時間,他既要時刻警惕暗黑勢力的反撲,又要承受烏拉拉被禁足時的崩潰情緒。每一個深夜,都輾轉難眠,精神的緊繃如同一把鈍刀,在他的心頭反複拉鋸。
    更讓他難以釋懷的,是那些揮之不去的噩夢。夢裏,他的貓兒總是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訴說著什麽,又像是在責備他的無能為力。每當從夢中驚醒,他都能感受到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冷汗浸濕了衣衫。
    突然,文森吐出一口鮮血,他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意識逐漸模糊之際,他仿佛又看到了貓兒的身影,那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當烏拉拉趕到時,隻看見嘔血昏迷的文森。她的世界瞬間崩塌,淚水奪眶而出:“文森!你醒醒!”她顫抖著雙手,試圖喚醒昏迷的文森。
    “熊熊出沒!注意”
    吧嗒,泰迪熊出現在空地,嘴邊還殘留著熊熊餅幹的渣子,看來,熊熊又是搶著出來的。
    “嗷嗚文森暈倒了!快把文森送進保健室,我扛不動他呀!)”
    熊熊震驚,看著地上的文森,直接抱起來就跑。
    消息很快通過維多利亞老師的口中傳到了校長室。
    “立刻讓大甜甜護理長全力救治!”校長室的門前傳出了肯豆基急切的聲音。
    “帕主任,你親自去醫療室,有任何情況隨時向我匯報。”帕主任從未見過校長如此焦急的神色,匆忙領命而去。
    烏拉拉守在保健室,淚水不停地流淌。大甜甜護理長進進出出。驚慌不已“怎麽辦啊!帕!我的帕!文森的狀況很不好誒!”
    “大甜甜護理長,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文森怎麽突然吐血暈倒了!”
    大甜甜護理長手持魔法診斷儀,在文森身旁來回走動,儀器發出的藍光不斷掃過他的身體,投影在空中的魔法數據不停閃爍、變幻。她眉頭越皺越緊,咬著嘴唇,臉色愈發凝重。
    “怎麽樣?大甜甜護理長,文森他到底怎麽了?”烏拉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聲音帶著哭腔衝上前問道。
    大甜甜護理長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文森他……長期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駛卷帙過度消耗卻得不到及時補充和修複。他之前戰鬥留下的傷口,看似愈合,實則內裏的組織已經嚴重受損。那些沒有完全恢複的創傷,在持續積累的壓力下,開始反噬他的身體。”
    “他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身體和駛卷帙都不堪重負。”
    帕主任唉聲歎氣,垂著頭又跑回校長室複命。
    烏拉拉聽聞,她滿心悔恨,恨自己沒有早些察覺文森強撐的疲憊,想起那天站在寢室樓下的身影“如果我能強大一點就好了!文森就不用承受那麽多……”
    遠處的校長室,肯豆基校長在室內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窗外醫療室的方向,眼中滿是擔憂與自責。
    “情況怎麽樣?”艾瑞克與烏克娜娜匆匆趕來,聲音都在顫抖。艾瑞克的目光掃過烏拉拉通紅的眼眶,又看向昏迷不醒的文森,烏克娜娜默默在女孩身邊蹲下,手掌輕輕覆上她發涼的手背。
    烏拉拉哽咽著搖頭:“大甜甜護理長說……說他體內的駛卷帙紊亂得厲害,那些沒愈合的傷口在反噬。”她突然抓住艾瑞克的衣袖,“他從來不說自己有多累,我應該想到的,我每天都陪在他身邊,都是我的錯……”
    烏克娜娜的睫毛猛地顫動。拳霸被抓那天,文森擔心烏拉拉被傷害,獨自迎戰棕熊,卻在危機結束後輕描淡寫的說“隻是皮外傷”。那時她就該想到,文森把所有壓力都藏在了漫不經心的表象下。
    烏克娜娜捂住嘴,眼眶瞬間紅了:“怎麽會這麽嚴重……”
    艾瑞克的臉色也變得慘白,拳頭緊緊攥起:“都怪我,作為萌騎士的隊長,居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現在最重要的是喚醒他的求生意識。”大甜甜護理長看著陷入昏迷的文森,眼中滿是心疼,“他的身體機能正在逐漸衰弱,如果不能盡快讓他主動對抗,後果不堪設想。”
    烏拉拉再也控製不住,撲到文森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文森,你醒醒啊!我不許你就這樣睡下去……你不是說要一直保護我嗎?你起來啊!”
    “他的生命體征還在減弱。”大甜甜護理長盯著監測儀上不斷跳動的數據,聲音發顫,“但魔力波動卻異常劇烈,他被困在自己的夢境裏,似乎是不願醒來。”
    烏拉拉猛地抬頭,眼眶通紅:“我們該怎麽做?一定有辦法救他!”
    烏克娜娜:“魔法預言書!它通曉過去未來,或許知道如何進入文森的夢境。”
    ……
    “心之所困,唯心可解。”
    “這是什麽意思?”烏拉拉焦急地踮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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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有與他羈絆至深之人,進入他的夢境。但夢境凶險,一旦迷失,將永困其中。”
    房間陷入死寂。艾瑞克和烏克娜娜同時看向烏拉拉,整個萌學園,再沒有人比她與文森的羈絆更深。
    “我去。”烏拉拉的聲音清脆而堅定,“他為我受過那麽多傷,無數次保護著我,這次換我去找他。”
    “太危險了!”烏克娜娜抓住她的手腕,“就算能進入夢境,你怎麽保證能全身而退?”
    烏拉拉看著烏克娜娜擔心的眼神,對著烏克娜娜搖了搖頭,走向魔法預言書 “告訴我該怎麽做。”
    “以血為契,以念為引。但切記,夢境非真,莫被表象所惑。”
    保健室內,烏拉拉緊攥著文森逐漸發涼的手,突然,白鴿穩穩落在她手背,咕咕的叫著。
    “是文森的契約獸!”艾瑞克指著白鴿爪間纏繞的藤蔓印記,“它能通過魔力共鳴找到文森的精神核心,或許能幫他掙脫夢魘!”
    當烏拉拉的血珠與鴿羽相融,時空如鏡麵碎裂,裹挾著一人一鳥墜入混沌夢境。
    烏拉拉置身於文森的夢境中,可文森的身邊像是有一層結界一樣,烏拉拉怎麽也進不去。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老舊的木地板上,不遠處,一隻肥嘟嘟的貓正慵懶地趴在窩裏。
    看著貓咪,文森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想起自己意外離世的那天,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滿心都是對貓咪未來的擔憂,他本以為,他又回到了家中,他終於見到了自己思念了十幾年的貓兒,突然周圍的場景開始扭曲,夢境中浮現出貓咪瘦骨嶙峋、在街頭流浪的畫麵,一聲聲淒厲的貓叫回蕩在耳邊。
    文森顫抖著伸出手,試圖觸摸貓咪,可每次快要碰到時,貓咪就消失不見。他心急如焚,調動起魔法,試圖讓周圍的環境恢複生機,給貓咪一個安穩的家。翠綠的藤蔓從他掌心蔓延而出,試圖修複破舊的房屋,可貓咪依舊麵露痛苦,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不,我不能讓你受苦!”文森大喊,額頭上滿是汗珠,魔法光芒閃爍不定。他不斷加大魔力輸出,可腦海中關於貓咪悲慘未來的畫麵卻越來越多。
    最終,文森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他看著貓咪的幻影,絕望地閉上雙眼,喃喃自語“對不起,我保護不了你。”
    文森蜷縮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絕望。他的麵前,一隻瘦弱不堪的貓兒正在痛苦地掙紮,毛發淩亂,氣息奄奄。
    黏膩的黑霧在腳下翻湧,烏拉拉看著崩潰的文森,使勁錘擊著夢境的結界,在那層結界消散的時候,烏拉拉直接在慣性的作用下摔倒在地,她顧不上疼痛,跑向文森。
    “文森!”她撲過去時帶倒了鏽蝕的鐵架,灰塵撲簌簌落下來。文森像驚弓之鳥般縮起肩膀,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我把它弄丟了……我再也找不到它了……”
    烏拉拉慌亂地抱住他冰涼的手臂,鼻尖蹭著他沾滿汙漬的袖口:“不會的!我們一起找好不好?”她急得眼眶發紅,“你看,小貓還在等你啊!”可話音剛落,小貓的身體突然開始透明化,文森發瘋似的去抓,卻隻攥住一把虛影。
    “不要!”文森的哭喊震得空氣發顫,烏拉拉被他帶得摔坐在地。她看著文森顫抖的後背,突然想起這些天的時光,文森總是在保護她,可現在的文森,像極了需要被保護的孩子,烏拉拉鼻尖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他肩膀:“你總是說要保護我……這次換我保護你好不好?”
    黑霧突然凝成鎖鏈纏住文森的腳踝,他驚恐地掙紮,卻被拖向更深的黑暗。烏拉拉急得直跺腳,突然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溫熱的嘴唇慌亂地貼上他冰涼的臉頰:“跟我回去!大家都在等你!大甜甜護理長做了新的魔法蛋糕,帕主任還說要給你補功課……”
    “我害怕……沒有你在,我和熊熊怎麽辦。”見文森眼神鬆動,她又在他嘴角輕輕啄了一下,“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文森崩潰地癱在她懷中,壓抑的嗚咽聲撕心裂肺,仿佛要將兩世的痛苦都宣泄出來。烏拉拉輕輕拍著他的背,將臉埋進他的脖子,不斷重複著:“我在呢,我在呢……”
    不遠處,白鴿靜靜佇立,它的眼眸映著相擁的兩人,眼神裏滿是愧疚與心疼。“我把罐頭盒舔得發亮,毛線球在月光下滾來滾去,可等了好久好久,開門的永遠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離開了那個熟悉的老房子,流浪的日子裏,我在每個垃圾桶翻找,在每個雨夜蜷縮,爪墊磨破了也不覺得疼,他們說我被拋棄了,可我不信,我不信那個會把我捧在手心的人,會舍得丟下我。直到最後一次閉上眼,我還望著回家的路。再睜眼時,我成了白鴿,守在你身邊,看著你笑,看著你哭,卻不敢告訴你我是誰。我以為藏起所有痕跡,你就能好好生活,可為什麽,為什麽你眼裏的悲傷,和我流浪時一模一樣?原來我才是你跨不過去的坎,是你兩世都放不下的牽掛。對不起,是我害你這麽難過,主人,別再找了。就當你的小貓早就死在那個下雨天,這樣你就不用,不用再這麽難過了......如果忘記我能讓你不再痛苦,那我寧願永遠做一隻陌生的白鴿,藏起所有關於你的回憶。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最殘忍的不是被留在原地,是我明明就在你身邊,你卻還困在失去我的夢裏。主人,我一直守在你身邊,以為藏起過去的身份,就能讓你不再被回憶束縛。我陪你度過每個清晨黃昏,看你為守護萌學園拚盡全力,卻沒想到,我就是你兩世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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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想告訴你,那隻等在舊屋的小貓從未怪過你,可我害怕揭開傷疤,會讓你陷的更深……對不起,是我錯了,可明明都讓你摸新絨毛了,怎麽還困在過去不肯醒?”
    夢境中,文森顫抖的手終於搭上她的腰,烏拉拉立刻反扣住他的手指。黑霧在兩人相觸的瞬間轟然碎裂, 當烏拉拉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保健室。文森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烏拉拉滿含淚水的笑臉,還有停在她肩頭的白鴿。
    “烏拉拉…”文森聲音還有些虛弱,但眼神中卻充滿了生機與希望,“謝謝你,謝謝你找到了我。”
    烏拉拉破涕為笑,緊緊握住文森的手。
    第二日清晨,文森精神抖擻地坐起身,蒼白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紅潤。
    艾瑞克和烏克娜娜站在床邊,雙臂交叉,一臉嚴肅,活像兩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不行,你必須好好休息,至少再觀察兩天。”烏克娜娜語氣堅決。
    “是的,文森同學,你剛醒來,應該好好休息。”艾瑞克也跟著“補刀”。
    文森無奈地笑了笑,打趣道:“我感覺自己現在充滿力量,都能去和暗黑大帝再大戰三百回合了!再說,我總是來保健室,這次還要長住,幹脆在大甜甜護理長這裏辦個會員卡好了,說不定還能享受個vip折扣?”
    看著麵前萌學園的“半壁江山”,如果暗黑大軍突然攻入保健室,萌騎士可謂會損失慘重,一個奈亞公主,一個幻之星……
    大甜甜護理長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笑:“辦會員卡?那可得看你表現哦!表現好的話,下次受傷給你打個八折!”
    “打八折?那我可得多受幾次傷,把本賺回來!”文森調皮地眨眨眼。
    “胡說什麽呢!”大甜甜護理長佯裝生氣,輕輕敲了敲文森的腦袋,“你啊,以後可別再這麽拚命了,每次都把自己折騰得傷痕累累,害得我們大家跟著擔心。”
    “多受傷?打八折?你看我不給你打骨折!”烏克娜娜生氣的說著。
    正說著,帕主任急匆匆地推門而入,貓頭鷹穩穩站在帕主任的肩上,帕主任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忙得不可開交。
    “文森,你感覺怎麽樣了?校長那邊剛問過你的情況……”帕主任話還沒說完,大甜甜護理長就忍不住調侃道:“哎喲,我的帕,你這是剛從哪裏探險回來呀?還是說,你和掃把打架輸給它了?”
    帕主任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狼狽模樣,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尷尬地說:“別打趣我了,這一天校長室和保健室兩邊跑,忙得暈頭轉向。”
    “辛苦帕主任了!”文森感激地說,“要不是你和大甜甜護理長這麽細心照顧,我哪能好得這麽快!”
    “行了行了,少貧嘴!”帕主任接過大甜甜帶來的“愛心藥劑”,把藥劑遞給文森,“快把藥喝了,再好好休息。”
    文森接過藥劑,皺著眉頭喝下去,苦得直咧嘴:“這藥還是這麽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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