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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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圍在南宮玄的床邊,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火朝天,話題全是如何精心照顧南宮玄,力求讓他盡快擺脫蠱毒的折磨。
    有人提議尋來珍稀草藥入藥,有人主張從飲食上精心調理,大家各抒己見,氛圍熱烈。
    然而,南宮玄卻全然沒有心思參與其中,他的腦海裏,不斷回旋著一個聲音:“如果王爺需要我,可以到淩雲山尋我。” 那是初見蔣雲亭時,對方留下的話語。
    此刻,南宮玄的目光緊鎖著蔣雲亭離去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思索。他暗自忖度,蔣雲亭在那個時候說出這番話,究竟有何目的?是真心相助,還是背後隱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意圖?
    蔣雲亭那高深莫測的模樣、神秘的行事風格,都讓南宮玄心生疑慮,這個看似仙風道骨的高人,仿佛藏著諸多謎團,讓人捉摸不透。
    “王爺,王爺。” 貼身小太監見南宮玄一直出神,小聲地呼喚著,聲音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南宮玄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轉過頭,看了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連忙舉起手中的藥碗,說道:“王爺,快把這藥服用了,喝了藥興許能好受些。” 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語氣裏帶著不容拒絕的誠懇。
    南宮玄輕輕歎了口氣,接過藥碗,也不言語,仰頭便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許是藥物起了些許作用,又或許是眾人的關懷讓他稍感寬慰,南宮玄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痛苦的神情也有所減輕。
    見南宮玄狀態有所好轉,眾人也都慢慢放下心來。大家陸續起身,向南宮玄行禮告辭,緩緩散去。房間裏逐漸安靜下來,隻留下南宮玄獨自沉浸在思緒之中,他望著窗外漸漸暗去的天色,心中對於蔣雲亭和那未知蠱毒的憂慮,卻愈發濃烈 。
    在安樂宮最幽深偏僻的角落,昏暗而潮濕,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一個女人蓬頭垢麵地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淩亂的發絲肆意地散落在她憔悴的臉上,幾乎遮住了那雙滿是警惕的眼睛。她身形瘦弱,破舊的衣衫鬆垮地掛在身上,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她仿若被世界遺忘的幽靈。
    突然,一聲清脆的鴿哨劃破長空,一隻矯健的鴿子撲閃著翅膀飛了進來。女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動作極為嫻熟地伸手一抓,便穩穩地將鴿子攥在手中。她迅速取下鴿子腿上藏匿的信件,展開一看,紙上竟是一片空白。沒有絲毫猶豫,她快步走進裏屋。
    裏屋中,光線更加昏暗,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正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支陳舊卻精致的頭釵,嘴裏不停地念念有詞,聲音含糊不清,像是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的眼神空洞而迷離,時而癡癡地笑,時而又突然皺眉,表情變幻莫測。
    蓬頭垢麵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來到她跟前,微微俯身,恭敬說道:“娘娘,過目了。”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被什麽人聽見。
    瘋癲女子聽到聲音,動作猛地一停,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別樣的光芒。她伸手接過信件,這信件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此物遇水則化、遇熱則燃,尋常人根本無法窺探其中的秘密。而她,卻有著一套隻有自己知道的方法。隻見她先是對著信件輕輕吹了口氣,隨後又將信件置於掌心,用一種奇特的手法反複揉搓,信件上漸漸浮現出一些若隱若現的字跡。
    她快速地瀏覽著信件內容,看完之後,麵無表情地將信件丟入一旁的水盆之中。瞬間,信件在水中迅速溶解,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隨後,她又拿起頭釵,繼續念念有詞,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
    鳳安宮內,靜謐而莊重,沉香嫋嫋,繚繞在雕梁畫棟之間。許嬤嬤低垂著眼簾,恭恭敬敬地站在太皇太後身前,正有條不紊地匯報著最近宮中的大小事宜。
    “回稟太皇太後,”許嬤嬤的聲音不高,卻清晰有力,“最近宮中除了太後因長公主遠嫁之事整日憂心忡忡,茶飯不思,其他各處倒也並無異常。各宮都依照規矩,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太皇太後原本微微閉著的雙眼,聽到這話,緩緩睜開,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特別問道:“安樂宮最近可還好?”她的語氣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深意,尾音微微上揚,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
    許嬤嬤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太皇太後會突然問及安樂宮,不過她很快便回過神來,連忙回道:“回太皇太後的話,盯梢的人說安樂宮一切如常,並未發現任何異樣。那些宮人都守著本分,規規矩矩的。”
    太皇太後聽了,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靠向椅背,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許嬤嬤見狀,心中滿是疑惑,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道:“太皇太後,恕奴婢冒昧,這安樂宮許久都沒什麽動靜了,怎麽您還如此關心?一切早已塵埃落定,按說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呀。”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話一出口,便後悔不已,暗自埋怨自己多嘴。
    太皇太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如刀般射向許嬤嬤,冷冷說道:“如若不是看你對哀家忠心耿耿,這麽多年盡心盡力伺候,定要好好責罰你!這宮中之事,豈是你能妄加揣測、隨意議論的?”
    許嬤嬤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奴婢知罪,奴婢多言了,求太皇太後恕罪。奴婢一時糊塗,不該胡亂開口。”她低著頭,額頭緊貼地麵,大氣都不敢出。
    太皇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許嬤嬤,神色緩和了些許,緩緩說道:“宮中局勢複雜,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哪怕看似平靜,也不可掉以輕心,小心為好。你日後行事,切記謹言慎行。”
    許嬤嬤連忙應道:“奴婢謹遵太皇太後教誨,日後定當更加小心謹慎,絕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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