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一聲急切的呼喚在山雞耳邊驟然響起，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一下睜開了眼。
    “艾琳！”
    山雞條件反射般地從地上坐起，下意識大喊道。
    昏迷前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在他腦海中瘋狂回閃。
    這幾日與艾琳相處的畫麵，如同利刃般刺痛著他的心，他的眼眶瞬間被痛苦與悲慟染得通紅。
    “她已經死了。”
    呂誠的歎息聲從一旁幽幽傳來，讓本就死寂的空氣愈發壓抑。
    艾琳一死，鐵鏽帶算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我知道。”
    山雞的麵色出奇地紅潤，可身子卻止不住地輕輕顫抖。
    在爆炸之前，他看清了導彈的型號。
    天火陣列火箭彈。
    軍用科技研發的武器，沒人比他更清楚這玩意的威力。
    呂誠見他不太好受，便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默默陪著他。
    霧靄沉沉的天空硝煙彌漫。
    那尚未熄滅的火焰仍在肆虐，將周圍的碎石磚瓦烤得滋滋作響，廢料被焚燒的刺鼻氣味鑽入兩人鼻尖。
    山雞滿身血汙，狼狽地坐在診所的廢墟之上。
    他空洞的眼神讓呂誠有些熟悉。
    青月剛離開時，他獨自一個人發呆，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你怎麽在這？”
    沉默許久，山雞終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與疲憊：“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我今天......”
    呂誠將去黑市取貨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就莫名其妙被這東西襲擊了。”
    “鏽巢有人喊它清道夫。”
    他踢了踢廢墟中的金屬頭顱。
    山雞的拳頭瞬間攥緊，關節處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冷冷地說道：“清道夫是軍用科技專門用來幹髒活的純機械化部隊，汪景福是想殺人滅口！”
    “嗯。”
    呂誠點點頭，接著說：“我把他們解決掉後，看到診所這邊也有爆炸發生，擔心艾琳出事，就立馬趕了過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她那時候已經......而你也重傷垂危。”
    當他看到硝煙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經發生，縱然呂誠速度再快，也無法將時空逆轉。
    “重傷？”
    山雞眉頭緊皺：“我明明沒事！”
    他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我用了點手段。”
    呂誠說：“你獲得了我部分的自愈能力，再配合特效營養液，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聞言。
    山雞立馬從地上撿起鋒利的石塊，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一道鮮紅的血線，頗有幾分自殘的意味，又像在宣泄心中的憤怒。
    正如呂誠所言。
    他已經擁有了部分的自愈效果。
    傷口處迅速長出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你的手段對已死之人無效嗎？”山雞微微顫抖著嘴唇問。
    其實答案他心知肚明。
    如果有用，艾琳此時應該活蹦亂跳地站在自己麵前。
    “無效。”
    呂誠搖了搖頭。
    他繼續講述：“我把你治好後，那些清道夫機械人還想跟我動手，我就把它們全部解決掉了。”
    “還有。”
    呂誠似乎想起了什麽：“紅色通緝犯是什麽意思？”
    “軍用科技最高規格的追殺。”
    山雞解釋說：“目標人物一旦寫入紅色通緝令，坐標信息就會持續暴露，這種人被成為紅色通緝犯。”
    “怎麽做到的？”
    呂誠皺著眉頭問道。
    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了......
    “奇珍。”
    山雞簡短地吐出兩個字。
    隨後他語氣平靜地說道：“僅僅解決清道夫是不夠的，如果不殺掉汪景福，把我們的名字從紅色通緝令上抹掉，追殺不會停止。”
    隻有向呂誠借力，自己才有幫艾琳複仇的可能。
    “抹除名字再寫不行嗎？”呂誠不解問道。
    “不行。”
    山雞說：“每個人一生隻能被紅色通緝令標記一次，一旦擦除，就再也無法生效。”
    “那汪景福是誰？”
    呂誠蹲在地上接著問道。
    說起來，浩南滅口也是遵循這人的命令。
    “他是東淮城城防駐軍副司令，軍用科技區域負責人。”山雞恨恨說。
    “位高權重啊......”
    呂誠喃喃道。
    他接著問：“這人好不好殺？”
    山雞是軍用科技的人。
    他們內部什麽情況，他肯定再清楚不過了。
    “汪景福人就在軍用科技大廈——唐寧宮。”山雞說：“唐寧宮周圍連著軍事基地，駐紮著兩萬名士兵，隻要突破他們的防線，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把他殺死！”
    “兩萬......”
    呂誠嘴角微微一抽：“你說得倒輕巧。”
    他雖然很強，但麵對現代化的軍事部隊，還是有一定翻車的可能。
    “你擁有地球上最為強大的軀體，而我熟知那裏的每一個細節。”山雞厲聲說：“隻要我們聯手，就絕對能殺掉他！”
    “不成功，便成仁！”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呂誠，眼神中透著決絕與期待。
    他希望對方能點頭答應。
    呂誠不置可否，反而說道：“你有計劃嗎？”
    “有”
    山雞緩緩開口說道：“我熟悉唐寧宮和周圍軍事基地的網絡防護，可以幫助你潛入其中找到汪景福。”
    “然後我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呂誠適時說道。
    山雞冷聲說：“你想剮他三千六百刀也可以，我強烈建議你這麽做！”
    他想起了讓克拉克名震東淮的高蒂爾慘案。
    “......為了艾琳？”呂誠輕聲問道。
    “為了艾琳。”
    山雞重重地點了點頭：“也為了我自己。”
    “沒想到2167年了還有專業劊子手......”呂誠自嘲一句：“說起來，她也算我朋友，你這個要求不算太過分，我答應了。”
    他伸出一隻手，輕聲說：“沒想到那天在千惠大廈分別之後，我們還會再次搭檔。”
    “你當我想？”
    山雞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隨後還是握住了呂誠的手。
    “合作愉快，山雞。”呂誠說。
    山雞鬆手後沉默片刻：“......以後別叫我山雞，我有名字，我叫韓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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