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看著正在對峙的兩人。
    地上的斷手和灑滿鮮血的白牆讓她眼前一黑。
    “你們搞什麽？”
    顧不上太多，青月擋在兩人中間：“我就不在那麽一會兒，你們怎麽就打起來了？”
    “他先對我動手的。”譚夢秋睜著眼睛說瞎話。
    反正對方沒有義體，不會知道自己曾經想要入侵他的操作係統......
    “有人想要我的懸賞。”
    呂誠看向譚夢秋冷笑道：“再說了，是你先動手的，你剛才掃描我了對吧？”
    青月腦子亂的像一團漿糊，她望向譚夢秋：“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
    譚夢秋講述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
    還算客觀，呂誠沒有反駁。
    聽到她把自己小弟的手給砍了，青月又是眼前一黑：“你就不能改改你這臭毛病？”
    “那張嘴一天天的......”
    她接著用方言狠狠罵了幾句。
    呂誠雖然聽不懂，但看譚夢秋的表情，青月應該罵得挺髒的。
    他心裏暗爽。
    青月並沒有因為跟他認識的時間短而袒護自己人，這一點他還是挺滿意的。
    青月扶額長歎一聲。
    砍都砍了，再怎麽罵也無濟於事，還是想想怎麽彌補吧。
    她撿起地上的半截手臂：“咱們現在趕緊找個醫生，這手說不定還能接回去。”
    “要是接不回去也沒事。”譚夢秋說，“我給安一個最新最炫的義體，保準比原裝的更好用。”
    與窮鬼青月不同，遠安城的任務收獲很多，足以讓她一夜之間鹹魚翻身。
    “義體用不著。”呂誠把新長出來的手往身後藏了藏，“賠錢吧。”
    “你說個數。”譚夢秋十分大氣。
    “二十萬。”呂誠麵無表情：“最好的義肢可不止這個價，不過分吧？”
    青月聽得咋舌，人體器官哪值這麽多錢？
    “不過分。”
    譚夢秋想了想：“你要錢是為了解決被通緝的事吧？”
    “你的新身份我能搞定，絕對比黑市上賣的更安全。”
    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那可都是她的血汗錢啊！
    “那就十五萬。”呂誠道：“錢你打給青月。”
    他的目前沒有自己的賬戶，隻能把錢暫存在青月那裏。
    見呂誠在被她的朋友斬斷手臂之後，還能對自己如此信任，青月非常感動。
    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另一件事。
    手臂還要不要了？
    賠償金什麽的是不是該往後放放，先看醫生要緊？
    “我說......”
    青月剛想開口提醒，就被譚夢秋打斷。
    “你還要買個全息麵具對吧。”
    這可是經典搭配，她作為賞金獵人，自然十分清楚。
    她語氣平淡，裝作十分心疼的樣子：“我這有維恩科技去年的旗艦款，中檔配置，也給你好了。”
    這是她從遠安搞來的贓物，不好出手，拿來當作賠償也無所謂......
    “抵掉十萬，還剩五萬。”<的聯名款！”
    “兩萬。”呂誠笑了笑：“我總得配個義肢吧。”
    他伸出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譚夢秋被宰了一筆，臭著一張臉握住他的手。
    柔軟、光滑.....
    手上傳來的觸感讓譚夢秋有些意外。
    呂誠的皮膚如新生的嬰兒般細嫩，完全不具備一個成年該有的韌性。
    譚夢秋視線落在兩人握住的手上，有些疑惑。
    右手？
    她剛才砍掉的好像就是右手吧？
    怕自己記錯，譚夢秋調取了眼部義體的錄像。
    片刻之後，她瞳孔地震。
    就是右手！
    “什麽情況？”譚夢秋臉上說不出的震驚，“你的手根本沒事！”
    “嗯？”
    被譚夢秋這麽一說，呂誠這才注意到自己用的是右手。
    這是他的慣用手，習慣成自然了......
    青月聞言，一雙水靈的杏眼眨了又眨。
    這是在鬧哪出啊？
    順著譚夢秋的視線，她的目光落在了呂誠的手上。
    這隻手是好的，另一隻手......也是好的！
    青月一頭霧水。
    如果大家的手都是好的，那我手裏的這個是誰的手？
    想到這裏，她猛地丟掉了手裏的斷肢。
    “咳咳。”
    呂誠撿起地上的半截手臂：“我手被砍斷了是事實，這就是鐵證。”
    “你明明好好的！”譚夢秋十分不滿。
    這個家夥屁事沒有還敢訛自己二十萬，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攢點錢容易嗎？
    “你們兩個都知道，我是從李氏的實驗室裏逃出來。”呂誠臉上笑意不變：“我的身體被改造後擁有很強的自愈效果，所以被斬斷的手很快就重新長出來了。”
    青月仔細一看，新生長出來的手臂要稚嫩許多，但膚色跟正常軀體相比，有著明顯的差異。
    她略帶羨慕地感慨：“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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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夢秋也不覺得呂誠在撒謊。
    呂誠的說法與剛才握手的觸感相互印證，已經說服了她。
    不過譚夢秋依舊一副上當受騙的模樣，不依不饒：“我的賠償......”
    “我的手確實被你砍掉了。”呂誠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賠償不能少，做人要有契約精神，咱們說好的。”
    能一次搞到身份和麵具，他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還差點被你掐死了呢！”譚夢秋瞪著眼睛滿臉不服。
    “那這樣吧，我退一步。”呂誠沉吟片刻：“既然不用裝義體，兩萬塊錢我就不要了，但剩下的東西不能少。”
    譚夢秋心裏樂開了花。
    又少花兩萬！
    她伸出手：“那就這樣吧，咱們之間沒事了？”
    呂誠再次握手：“既往不咎。”
    “東西呢？”他鬆開手：“拿來給我吧。”
    譚夢秋點點頭。
    “處理身份要用到電腦，那個全息麵具跟電腦都在行李箱裏。”她環顧四周看了一圈，沒有找到。
    譚夢秋看著眼前的兩人：“我箱子呢？”
    “不知道啊。”呂誠搖頭。
    青月有些不好意思：“咱們兩個酒喝多了，可能把東西落在酒吧裏了。”
    “我靠！”譚夢秋繃不住了：“我得把東西找回來！”
    為了遠安城的任務，她把所有積蓄都砸了進去，箱子裏放著這次行動的所有收獲，丟了自己就成窮光蛋了！
    “我出門一趟！”譚夢秋穿上青月的作戰靴。
    臨走之前，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對青月說道：“任文斌銀行賬戶的流水我查清楚了，資料在你郵箱裏。”
    譚夢秋給青月送出一個飛吻，然後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寶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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