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皇聞言麵色沉凝，剛要開口。
    然而，下一刻周遭空間忽然劇烈震顫。
    刹那間，天地本源倒卷，大殿化作一片混沌。
    宸皇頓感無窮危機襲來，待他看清眼前景象，一張傾國傾城卻冷若冰霜的臉龐，已然近在咫尺。
    女子眼尾朱砂痣如血，眸中卻淬著千年寒冰，無形威壓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準仙中期……”宸皇喉間滾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額角冷汗涔涔而下。
    “宸皇可還質疑少帝的實力？”這時，沈思瑤的聲音自虛空中傳來，空靈而悠遠，“實不相瞞，僅憑她，少帝便可踏平靈隴道統。”
    “宸皇英明睿智，當知順勢而為的道理。”
    “您該慶幸，少帝願給諸位選擇的機會，而非如蒼玄道統般……”
    話音戛然而止，卻勝似千言萬語。
    宸皇隻覺背後衣衫盡被冷汗浸透，在那媚九音漠然的注視下，他仿佛墜入九幽煉獄。
    沈思瑤的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敲擊著他的心髒，震得他神魂皆顫。
    “沈侄女，想要如何？”宸皇在媚九音的威壓下，艱難開口。
    “與其坐等少帝大軍兵臨城下，宸皇何不率先投誠？”
    “若能成為少帝平定靈隴的先鋒，他日混元一統，宸天皇朝必能在少帝麾下謀得一席之地。”
    沈思瑤的聲音輕柔，卻字字誅心。
    話音未落，周遭幻境轟然消散。
    宸皇扶手的玄椅也是在此時，發出細微的破裂聲。
    他望著沈思瑤雲淡風輕的模樣，內心翻湧如沸。
    他深知沈思瑤所言不虛，此時站隊，確是為宸天皇朝謀一條光明大道。
    可他更清楚，沈思瑤絕不可能如此好心。
    甚至內心猜測，此舉未必出自帝無道本意。
    若帝無道有心征戰靈隴，絕不會以這種方式，隻怕早已兵臨宸天了。
    不過，這些都已不再重要。
    比起深不可測的帝無道，與沈思瑤周旋反倒更有回旋餘地。
    至少在她麵前，自己尚有談判的資格。
    若是帝無道在此，可就不是給予選擇那般簡單了。
    最重要的是，來泱城之前宸天皇朝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就是向帝無道臣服。
    念及此，宸皇眸光一凜，開口道：“少帝有如此胸襟，我宸天皇朝自當給予支持！”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便炸開了鍋，驚呼聲、議論聲此起彼伏。
    一眾巔峰古族道統的長老，皆是眉頭深蹙，眼中滿是困惑，想不通宸皇怎會突然做出，如此果決的決定。
    宸皇與他們可大不相同，他是靈隴霸主勢力之主，如今這般表態，無疑意味著宸天皇朝選擇向帝無道俯首稱臣。
    即便是平日裏，與宸天皇朝交情匪淺的太古江族和泓光聖地，此刻也滿臉狐疑，心中不解。
    反觀宸皇，卻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沉默不語。
    “我相信，宸皇今日的抉擇，定會為宸天皇朝帶來一片嶄新的天地。”
    沈思瑤，語氣輕柔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而後，眸光流轉，掃過大殿內神色各異的眾人，繼續說道：“我明白，各位心中定是充滿疑惑與質疑，而且以各位的身份，確實無法擅自替背後的勢力做決定。”
    “不過無妨，諸位回去後，如實將少帝的意思告知背後的古族道統便可。”
    “至於最終如何抉擇，各主自有權衡。”
    話音落下，沈思瑤不再理會眾人，朝著沈父行禮後，身姿優雅地轉身離去。
    有媚九音相助，沈思瑤對收複靈隴道域信心十足。
    雖然帝無道離開時並未給她任何吩咐，但帝無道一統混元的野心早已是世人皆知。
    她自然要充分利用身邊的力量，為帝無道行事。
    同時也在這個過程中積攢屬於自己的勢力。
    唯有如此，未來在帝無道身邊，她才能站穩腳跟，擁有一席之地。
    ……………
    另一邊，帝艦劃破層層空間屏障。
    穿梭於各個道域之間，向著終南界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帝無道負手立於艦首，目光穿透虛空，望向遠方。
    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轉，萬千景象在其中若隱若現。
    “公子！”這時，一道帶著慵懶倦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帝瑤揉著惺忪睡眼，步伐輕緩地走了過來。
    發絲略顯淩亂，眉眼間還殘留著未消的睡意。
    不知從何時起，她總覺困頓，常常毫無征兆地陷入沉睡。
    “醒了！”
    帝無道聞聲轉身，目光落在帝瑤身上，微微一滯。
    此前他將段霄身上剝離的天命值，轉嫁到帝瑤體內，可僅僅一夜，天命值竟又流失大半。
    且流失速度，比以往快上不少。
    不過也非沒有收獲，這段時間，帝瑤的身體似乎正在發生某種隱秘變化。
    偶爾會有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一閃而逝，那股威壓即便是在瞬息間消散，以帝無道敏銳感知，也能捕捉到端倪。
    可當他動用係統探查時，卻又一無所獲，仿佛那股氣息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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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是不是很沒用……”
    帝瑤走到他身邊，垂眸盯著甲板，神情染上幾分黯淡。
    這段日子形影不離的相處，即便她不通世事，也察覺到帝無道為自己耗費了諸多心血。
    他雖境界低微，但心思細膩。
    還是能捕捉到，帝無道眉宇間難以化開的凝重。
    帝無道聞言，嘴角難得泛起一絲笑意，伸手為她挽起，因風吹落的青絲。
    若要深究，反倒是自己過於執著，打擾了她原本平靜的人生。
    念及此，帝無道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一道倩影。
    算算時間，鳴兒也該出關了。
    記得當初若不是鳴兒，可能他還未察覺到帝瑤的存在。
    身懷天道體的北堂鳳鳴，對天地間一些神秘的事物，都能產生一定的共鳴。
    隨後，帝無道隨意招手。
    帝艦空間頓時泛起漣漪。
    帝景的身體從空間裂縫走出，對著帝無道恭敬行禮：“少帝。”
    帝無道神色平靜，開口詢問：“此次鳴兒可隨著天道仙宮一同前來界海城？”
    一旁的帝瑤聽聞北堂鳳鳴的名字，眼中頓時泛起好奇的光芒，忍不住抬起眼眸。
    在帝族，帝瑤與北堂鳳鳴相處時日最為長久，如今已數年未見，心中自然滿是思念。
    帝景回應：“回少帝，北堂小姐三日前，已經降臨界海城，不過並不是與天道仙宮一起，她是孤身前來的。”
    聽聞此言，帝無道眉梢不自覺地輕輕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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