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亞星！你在幹嘛？！"
    文森剛推開寢室門，就被震耳欲聾的"動次打次"轟得倒退三步。
    隻見謎亞星戴著誇張的熒光魔鏡，站在桌子上激情揮舞魔杖，杖尖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波隨著節奏亂閃。類固醇滿臉通紅地坐在魔法留聲機前，雙手按在轉盤上，每轉一下就有新的閃電特效從機器裏炸出來。
    "來！類固醇！drop the beat！"謎亞星扯著嗓子喊。
    "我、我不會啊！"類固醇手忙腳亂地亂轉唱片，機器發出"吱——嘎——"的恐怖噪音。
    文森捂著耳朵衝進去："你們在謀殺我的耳膜嗎？！"
    謎亞星一個跳躍落地，魔鏡滑到鼻尖："我們在實驗新型魔法音樂療法！"他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聽說這樣能增強駛卷使~"
    類固醇弱弱舉手："可、可是我的耳朵在流血..."
    "那是排毒現象！"謎亞星斬釘截鐵，轉頭對文森露出燦爛笑容，"要不要加入？你負責用大力士魔法敲地板當bass！"
    文森看著冒煙的留聲機："這機器是帕主任的吧？"
    "借的！"謎亞星迅速把燒焦的商標撕掉，"重點是我們馬上要發明出比魔法笛更強的——"
    "砰！"
    留聲機炸了。
    濃煙中，寢室門被狂風吹開。
    帕主任的爆炸頭在煙霧裏若隱若現，："三、個、小、混、蛋——"
    文森立刻指向謎亞星："他主謀！"
    謎亞星迅速指向類固醇："他動手！"
    類固醇："......qaq"
    下一秒，三個黑炭似的人影被轟出走廊，整整齊齊嵌在牆上。
    遠處傳來飄渺的廣播聲：
    "請同學們注意，校園內禁止...滋滋...魔改教學設備...滋滋..."
    文森慢悠悠地在萌學園的庭院裏晃蕩。夜風拂過，他伸手撥了撥翹起的發梢，歎了口氣。
    "謎亞星這個坑貨……"他嘟囔著，"下次他再忽悠類固醇搞什麽"動次打次"，我絕對要躲遠點。"
    正走著，他的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烏克娜娜手裏握著一枚戒指，她低著頭，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什麽沉重的事情。
    文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烏克娜娜，這麽晚還不睡？"他故作輕鬆地打招呼，在她旁邊坐下。
    烏克娜娜似乎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焦黑的袖口："你又和謎亞星闖禍了？"
    文森幹笑兩聲："這次純屬被連累。"
    烏克娜娜搖搖頭，沒再多問，隻是無意識地轉動著手裏的戒指。
    文森瞥了一眼，這戒指，他似乎在肯豆基手上看到過。
    "這戒指……"他忍不住開口。
    烏克娜娜的手指微微一頓，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文森，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還是認得這個戒指的主人？文森！你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這戒指……"
    文森盯著烏克娜娜手中的戒指，瞳孔驟然收縮，不會錯的！
    "烏克娜娜，這戒指你從哪兒得到的？"他的聲音繃緊。
    烏克娜娜皺眉："艾瑞克在我家發現的……怎麽了？"
    文森沒有回答。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為什麽肯豆基會有烏克娜娜家的戒指？）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抱歉，烏克娜娜！我有急事！"
    沒等烏克娜娜反應，文森已經轉身狂奔，夜風刮過耳畔，卻壓不住他胸腔裏翻湧的怒火。
    "砰！"
    校長室的大門被暴力踹開。
    肯豆基正在批改文件，抬頭時眼鏡都滑到了鼻尖："文森？你？"
    "你對她爺爺做了什麽？！"文森一把拍在辦公桌上，實木桌上的相框"哢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你的戒指為什麽會在烏……"
    肯豆基的表情凝固了。
    空氣死寂了三秒。
    "……你看到了多少？"肯豆基的聲音突然蒼老了十歲。
    "足夠多了！"文森抓起桌上的相框，裏麵是年幼的烏拉拉和烏克娜娜的合影，"這是什麽？紀念品嗎？看著兩個孫女被你當成棋子很有趣？"
    肯豆基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當年奈亞公主的失敗……誇克族不得不用真假奈亞之計。"
    "所以烏克娜娜五歲就被你送進萌學園當靶子！"文森聲音發抖，"等暗黑族盯上她，你再把真正的奈亞公主，烏拉拉送進來？！"
    老校長沉默著，默認了。
    "你知不知道烏克娜娜多想念家人？！"文森一拳砸在書架上，"知不知道烏拉拉差點真的死在暗黑大帝手裏？！"
    肯豆基的指節泛白："可你保護住了烏拉拉……"
    "那是我拚了命換來的！"文森眼眶通紅，"如果不是暗黑水晶，如果不是我小舅舅耗盡駛卷使救我……"他的聲音哽住，"她們對你來說……就隻是可以犧牲的工具嗎？"
    一滴水珠砸在桌上，文森這才發現自己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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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拉拉每次提到爺爺都笑得那麽甜……"他狠狠抹了把臉，"要是她知道，她最崇拜的爺爺早就準備好讓她去死……"
    "夠了！"肯豆基猛地站起，陰影中，老人佝僂的背影顫抖著："你以為……看著她們走向危險，我不痛嗎？"
    文森怔住了。
    月光透過窗戶，照見肯豆基臉上未幹的淚痕。
    死寂中，相框玻璃的裂紋蔓延開來，將照片裏的笑臉割得支離破碎。
    文森後退兩步，突然覺得無比疲憊："……我要告訴烏拉拉。"
    "不行！"肯豆基抓住他的手腕。
    文森甩開他，指著牆上萌學園的校徽，"為了這破地方，你連親孫女都能賣！"
    “肯豆基。”
    "回答我。"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烏拉拉……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
    肯豆基沉默地站在辦公桌後，蒼老的臉上沒有表情，可那雙眼睛卻像是被抽幹了所有溫度。
    "她是奈亞公主。"
    "她是你的孫女！"文森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上，拳頭撞擊木桌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烏克娜娜五歲就被你送進萌學園，就為了等暗黑族盯上她，然後……"
    "然後讓真正的奈亞公主出現。"肯豆基平靜地接上他的話，"這是誇克族的計劃。"
    文森的呼吸一滯。
    "計劃？"他扯了扯嘴角，聲音卻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烏拉拉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如果不是暗黑水晶，如果不是我拚了命護住她，她早就死了！"
    "但她還活著。"肯豆基打斷他，聲音冷硬，"這就是結果。"
    文森盯著他，突然笑了。
    "所以在你眼裏，隻要她還活著，就無所謂了？"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哪怕她差一點就死在暗黑大弟手裏，哪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就是把她送進火坑的人？"
    肯豆基沒有回答。
    文森一直以為，肯豆基是那個值得信賴的長輩。
    他會在校長室裏耍寶，會故意惹老頭兒生氣，會笑嘻嘻地喊他"老頭兒"，而肯豆基雖然總是板著臉，卻從未真正拒絕過他。
    可現在，他隻覺得惡心。
    "你知道我最惡心什麽嗎？"文森的聲音顫抖，"是你明明可以保護她們，卻選擇了利用。"
    肯豆基的眉頭終於皺起："文森，你不懂！"
    "我不懂什麽？"文森冷笑，"不懂你為了誇克族可以犧牲一切？還是不懂你連自己的血脈都能當成棋子？"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橫衝直撞，幾乎要衝破他的理智。
    "烏拉拉那麽信任你……她每次提到爺爺，眼睛都是亮的！她根本不知道，她最崇拜的爺爺，就是親手把她送進危險的人！"
    肯豆基的呼吸微微一滯。
    "烏克娜娜也是……"文森的聲音低了下來，"她從小就在萌學園，連家人都沒見過幾次，而你！"
    "夠了。"肯豆基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波動，"這件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文森笑了，笑得諷刺，"你覺得我會替你這個騙子繼續瞞著她們？"
    肯豆基的眼神驟然銳利："你如果告訴她們，暗黑族會立刻盯上烏克娜娜。"
    "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是事實。"肯豆基的聲音冰冷，"她們現在不能知道真相，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文森死死盯著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真讓我惡心。"
    文森轉身就走，可他的手剛碰到門把，身後傳來肯豆基疲憊的聲音。
    "文森。"
    他停下，卻沒有回頭。
    "……保護好烏拉拉。"
    文森的手指攥緊，指節泛白。
    "不用你說。"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我會用我的命護著她。"
    "但你別指望我會原諒你。"
    肯豆基站在原地，許久，緩緩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那個相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烏拉拉的笑臉，蒼老的眼裏終於浮現出一絲痛楚。
    "……對不起。"
    文森衝出校長室，夜風灌進他的領口，冷得刺骨。
    他的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烏拉拉什麽都不知道……）
    她那麽天真，那麽信任爺爺……）
    而那個爺爺，就是把她送進危險的人。）
    他猛地一拳砸在牆上，指節滲出血絲，卻感覺不到疼。
    遠處，烏拉拉的聲音傳來。
    "文森？你怎麽在這裏？"
    他猛地抬頭，看見她站在月光下，手中舉著一塊小熊餅幹，歪著頭看他，眼睛裏滿是疑惑和關切。
    文森的喉嚨發緊。
    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不能知道。）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
    "……沒事，剛和校長吵了一架。"
    烏拉拉眨了眨眼，隨即笑了："你又惹他生氣啦？"
    文森看著她無憂無慮的笑容，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不能知道……）
    絕對不能。）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輕得像是歎息。
    "……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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