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0章 又空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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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曉棠接著說道:“地方的回信裏,有沒有提及那些匪盜的情況?”
    頓了一頓,又補了一句,“連著幾天都沒什麽收獲,華清他們都快沉不住氣了。”
    連續“空軍”,無論哪種釣魚佬都受不了。
    當然,最不淡定該是右武衛已經鼓鼓囊囊的錢袋。畢竟,誰會嫌自己的腰包太鼓呢!
    這種時候莊旭責無旁貸,雖然此番聯絡地方,首要目的是甩貨,但摟草打兔子,他也在行。“加餐”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
    莊旭安撫道:“放心,但凡露出馬腳,哪裏有放過的道理。”
    大軍回撤的路線與去年底右武衛北上的路徑大致相仿,雙方早已有過合作。
    地方上的官員隻要稍微機靈點,定會借著這個機會大肆清掃境內的匪寨。
    畢竟除非和匪寨私下勾結,否則上到士族、官員,下到黔首百姓,都不會認為他們有存在的必要。
    留下來作甚,發展特色旅遊文化嗎?
    至於右武衛的初衷是圖財、圖名還是主持公道,有那麽重要嗎?
    隻要匪寨被連根拔起,不就行了嗎!
    段曉棠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威名赫赫、殺氣騰騰的北征大軍班師,沿途州縣頗有風聲鶴唳之感。
    大軍鐵蹄轟鳴,戰旗獵獵作響,所過之處,皆在這股不可一世的軍威麵前顫抖不已。
    即便南衙的名聲還算不錯,但自古以來人們對軍隊的刻板印象就是如此。
    難怪連那些平日裏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的土匪們,都嚇得膽戰心驚,紛紛夾著尾巴,收斂起往日的囂張氣焰,生怕一不小心便惹來滅頂之災。
    遺憾的是,接下來的兩天情況依然沒有好轉。
    釣不到魚也就罷了,哪怕拿著地方提供的情報找上門,架勢還沒掰開,就發現已經人去寨空。
    要麽逃遁到了深山老林,要麽就混入了百姓之中。
    後一種情況最為棘手,這些匪盜平時為農,亂時則化身為匪,搶劫幾票來補貼家用。打眼望去,還是老老實實種地的黔首。
    庸脂俗粉們如何在外打扮得花枝招展,本質上也是軍隊,而非甄別罪犯的三司官員。
    尤其是親身參與平定過民亂的右武衛諸人,壓根就不敢“深入群眾”,揪出潛藏在其中的土匪。
    這片土地位於河東和山西交界之處,飽受戰爭的摧殘。
    無論是去年的民亂,還是今年的北征,抽的都是他們的精血。
    琴弦繃得太緊,稍微一撥弄就可能斷裂。
    於是,右武衛的人眼看著“華清娘子”一日比一日憔悴。
    外頭人看班師的大軍是虎狼,但諸衛自認為自己和善的不行。
    為了避開日頭最烈的中午,每日早出晚停。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行走。即便偶爾有空閑時間,也是自己找樂子打發。
    孫安豐領著他的說書班子,每逢休息時便輪流開講,硬是把半部《三國演義》講成了連續劇。
    冷冰冰的文字在眼前化作了活生生的演繹,讓白湛忍不住升起一股要去找潘潛算賬的衝動。
    他怎麽能隻有半本呢!
    白湛偷偷摸摸同段曉棠打聽,“天殺的梅花道人哪去了?”
    段曉棠直言道:“惹到不該惹的人,犯了不該犯的事,從此之後,渺無音訊。”
    白湛不得不替潘潛辯白,“他一個嘴賤的文人,能犯什麽事!”
    雖然兩人曾經的交流不甚友好,但白湛不得不承認,潘潛骨子裏是一個正義之人。而且他一心向往出人頭地,在各方麵都會更加謹慎。
    段曉棠打著哈哈,“那時候我又不在長安。”
    白湛轉頭回去和大舅哥吐槽,這會就氣到想罵人了。寫書寫一半,難道就是潘潛的惡趣味。
    孫無咎不得不提醒一句,“潘蘊華何時不見蹤影的?”
    白湛本身和潘潛沒有交情,頂多通過杜喬了解一二。回憶一番,“大約在衛王謀反前後。”
    而衛王又牽扯出另一位謀反的大佬——楊胤。
    雖然潘潛要出身沒出身,要長相沒長相,嘴巴還臭,實在不像能和這兩位搭上關係的人。但那時候卷進去的無辜之人還少嗎?
    高行之話都沒和楊胤說過,不一樣被牽連貶官交趾了嗎!
    至此以後,白湛打消了從段曉棠處打探潘潛下落的心思,反而私下鼓動孫無咎續寫故事。
    反正他倆閱讀偏好相似,曆史不重要,怎麽爽怎麽來!
    以前沒開文,孫無咎還和白湛在長安當街溜子的時候,隱姓埋名寫點上不得台麵的話本子打發時間,自無不可。
    現在他有正經官職,每天一大堆事等待處置,哪還有那份閑心。
    潘潛已經給三國故事構建出筋骨,旁人若不能把握其中真意,強行動筆,無異於狗尾續貂。
    孫無咎自認為他和潘潛不是一路人,哪怕從字裏行間琢磨出一絲意味,但若讓他仿照筆觸,定然做不到。
    一點點來自文人之間的默契和較量。
    孫無咎看熱鬧不嫌事大,“聽說右屯衛的薛大將軍十分喜愛三國故事,有意續寫。”
    “莫不如尋薛長生打聽打聽,看看他寫到哪了。”
    白湛嘴上說道:“說來玩笑的。”
    他不了解薛曲的為人,但想來以薛曲的人生經曆和文化水平,寫出來的故事也不會是他喜歡看的類型。
    班師大軍整齊氣氛散漫,但還是有不少人兢兢業業堅守在崗位上,尤其是被右武衛上下寄予厚望的相娑羅。
    作為右武衛將官中級別最低的長上,相娑羅沒多少機會在戰場上展示風采,但憑借在俘虜管理中的優異表現,獲得四衛的一致認可。
    畢竟俘虜數量一上去,再是猛男看到也會頭皮發麻。
    東境和西境的突厥俘虜,因為有仇和沒仇,被山西諸地贖買,去他們該去的地方發光發熱。
    其他不東不西的,就隻能南衙諸衛自己兜著了,想方設法沿途發賣。且發賣還有講究,不能一口氣全賣了,必須仔細甄別買家的身份和用途,並且控製數量。
    畢竟突厥無論男女,大多下馬是牧民,上馬就能搭弓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