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0章 獨家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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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昂雄在意的地方在別處,猶豫道:“突厥人炸營,右武衛的應對倒是得法。”
    至於到底是什麽法子,獨家機密,無可奉告。
    盧自珍仿佛局外人一般說起,“聽說是右武衛火頭營在突厥營地旁邊做飯,動靜鬧得有點大,結果把突厥人嚇得炸營了。”
    這說法聽起來荒誕不經,宛如天方夜譚,但誰又能說得準真假呢!反正右武衛正在為火頭營請功。
    盧自珍以往和右武衛打交道不多,壓根不清楚他們那名聲在外的火頭營做飯時,究竟會弄出怎樣大的動靜。
    滕承安是個十足的外人,疑惑道:“誰會跑到敵軍營地旁邊做飯?”
    並非故意挑刺,隻是提出一個符合正常人思維邏輯的疑問。
    薛曲笑道:“當時呂將軍聽到動靜,腦袋都懵了一下,偏偏不管是敲鑼還是鳴金,都聯係不上周倉曹,沒辦法,隻能急忙派出親兵去傳信。” 這話可不是道聽途說,而是確有其事。
    雖說這事兒說起來像個笑談,但能把向來沉穩的呂元正嚇得如此失態,想來火頭營這次是真真切切發揮了作用。
    韓騰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說笑呢!不過是那些西境部落,被呼圖逼迫太甚,內部早已生亂罷了!”
    內因如此,那麽外因呢?
    所以說還是有一點右武衛的緣故在裏頭,就是不知是否像他們請功文書中所記錄的那般。
    滕承安到底是個剛從鄉下來的“老實人”,看著一群大將軍、國公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點明問題關鍵。
    打著哈哈說道:“右武衛是有點運道在身上的,敵軍炸營,居然毫發無傷。”
    不是說右武衛在此戰中沒有死傷,而是他們沒有因為這次意料之外的敵軍炸營事件,導致額外的傷亡。
    呂元正腦袋懵了一下算什麽,換做旁人遇到這種事,腦袋估計都得炸開了。
    可以想象這樣一幅畫麵: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兩軍對峙,一方突然營嘯,士兵們亂成一團,互相殘殺;而另一方卻有條不紊地撤到安全地帶,靜靜地看著對方陷入混亂,還隨時準備瞅準時機補上一刀。
    自古以來,營嘯不分敵我,大多是一起沉淪的結果。
    可誰能想到右武衛居然能從頭到尾保持清醒,絲毫沒受影響。
    這樣的軍隊,不光敵軍會害怕,就連友軍都會心生忌憚。
    韓騰微微抬起耷拉著的眼皮,慢悠悠地說:“這就是碰運氣的事兒。” 總之,嘴上堅決不承認其中有什麽特別的門道。
    吳巡出來打圓場,說道:“我們如今在長安哪能完全了解前線的具體情況。不如等七郎和諸位將軍班師回朝後,再好生說道說道。”
    盧自珍聞言,微微側過頭去。心底暗道,知道什麽叫一家之言,什麽叫不傳之秘嗎?右武衛想必在這方麵鑽研得相當透徹,才能在麵對敵軍營嘯時,做到臨危不亂。
    真若是那麽好來的,他至於為了兩篇操典就“賣身”嗎?
    吳巡還真以為輕飄飄兩句話,就能讓眾人一起施壓,讓右武衛交出秘訣?
    別看大家都是為大吳效力,但該有的 “門戶之見” 一直存在。不然怎麽沒見同僚們把自家祖傳的兵書、陣圖拿出來,讓大家參詳參詳呢!
    此刻,被長安眾多同僚惦記著的南衙諸衛,還在草原上慢悠悠地班師回朝。
    真“搬”!
    先前的繳獲大多堆在營地中,螞蟻搬家似得一點一點往後方運送。
    牲畜這類活物還好辦,隻要安排一群牧羊人、牧馬人,就能趕著它們往前走。
    草原上的人雖然逐水而居,但不代表他們沒有固定資產。那些帳篷、陶器、毛皮之類的東西,不都得靠人背馬馱嗎?
    南衙諸衛和並州大營終於體會到那種可能在半路上趴窩的,甜蜜的痛苦。不過在這種時候,沒人叫苦叫累。
    繳獲來的牛馬數量不少,軍士和民夫隻需要負責把物品捆紮好,放到牲畜背上就行。
    沒錯,就連車架都不夠用了!
    遠在後方軍寨的莊旭,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並州城的輿圖,開始琢磨選在哪裏擺攤,來個清倉大甩賣了。
    那些既笨重又不值錢的東西,實在不值當再千裏迢迢帶回長安,就當是回饋並州百姓這大半年來的支持了。
    在中原行軍時,右武衛整軍前進,一日能走數十裏甚至上百裏。但現在,一天能走二十裏就算很不錯了。
    段曉棠神色凝重地通過望遠鏡觀察這一支緩慢而笨重的隊伍,心底暗道,幸好羅布現在急著回去收拾爛攤子,突厥的大軍不可能掉頭襲擊他們。
    即便如此,還是要提防某些部落自發組織的搶劫行為。所以直到現在,大軍外圍仍有不少遊騎在負責警戒。
    大吳和突厥剛剛進行過會盟,恢複了常態化關係。然而,許多激進的將官都曾想過,趁其不備,來個 “黑虎掏心”,把突厥的大小貴族全部抓到長安去 “旅遊”。
    人同此心,別以為突厥人沒想過。
    隻是如今在草原上的大吳宗室隻有吳越一人,再加上白雋,這就是大吳在這兒的全部牌麵了。風險太高,收益卻不大。
    盧照嘖嘖道:“誰能想到變成這般模樣了呢!”
    什麽戰場上的虎狼之師,和押送輜重的民夫沒什麽兩樣。
    孫安豐蹲下身,隨意地揪起地上的兩根野草,“這樣子,看得我都有點動心。”
    他可不是對那些繳獲的錢帛動心,而是站在敵方角度,麵對眼前這樣的行軍隊伍,實在很難忍住動手的衝動。
    現在的情況,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讓軍士拋棄九死一生換來的繳獲,保持整齊隊形,迅速撤回並州城?除非腦子進水了!
    現在隻要目的地明確,隊伍走得鬆散點、慢點,都不是問題。
    盧照和孫安豐來找段曉棠,自然不是為了商討行軍之事。
    而是,“中午吃什麽?”
    如今沒有戰爭、戰局在頭頂上壓著,草原上條件有限,能想的事情也沒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