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4章 自薦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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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盧照插科打諢將殘酷的現實揭開——範成達,他們同樣夠不著!
    以陸鵬義的家世履曆,走民間的路子定然不成。若是投軍,起步大約是旅帥。
    別看南衙一群小廢物占著蘿卜坑,但人家的父兄為大吳、為南衙拋頭顱灑熱血,立下赫赫戰功。對他們稍加照顧,也算是理所當然。
    陸鵬義非池中物,主將若是曉得他的本事,定會予以提拔。曆經一兩場戰事的洗禮,他或許能晉升為校尉。
    到那時,範成達若想找人切磋武藝,或許就會想到他。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這是他左武衛的人。
    外衛的,還得往後排。
    可陸鵬義的性情,怎會甘願在軍中苦熬一年半載,就為了換得一個比試機會。
    馮睿達的“橫”隻是表麵,人情世故從來不缺,前提是他願意。
    他想找秦景和馮睿晉比試切磋,也是兩邊先有交情,提前知會,到時好酒好菜招待。
    哪裏會像陸鵬義這般,明知雙方差距懸殊,就打起歪門邪道的主意,指望拿人軟肋逼人比試。
    這種行為,與那些拿著高門女郎的貼身之物,企圖以此逼迫對方許婚的登徒子又有何異?
    且看最終的結果,是紅燭羅帳還是黃土一抔。
    秦景見陸鵬義若有所悟,並未多言。若能被盧照旁敲側擊說通,就是最好的結果。
    朋友是好朋友,隻是偶爾也會覺得心累。
    秦景見營地內事務都上了正軌,其他人要不照料牲畜,要不埋頭書寫契書。便招呼上一群酒肉朋友,直奔城中酒館,誓要一醉方休。
    他們要喝的,正是盧照剛才特意提及的河東桑落酒。
    此刻,在夥房內深耕美食事業的段曉棠,對陸鵬義等人的到來一無所知。
    雖說營中將官的去向雖要報備,但秦景等人本就在外,舊友重逢,那都是意料之外的事。
    段曉棠還是莊旭和林金輝等人歸來,才聽說一點風聲。
    彼時莊旭正在琢磨,秦景還有沒有類似頭鐵的朋友,可以接收一批突厥刺頭。
    若將這些刺頭送往尋常人家,恐怕會招致滅門之災。但若是落到陸鵬義這等豪強手裏,那便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盤算來盤算去,他們熟悉一點的,隻有葛寅和衛欽,其中一個還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便是衛欽買人,那也是挑的溫馴的普通牧民。
    段曉棠向來秉持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原則,著實理解不了偏向虎山行的猛人做派。
    好奇道:“當真那麽厲害?”
    範成明拉長調子,緩緩說道:“我們的秦校尉親口說,那人的武藝恐怕比秦將軍還高上一二分。”
    莊旭激動得一巴掌拍在發小肩頭,“這種厲害人物,你的招蜂引蝶就沒想過動一動?”
    範成明一個滑步躲開,說道:“隻怕蜂蝶沒招來,反而摧殘起一堆小扒菜。”
    陸鵬義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右武衛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像秦景、盧照這樣半途插隊進來,還能迅速融入的,簡直是鳳毛麟角。這全靠他們兄弟倆實力強大,且性情並不固執。
    若是換作旁人,哪有如此效果。
    呂元正早就琢磨著,下一輪進營中進人該如何遴選了。首選還是新人,老油條往後排,甚至武藝都不是放在第一位考察的。
    反正右武衛現在大小號猛將夠用,沒必要捏著鼻子為難自己。
    莊旭沒來得及和小狐狗勾兌情報,但看範成明如此排斥,顯然其中有些內情,在大庭廣眾之下不便追問。
    轉而問起另一人,“孫三,你怎麽半路跑了,一下午沒見著人影。”
    孫安豐若是留著市場,幫著抄抄寫寫,也能減輕不少負擔。
    孫安豐頓時苦著一張臉,委委屈屈地說道:“我哪是自己想走,是被馮將軍‘逼’走的!”
    武俊江聞言,立刻來了興趣,追問道:“他怎麽‘逼’你了?”
    總不能是把橫刀架脖子上了吧!
    孫安豐耷拉著肩膀,整個人都顯得有氣無力,“讓我幫他寫幾首詩。”
    孫安豐捉刀代筆都快幹成職業的了,寫詩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但下單對象換成馮睿達,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一二了。
    武俊江老成持重道:“可不興寫,這要是傳回長安……榮國公還沒回江南呢!”
    到時候,孫安豐一天三頓大概就隻有竹筍炒肉吃了。
    孫安豐連連點頭,“我就是知道這個,才立馬跑回營裏的。”
    總不能因為過去兩人都出沒平康坊,聽《碧玉歌》,就以為是同一種人吧!
    他著實沒有馮睿達那麽厚的臉皮,那麽硬的骨頭。
    莊旭安撫道:“跑得好。”
    範成明八卦道:“他這是在河東又找上相好的了?”
    他們總共才在河東待幾天啊!當真是露水姻緣。
    不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馮睿達這兒,光陰如梭啊!
    不知道的事,孫安豐堅決不認,“他沒說,我也沒問。”
    莊旭小聲爆料,“那事發生之後,並州還有人想找馮將軍自薦枕席。”
    範成明倒吸一口涼氣,眼睛微微發亮,“什麽人啊?”
    莊旭提起此事,語氣中略帶嫌惡,“都是些小戶人家,指望著能春風幾度,賺足幾年的花銷。”
    中等人家不管是為自家名聲,還是忌諱馮睿達的名聲,哪敢往上湊。
    怪隻怪“成人之美”局對外包裝太過成功,誰提起馮睿達不豎著大拇指,誇一句“大方敞亮”。
    段曉棠冷哼一聲,“這主意不是小娘子,是小娘子父兄想的吧!”
    莊旭含著一絲不屑,說道:“那當然了!”
    女子多矜持,哪怕並州民風開放些,但也沒有奔放到這份上。
    說得輕巧,好處家人拿了,落到她們本人頭上的,除了不知廉恥、殘花敗柳的名聲,還能剩什麽!
    段曉棠冷笑道:“這麽想的話,哪裏需要假托女子之名,自己上不就成了!”
    “親自討價還價,還不必擔心伺候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