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輕人談戀愛,這麽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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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雲寧垂下睫毛,壓住眼底翻湧的情緒,麵無表情的把藥膳喝的幹幹淨淨。
    今天,一位知名私人收藏家在家中舉辦一場小型文物展。顧懷津邀請薑雲寧一同前往,她欣然應允。
    這些私人收藏的文物不僅價值連城,更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能為文物修複工作提供重要參考。
    她既然已經決定出來工作,就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提升自己能力的機會。
    薑雲寧喝完藥膳,就帶著李麗出了梧桐苑。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道路兩旁,鋪滿了皚皚大雪。
    她裹緊披肩,深吸了幾口氣。
    冷冽的空氣,灌進口腔、肺部,整個人忍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可盡管這樣,她臉上反而帶著幾分喜色。
    她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梧桐苑,金碧輝煌,宛如一座精美的囚籠,困的她喘不過氣來。
    李麗車開了過來,薑雲寧淡淡的收回目光上了車。
    ……
    這位知名收藏家名叫謝錦,在文物圈內頗具盛名,傳聞他出身顯赫,祖上曾是皇親貴胄,每每出手皆是驚天大手筆。
    更令人稱奇的是,他珍藏的古董文物堪稱海量,博物館裏尋不到的珍品,在他府上卻能得見;世間已然絕跡的孤品,他的收藏閣中竟仍有留存……
    如果不是托顧懷津的福,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是斷然沒有資格參加的。
    就在她思緒萬千時,已經到了。
    顧懷津早已經等候在門口,看到她,立馬迎了過來。
    “雲寧。”
    顧懷津今日身著一襲青藍色中式衣袍,如水墨暈染般的色澤襯得他身形愈發清臒挺拔。衣袂翩然間,恍若從古籍中款款走出的美男子。
    “雲寧,沒想到我們今天心有靈犀,穿的都是中式。”
    薑雲寧穿著淡粉色軟緞旗袍,領口袖邊繡著疏落的梅花暗紋,銀狐毛披肩攏在肩頭,蓬鬆的絨毛被風吹得微微顫動。她站在雪地裏對著他微微一笑。
    顧懷津心頭一顫,垂落在一側的拳頭驟然攥緊,壓下心裏翻湧多年的情愫,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她之前受傷的小腿,隻見上麵平添了幾道新的傷痕,他眸光一暗,沒有多問:“雲寧,外麵冷,我們先進去吧。”
    薑雲寧點了點頭,跟在顧懷津身旁。
    謝錦的老宅坐落在城西京華路深巷,是座傳承百年的十進大院。
    府中的下人對顧懷津很熟悉,見到他,連忙笑著迎了上來。
    “顧先生,老爺剛剛還念叨您呢。”
    “老爺在裏院,我帶您們過去。”
    謝府的下人看了薑雲寧幾眼,眼底閃過幾分驚豔,友好的衝她點了點頭。
    盡管是小型文物展,但來的人依舊很多。
    還沒有走近,就看到謝錦旁邊圍滿了人。
    “看來老爺子今天是個大忙人。”
    “你去接待其他人吧,我們自己逛逛。”
    顧懷津支走下人後,就帶著薑雲寧逛了起來。
    薑雲寧緩步穿行於展櫃之間,指尖在玻璃罩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商代青銅觚的饕餮紋在燈光下忽明忽暗,仿佛還在吞吐著三千年前祭祀煙火;漢代玉印的沁色裏,依稀可見當年執印人留在上麵的體溫……
    她的眼眶微微發熱,這些豈止是器物?分明是一個個穿越時空而來的靈魂,帶著它們的故事與記憶,在此刻與她相遇。
    顧懷津默默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沉浸其中,沒有上前打擾。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陣陣驚呼聲。
    薑雲寧和顧懷津相視一眼,抬頭看去,隻見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沈寒年!
    他怎麽在這?
    “不愧是沈總,出手就是大方,一隻手鐲,就出價五個億。”
    “看來,沈總好事將近,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有這等好福氣。”
    “沈總,到那時,我們可是要厚著臉皮討厭一杯喜酒……”
    恭維聲隔著很遠,傳到兩人耳中。
    薑雲寧視線落在助理手上,紫檀木盒,半開的盒蓋泄出一線天光,隱約可見裏頭躺著一隻羊脂白玉鐲,玉色極潤,像是凝了千年月光,鐲身上精雕的纏枝蓮紋在光影間若隱若現。
    羊脂白玉手鐲,價值五個億。
    和楚棲的確很配。
    薑雲寧這才恍然意識到,她和沈寒年結婚這麽多年,他好像從未送過自己任何東西。
    兩人之間唯一的羈絆,好像還是結婚時的對戒,薑雲寧的無名指上始終戴著那枚不合尺寸的鉑金指環,而沈寒年那枚,自婚禮後便不知去向。
    原來,愛與不愛那麽明顯!
    沈寒年已婚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更別提知道薑雲寧就是他妻子這件事。
    顧懷津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
    他比別人知道的多一點,此刻,看到這一幕,擔憂又心疼看向薑雲寧。
    薑雲寧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我沒事!”
    “我們繼續吧!”
    眼前的文物,都是稀世珍寶,哪一件不比沈寒年好看,有價值!
    她沉浸在古董文物中,直到腳心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雲寧,你怎麽了?”
    顧懷津一直跟在她身後,聽到她的聲音,連忙看了過去。
    今天是正式場合,薑雲寧特意穿了高跟鞋,昨晚腳心的玻璃碎片雖然被拔了出來,但是沒有及時上藥,此刻,踩著高跟鞋這麽久,傷口又裂開,隱隱約約有鮮血滲了出來。
    顧懷津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鮮血味,連忙攙扶著薑雲寧坐了下來。
    “快,你先坐。”
    “我讓人去拿醫療箱!”
    “不用,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我們先看文物吧。”
    薑雲寧剛要起身,顧懷津就按著她的肩膀坐了回去。
    “雲寧,文物修複師的手是技藝,腳是學問。”
    “讀萬卷書,才能理解文物的過往;行萬裏路,才能觸摸文物的靈魂。你修複的不隻是器物,更是歲月斷裂的痕跡,如果不能親身站在它誕生的土地上,又怎麽真正讀懂它?”
    “所以,你的腳不能出一點事!”
    顧懷津說的言之鑿鑿。
    薑雲寧被他“歪理”說的一愣一愣的。
    就在這時,醫療箱拿來了。
    薑雲寧剛要開口,顧懷津已單膝觸地,掌心托住她的腳踝,指尖輕巧一勾,高跟鞋無聲滑落。
    與此同時,鮮血順著鞋子,滴落在地上。
    傷口比兩人預想的還要深。
    顧懷津掌心灼熱,薑雲寧有些不自在,連忙縮了縮腿。
    “顧導,我自己來就行!”
    “你自己來?怎麽來?你能看得到你腳心的傷口?”
    顧懷津不自覺的加重了聲音,眼裏翻湧著無數複雜的情緒。
    沈寒年,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我聽下人說,你來了,我卻一直沒看到人,原來是躲在這呢。”
    “顧小子,你不仗義,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也不告訴我。”
    “還有沈總,你們年輕人,談個戀愛這麽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