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虛中期的威壓對於金丹期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就算江心月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裴桓也難以避免的受了內傷。
    “抱歉仙子……我到底還是實力不足，害你擔心了。”他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歉意，說話輕聲輕氣的，那語氣裏藏著的自責，聽得人心尖發軟。
    江心月眸光微動，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隻青玉瓶。瓶身剔透，隱約可見其中流轉的琥珀色液體。
    她指尖輕挑，木塞應聲而落，頓時一股清冽的桃花香氣彌漫開來，連帶著周圍的靈氣都活躍了幾分。
    “別說話。”她單手托住裴桓的後頸，將瓶口輕輕抵在他唇邊。少年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手腕，帶著些許不穩的顫動。
    帶著微微桃花香味的仙釀入喉，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之中逸散開來，帶著絲絲涼意，卻在落入丹田時化作暖流，如春風化雨般滋養著受損的經脈。
    這到底是仙釀，才喝了一口，裴桓就感覺自己受的傷在慢慢愈合。
    接連喂了好幾口，很快裴桓的目光都變得精神起來，他長舒一口氣，果然體內再無任何傷處，不由好奇：“仙子，這是何等丹藥？效果居然比天品大還丹效果還要好！”
    “不，不對……”未等到江心月回答，他便原地打坐，吐納氣息起來。
    這是要升階了！
    江心月挑眉，嘖嘖……看來這仙靈釀的效果可不僅僅是修複肌骨經脈，還能讓人升階呢！
    眼前的少年閉上眼，身下的陣法從金丹期一躍步入了元嬰期！
    才收拾好了船艙臥房的裴母一出門就看到自家兒子從金丹期踏入了元嬰，眼睛都看直了！
    “怎麽會？”婦人保養得宜的手緊緊攥住門框，指節發白，她看著兒子周身越來越盛的靈光，眼中既有欣喜又有難以置信。
    難不成自己的兒子是天才？
    【AAA仙釀批發王哥：我家仙釀一等一的好哈，一瓶生經接骨，兩瓶起死回生哈，有需要的請直接戳我，支持送貨上門！】
    【雲霓：哥，能不能先送兩壺過來給我試試味？】
    【AAA仙釀批發王哥：你來我店裏就給試。】
    【安夙澈：去試完不買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嗎？】
    【淺眠：真要這麽喜歡，下次宴會用仙靈釀好了。】
    【安吟：別！仙靈釀哪裏比得上你家私釀！】
    還有比仙靈釀更好的存在？
    江心月倒是有幾分好奇，那得是多厲害的東西……以及這位淺眠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裴桓升階結束，已是元嬰期的他壽元已至千年，若遇到生命危險，亦可以奪舍的手段再生！他感受著自身充沛的靈氣，心情激動不已。
    “仙子！我已步入元嬰了！”雖說和江長歲那樣的老怪物相比仍有差距，但至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如今的他，終於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而不是永遠被保護的那個累贅。
    “終有一日，我會擁有保護仙子的能力的……”這絕非戲言，而是刻進骨子裏的誓言。
    江心月給予的恩情，或許窮盡此生都難以償還，但隻要能守在她身邊，哪怕要付出生命，他也甘之如飴。
    那一天得要到什麽時候？
    江心月沒好意思說，就以現在她的實力，可能裴桓數百年也未必能夠追得上。
    更何況她隻要讓人看爽了，或是渡完了情劫，便能飛升成仙了……
    而裴桓……
    “好，那我等著那一日。”說不定這傻小子也能有飛升的那一天呢？
    反正飛升以後壽元無窮無盡，江心月有的是時間來等這個傻小子。
    ……
    是夜。
    江長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硬撐著回到宸極宗的，鑽心剜骨的痛楚幾乎要讓他失去理智，痛苦地蜷縮在床上翻來覆去。
    凝神靜氣的香是江心月給自己配的，雖然不能像雪蓮那般直接根除他的寒毒，但至少也能讓他在發作的時候緩解痛楚……
    然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如何，今日他的心，要比往常更疼十分。
    “師父。”徐瑤檸緩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坐在床側，抓住江長歲的手握住：“師父，徒弟在這裏陪著你！”
    江長歲的手汗津津的，徐瑤檸嘴角微微抽搐，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但她強忍將手抽回的感覺，柔聲安慰著江長歲。
    強烈痛楚之下江長歲並未喪失理智，他清楚聽到了徐瑤檸的聲音，也感覺到了她握住了自己的手。
    抬眼，虛弱無比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女，他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我知道師父寒毒發作，想著陪伴在師父身側，以防師父有所需要！”徐瑤檸真切的目光看向他，好似在表達自己的一片真心。
    握著他的手算什麽？
    江長歲將手抽離：“你出去。”
    他忍著疼痛，說話的語氣都是咬牙切齒的。
    徐瑤檸看著自己空蕩蕩濕漉漉的手，咬牙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師父……徒弟心疼你！”
    她眼角帶著點點淚水，這可憐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江長歲現在沒有什麽心情來感受她的溫柔繾綣，他的腦海之中滿是江心月那一身白衣決絕離開的畫麵。
    見他沒有反應，徐瑤檸又大著膽子湊了上去，她伸手緊握著江長歲的手掌。
    “滾開！”江長歲狠狠將徐瑤檸甩開，他疼到眼前幾乎出現幻覺，伸長了手似乎在抓什麽：“心月，心月……”
    眼前模糊的畫麵是江心月甜滋滋的笑容，是她小時候，在花叢中舞劍時的場景。
    是她第一次意識到江長歲寒毒在身，麵容擔心的樣子。
    也是她努力鑽研醫術，製出凝神靜氣的香料，給他用作鎮痛時認真的模樣。
    被甩開的徐瑤檸跌坐在地上，她看著在床上神誌不清臉色發白的江長歲，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明明自己差一點點就能將他攻略下來了，江心月那家夥，居然來了那麽決絕的一招！
    若不是她突然叛逃師門，現在徐瑤檸在所有弟子、師兄、長老的眼中都是完美無瑕的。
    還有師父……居然對她如此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