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鍾聲蕩開。
    青月靠在呂誠的肩膀上打著瞌睡。
    體驗館項目結束之後，兩人又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走走逛逛，直到耗盡最後一絲精力，才依依不舍地坐上了回家的地鐵。
    青月的發絲隨著車廂晃動輕掃呂誠的鎖骨。
    她衛衣上沾染的香氣與地鐵消毒水味在暖氣裏發酵，釀成某種令人心悸的甜澀。
    當時在體驗館。
    青月的投影出現後，鏡麵上兩人的倒影讓他誤以為儀器出了錯。
    所以呂誠偷偷詢問工作人員，得到的答複卻是一切正常。
    他不解地將當時的情況複述。
    最終在店員揶揄又羨慕的眼神中，呂誠明白了一切。
    毫無疑問。
    自己感受到的炙熱情感並非虛幻。
    可也這讓他愈發不解。
    青月為什麽不願他去中心城呢？
    呂誠伸手撫過她細膩的發絲，這個不能說的秘密，他還有幾天的時間去追尋答案.....
    ......
    2167年10月5日。
    越是珍貴的時間越是過得飛快。
    這幾天，兩人的步伐已經走遍東淮城的每一條大街小巷，所以在分別前的最後一天，他們選擇宅在家裏。
    吃著以前一起買的零食，看永遠等不到結局的連續劇。
    “雞湯來嘍！”
    青月端著冒著熱氣的紅湯向呂誠走來。
    她今天主動提出要學做飯，讓呂誠手把手教她。
    “這是什麽？”
    他望著湯麵漂浮的黑色絮狀物，眉頭微皺。
    青月扯鬆被油星濺髒的貓咪衛衣領口，人造革圍裙係帶在腰後打成死結，她臉上笑容燦爛：“那是發菜，很貴的！”
    “嗯？”
    呂誠表情疑惑：“雞湯需要加這個嗎？”
    自己沒教過這個吧？
    “我改良了菜譜！”
    青月雙手叉腰，神情愈發得意。
    “哈哈。”
    呂誠嘴角一抽，幹笑兩聲。
    做飯最忌諱靈光一現。
    看著青月淩亂的發梢，他已經想象出了這鍋雞湯恐怖的味道。
    但在她期許的目光中，呂誠還是舀了一碗湯。
    果不其然。
    焦糊味混著過量白胡椒像是一顆手雷在他鼻腔內炸開。
    呂誠甚至看到了屬性麵板上，生命值一欄顯示出2字樣，被扣除的血量又很快補全。
    還好自己有毒性免疫......
    “怎麽樣？”
    青月眼中星光閃爍。
    她那張可愛的臉，讓呂誠說不出批評的話。
    “幸好你出生在大戶人家。”他輕歎一聲說。
    “這什麽話？”
    青月歪著頭，不解其意。
    她自己品鑒了一下，金屬與瓷碗碰撞出清悅聲響。
    “......”
    口中爆開的味道，讓剛才還躍躍欲試的青月瞬間沉默了。
    緩了大概十秒，她紅著一張臉說：“好喝！本小姐是天生的廚子，做菜就沒有失敗的道理！”
    “好喝就多喝，我不跟你搶。”
    呂誠想起她之前拆解充能槍時，也是這樣理直氣壯，於是他壞笑著將雞湯推到她臉前。
    青月臉色由紅轉白，臉色變了又變。
    她剛要硬著頭皮再喝一口，卻及時被呂誠伸手阻止。
    “你還真喝啊？”
    呂誠笑著說：“失敗就失敗了唄，沒關係的。”
    “才沒有失敗呢！”青月嘟囔著嘴說道：“我不喝是因為......”
    “電視要開始了！”
    她餘光瞄到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片頭曲如此說道。
    由於出現了猩紅雞湯這樣掉san值的食物，晚餐階段被兩人直接略過。
    他們窩在沙發上，零食飲料應有盡有。
    至於這間公寓的第三個住戶妮瑞，早在幾天前就被呂誠以無暇照顧為由，暫時退貨一個星期。
    “喝點吧。”
    察覺到青月被那鍋雞湯折騰得時不時幹嘔，呂誠特地給她倒了杯水。
    他看著電視左下角的標誌，認出了這是《野狗流光夢》，於是隨口問道：“這播到第幾集了？”
    “第集。”
    青月捧著水杯輕抿一口，十分興奮地說：“葉家大少爺出言挑釁主角冷禦塵被殺掉後，葉家家主出手也被殺死了，現在葉家老祖已經出關了！”
    “嘶——”
    呂誠倒吸一口涼氣。
    好強的既視感！
    旋即他一臉懵圈，撓撓頭問：“等等，這劇情怎麽和我印象裏的不太一樣？”
    “我記得這劇不是講小人物逆襲成大明星的故事嗎？”
    青月笑著解釋道：“那劇情5000集的時候就結束了......”
    說著，她察覺身體莫名有些熱，頭還暈乎乎的。
    一想到這杯水是呂誠倒的，她臉上瞬間飛起一片緋紅。
    “阿誠......你在水裏加了什麽？”
    青月眼波流轉間氤氳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她微微張著嘴，急促的呼吸帶著絲絲熱氣：“我......我感覺......身子熱熱的。”
    “熱水。”
    呂誠一臉嚴肅說：“我隻加了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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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月的呼吸陡然一滯。
    想，想歪了？
    尷尬與羞赧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身子發熱？”
    呂誠伸手貼在她的額頭：“你不會發燒了吧？”
    額頭的溫度漸漸滲進身體，青月緊咬下唇，緩緩扭過頭去，她發絲順勢滑落，巧妙地遮住了此刻紅透的臉頰。
    “沒事......”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又彼此默契的相視一笑。
    他們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視線落在電視上，卻沒人在認真觀看。
    電子屏的光線在呂誠眼中流轉。
    那雙威嚴的鎏金瞳孔，此時卻顯得心事重重。
    五天過去，呂誠仍舊沒有找到青月不願說明的答案，所以他決定今晚開口詢問，隻是需要再醞釀一下。
    剛才的事讓青月臉上殘留著溫熱的餘韻。
    她愣愣地看著變幻不斷電視畫麵，嘴裏的零食肉幹因為太久沒有嚼動而變得軟化。
    萬千思緒在青月腦中轉動不停。
    最終她猛地站起身。
    “你幹嘛？”
    呂誠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剛醞釀好的一點想法，也就此煙消雲散。
    青月臉頰緋紅如熟透的櫻桃：“我.....去上個廁所！”
    呂誠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很快，青月回來了。
    此時呂誠已經想好了說辭：“阿月，我......”
    可他剛開口，就被青月柔軟的雙唇直接堵上。
    呂誠大腦瞬間宕機。
    全然沒注意到，一針穩定劑已經紮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直到眼皮越來越重，他才發覺了不對。
    但為時已晚。
    看著失去意識的呂誠，青月臉上愈發羞澀。
    想法是剛才萌生的。
    在離開之前，她不想留下遺憾，但又怕被拒絕，所以用了穩定劑。
    兩人的衣服一件件減少。
    這一晚注定無價。
    因為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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