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知道時間有限，想要從頭到尾講清楚事情來不及。
    他隻能簡明扼要的開口：“別出老千，莊院長會發現。”
    “還有，你若是想要莊院長幫你，你就不要贏！”
    趙亮挑了挑眉，一臉不可思議。
    他側著身子，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同時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周言的領子，咬牙切齒的低喝道。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了！”
    “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他本想說周言是怎麽知道自己要出老千的。
    但是隔牆有耳！
    他擔心其他人會聽到自己與周言的對話，盡管壓低聲音，但還是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周言無法解釋，他直勾勾地看著趙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我說了，我運氣很好。”
    “你要是想讓莊院長給你辦事，就聽我的。”
    兩人無聲對峙。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趙亮一把推開周言，他沒說話，隻是麵色僵硬的坐回座位。
    雖然兩分鍾還沒到，但是莊院長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他見趙亮回來，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反問：“你若是有事那就去忙。”
    “這比賽改日進行也可以。”
    盡管這麽說，但他的表情也不像這般坦然。
    顯然，是在敲打趙亮。
    若是有人再出頭打斷他和趙亮的比賽，他定然拔腿就走。
    趙亮此時腦子猶如漿糊一般，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周言的話。
    此時也無法思考太多，他隻能含糊的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繼續吧。”莊院長不再廢話，他笑容淡了不少，催促道。
    兩人繼續比賽。
    趙亮握著手中的牌，神色不斷變換。
    他提前做了一些手腳，現在，隻要動動手指，他就能更換牌麵。
    從而，贏的比賽！
    趙亮表麵上神色不變，可心裏早已翻起洶濤駭浪！
    他的靈魂分裂成兩個碎片。
    一個碎片吵著、嚷著讓他快些動手，否則作弊的手段定然會被莊院長發現。
    另一個碎片則是讓他相信周言。
    天人交戰！
    他不知該如何選擇？
    隻是腦中不斷回蕩著莊院長和周言的話語。
    莊院長慈眉善目，笑著對他說：“隻要你贏我一次，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周言麵色冷靜，嚴肅勸阻：“輸給莊院長！”
    兩個影子在他大腦中不斷戰鬥，分不清勝負。
    就在他思索間，莊院長不耐煩的提高了音量：“趙亮！”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怎麽還不亮牌？”
    趙亮這才反應過來，他下意識抬頭，視線卻和站在後麵的老詹撞在了一起。
    咯噔！
    這是什麽樣的眼神？
    犀利！
    陰森！
    敏銳！
    像是一頭盯著獵物的老鷹，隻要對方露出破綻，他便會從高空俯身直衝！
    最後，狠狠咬住對方的喉嚨。
    趙亮的心抖了抖，鬼使神差的，他沒有更換手中的牌麵。
    他老老實實將手中的牌放在了桌麵上。
    牌麵剛放下，莊院長就興奮的喊了一聲：“我又贏了！”
    老詹眯了眯眼，掃了一眼趙亮手中的牌，隨即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謙卑的賀喜著。
    “恭喜您，又贏了。”
    莊院長喜不自勝，他連連催促：“來來來！”
    “繼續！”
    說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將手中的牌推到桌麵上，興奮地搓手，等待著下一輪卡牌。
    趙亮這才反應過來。
    他又輸了。
    一時間，麵如土色。
    可他也感覺到不對勁，那名站在莊院長身後的精瘦男人，身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每當他想動點手腳時，對方的視線總會不經意的落在他身上。
    如芒刺背！
    最讓他心裏發顫的是，周言的話幾乎成了他的夢魘。
    他好不容易躲過老詹審視的目光，腦中又不受控製的響起周言的話。
    渾渾噩噩！
    稀裏糊塗！
    一整局結束了。
    莊院長以大比分領先，單方麵碾壓他。
    他……輸了！
    “痛快！”莊院長興奮的大笑起來，臉上的喜悅怎麽也無法掩蓋。
    他衝著神色萎靡的趙亮道：“我真沒想到，我竟然贏了你！”
    “畢竟，你的技術在圈子裏也算是名列前茅，看來，我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趙亮雖然神色低落，但也知道此事大局已定。
    他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周言的好運身上。
    若是他真的說得對，他還有一線希望。
    想到這裏，趙亮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莊院長，您太謙虛了，您的技術比我高得多。”
    “我已經盡力了，但沒想到壓根贏不過你。”
    他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露出一抹惋惜之色：“我本來還想要莊院長幫我一個忙呢。”
    “現在看來，計劃破滅了。”
    他盡管表麵上裝作不在意，但話說完後，餘光一直觀察著莊院長的表情。
    莊院長心情很不錯，他坦然道：“你說，有什麽忙要幫。”
    “力所能及內，我不會拒絕。”
    “實話告訴你吧。”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
    他深深地看了趙亮一眼，黑眸像是兩把利劍，直穿對方內心。
    隻聽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想讓我給你老婆治病吧？”
    咯噔！
    趙亮神色巨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莊院長是怎麽知道的，明明這件事他隱瞞的很好，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莊院長十分滿意趙亮驚詫的表情，他意有所指的開口：“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做我的對手的。”
    “我不喜歡別有所圖的人。”他話音一轉：“不過，你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他說完，拍了拍身邊的老詹：“這位算得上我的師父。”
    “若是他發現你有任何不軌行為，我都不會幫你。”
    趙亮又驚又懼。
    他無法想象，若是自己剛才沒有按照周言所說去辦，而是執意作弊，將會落得什麽下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位看似儒雅的莊院長，實際就是一個笑麵虎。
    真要得罪他，他比誰手段都殘忍！
    老詹謙虛低頭：“莊院長，您過譽。”
    他看了臉色發白的趙亮一眼，解釋道：“莊院長之所以這麽做，隻是想公平和其他人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