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覺睡醒有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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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眸凝視著江心月,那雙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流轉著困惑的波光。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額頭,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微微蹙眉——沒有發熱的跡象,可為何她會說出這般奇怪的話語?
    江心月頭很疼,為什麽眼前之人如此熟悉,自己卻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睡糊塗了麽?“他低笑一聲,嗓音如清泉般溫潤。
    指尖順著她耳際滑落,將散亂的發絲輕柔地別到耳後……
    不容拒絕地,他將江心月從錦被中扶起,引至梳妝台前,親手為她梳妝挽發:“我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還很多,說不定有朝一日,我們能一起飛升。”
    江心月怔怔望著鏡中景象,少年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他熟練地為江心月梳妝挽發,仿佛這是他們之間最尋常不過的晨間儀式。
    可是……為什麽她對此毫無記憶?
    江心月隻覺得腦子嗡嗡的,她感覺有十二分的不對勁,可到底哪裏不對勁自己又說不上來。
    “一起……飛升?”聞言,江心月閉眼感受眼前之人的境界。
    已經是渡劫期了。
    他想要和自己一起飛升?
    那自己現在是什麽境界?
    不,不是金丹期,是合體期?
    這怎麽可能?
    “心月,我會一直等你,你隻需要按照自己的節奏,一步步來就好。”他看著銅鏡之中跪坐的美人,目中滿是憐愛,少年俯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
    鏡中,他拾起她一縷青絲,在唇邊輕輕一吻,
    江心月心頭猛地一跳,慌忙移開視線。
    銅鏡中映出的畫麵太過旖旎,讓她耳尖不自覺地發燙。
    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為何在她記憶中竟是一片空白?
    “你都已經渡劫期了,等我一起飛升?”她突然轉身,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你不會覺得這有些太不切實際了嗎?”
    少年手上的動作一頓。陽光透過窗欞,在他俊美的麵容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那雙向來含笑的眼眸此刻蒙上一層薄霧,像是晨曦時分被露水打濕的荷葉。
    江心月心頭驀地一疼,這莫名的痛楚來得突然,讓她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渡劫期的雷劫一到,便是飛升之時,你想等我,再等下一次雷劫可不容易。”江心月回頭看他,一瞬間湧上無數的情緒,讓她頭疼的感覺又加劇了幾分。
    奇怪,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江心月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而且……那些彈幕也都消失中斷了。
    為什麽?
    “不過等待而已。”少年將她擁入懷中,聲音輕得如同歎息,他身上的青竹氣息將她團團包裹,溫暖得讓人想要沉溺:“以我的壽元,等得起。”
    這過分親昵的舉動讓江心月渾身僵硬。她下意識地推拒,指尖觸及的胸膛卻傳來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伸手推了推眼前之人,清了清嗓子說道:“先用早膳吧。”
    那人似乎沒有發覺江心月的不對勁,點頭輕聲道:“好。”
    待房門關上,江心月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她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個房間——紫檀木的梳妝台上擺著成對的玉梳,床榻邊的矮幾上放著兩盞還未喝完的茶,就連床頭懸掛的同心結都透著歲月靜好的氣息。
    這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裏是她與那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江心月閉目凝神,神識在識海中翻湧如浪。
    可任憑她如何搜尋,關於這段“記憶”的痕跡卻如同被誰刻意抹去般,不留半點蛛絲馬跡。
    耍人呢!
    不行,她得要趕緊離開這裏。
    推開房門,穿過庭院,當江心月終於來到大門前時,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心頭一凜——濃霧如牆,將整個宅院團團圍住。
    她拾起一塊石子用力擲去,隻聽“叮“的一聲脆響,石子竟被無形的屏障彈了回來。
    還真的走不了了!
    真是鬧呢!
    無力感湧上心頭,看來這是進了什麽幻境之中,想要離開這裏隻怕是要完成一些什麽事情,而且,看情況這應該是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可她卻喪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為什麽?
    “你在門口幹什麽呢?趕緊來用膳了!”熟悉的聲音讓江心月渾身一震,轉身望去,隻見秦芳歌端著兩碟小菜從回廊走來.
    三步並兩步趕上去,江心月接過她一個盤子:“你怎麽在這裏?”
    怎麽還有秦芳歌的事呢?
    秦芳歌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是我們家!我不在這兒該在哪兒?”
    她將手中的盤子重重放在桌上:“怎麽,這麽快就急著和墨無霽成親,要趕我走了?”
    “墨無霽?”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零星的畫麵在江心月腦海中閃現。
    秦芳歌搖了搖頭,伸手拍了一下江心月的肩頭:“不過啊我都勸了你多少次了,他和你不是一個境界的,就算他願意等你飛升,可要是你的境界遲遲無法提升呢?小心到時候人家開始怨怪你。”
    “所以斬斷情絲就好了。”江心月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你認真的?”秦芳歌猛地站起,碗筷被撞得叮當亂響:“這值得麽?你強行趕他,他肯定會走的。”
    何至於要將情絲斬斷呢?
    瞧江心月不說話,秦芳歌趕忙握住了江心月的手:“心月,縱然你有萬般不舍,我也會陪你的!不就是一個男人麽?天底下這麽多男人,沒有必要為了他連自己的情絲都斬斷啊!”
    “情絲斬斷以後從此不會再動情……他如果要了無牽掛的飛升,這是最好的辦法。”這不失為一個放人走不再被糾纏的好辦法。
    他人為了愛人的大業寧願身死道消的大有人在,而她江心月不過是斬斷情絲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哪怕現在江心月對此並沒有多深的感受,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但好像這一段記憶就是需要她這麽做……
    她忽然明白了這個幻境的用意。
    那些被遺忘的記憶,那段被斬斷的情緣,還有……那個始終溫柔注視著她的少年。
    這一切,都是她必須麵對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