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韓紹元站在門口問道：“老大，你找我？”
    “進來坐。”
    呂誠點了點頭。
    被妮瑞精心裝點過的辦公室約有三十平米，兩個大男人坐在其中倒也不覺擁擠。
    牆上掛著盧成禮提的字，墨深韻足，看起來倒也像一回事。
    等韓紹元入座後。
    呂誠輕聲問：“貓仔你問得怎麽樣了？”
    “他就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上手段也沒問出什麽東西。”韓紹元拿出一根煙，卻沒有抽，隻放在指尖把玩：“回頭我整理一份文件發你。”
    “好。”
    呂誠點點頭，接著說：“你有問他，黑虎幫對我們的看法嗎？”
    “當然有。”
    韓紹元嘴角揚起，略帶嘲諷之意：“他們自視其高，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所以隻派了貓仔帶隊過來找我們。”
    “嗯......”
    呂誠想了想：“黑虎幫這次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跟夏寧配合一下，做好附近幾個街區的布控。”
    “行。”
    韓紹元點了點頭。
    這對他來說難度不大。
    “對了，你頭上的傷好利索了嗎？”呂誠話題一轉繼續問道。
    “差不多。”
    韓紹元笑了笑：“就是人格完整度一直保持在七八十左右。”
    “那你多注意點吧。”呂誠輕笑著說：“我現在還是個蹩腳醫生，要是再出事，隻能用非常規手段給你治療了。”
    黑虎幫勢大。
    紹元的義體要是出了問題，七環未必有義體醫生願意給他治療。
    “放心吧。”
    韓紹元聳了聳肩說：“我以前好歹是軍用科技的特工，就黑虎幫那些黑客的水平還奈何不了我。”
    “你心裏有數就好。”呂誠說：“我事情說完了，想抽煙就出去抽吧。”
    “那我走了，老大！”
    聽他這麽說，韓紹元臉上頓時浮現一絲笑意。
    他走在二樓走廊上，火星在昏暗的光線中忽明忽暗。
    韓紹元才剛把煙點上，身後就傳來一聲輕喝。
    “韓先生！”
    妮瑞連忙叫住了他。
    韓紹元有些意外地扭頭：“又有事找我？”
    “不是......”
    妮瑞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我就是想問你一下，誠哥他把湯喝完了沒有？”
    “好像......喝完了吧？”韓紹元不太確定說道。
    “好，謝謝你。”
    妮瑞想推門進去收拾，但在推門之際卻開始猶豫起來了。
    剛才讓她去喊人有點刻意。
    妮瑞不確定他現在想不想看到自己。
    她患得患失的模樣讓韓紹元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我......我不知道現在進去合不合適。”妮瑞不知道該怎麽說。
    “有什麽不合適的？”
    韓紹元抖了抖煙灰：“老大剛跟我聊完，現在應該在看書。”
    “你不明白......”
    妮瑞無奈地溫婉一笑。
    “嗬。”
    韓紹元吐了個煙圈，望向窗外的雨水：“不就情情愛愛那點事嘛，你喜歡老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
    被說破心事，妮瑞臉上頓時緋紅一片，她有些慌張說道：“你怎麽知道？很明顯嗎？”
    誠哥不會也知道吧？
    “老大的房間和辦公室都是你打理的，他習武你又是遞毛巾又送水，這回還跟雪婧學了燉湯，你覺得自己藏得很好嗎？”韓紹元有些無語說道。
    這丫頭簡直比保姆還勤快！
    “啊！”
    妮瑞捂著小嘴輕呼一聲。
    “我就不懂了，你為什麽不直接開口呢？”韓紹元掐滅煙頭，鼓勵道：“老大身邊也沒有其他女人，你開口，十有八九能成！”
    他看妮瑞，就像看在遠安城的自己。
    沒能將自己的情感親口告訴艾琳，對韓紹元來說一直是種遺憾。
    “......誠哥有喜歡的人了。”
    妮瑞垂頭喪氣道：“我覺得我比不過她。”
    青月的長相身材家境都勝她許多。
    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贏......
    “老大哪有喜歡的人？我怎麽都沒聽他說過？”韓紹元愣了下。
    “是他以前的傭兵隊友啦。”妮瑞紅唇微微顫抖：“我......根本沒法取代她的位置。”
    “你不開口你怎麽知道？”
    韓紹元有些恨鐵不成鋼說：“如果你有一天突然死掉，老大甚至對你的感情一無所知，那為什麽不說？被隱瞞的感情一文不值！”
    掉落地上的煙頭被他徹底踩扁。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態，韓紹元攥緊的拳頭突然鬆開。
    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
    他的話確實挑起了妮瑞心裏的衝動。
    她覺得韓先生說的有道理。
    如果自己不說，她永遠都不會明白誠哥是怎麽想的......
    妮瑞給自己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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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手，打算開門走進辦公室，大聲跟呂誠說出自己的感情。
    但門卻先一步被打開了。
    呂誠推門走了出來。
    他望著韓紹元離去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這家夥嘴上不說，心裏還沒過去啊......”
    “妮瑞，你找我有事？”
    呂誠看著妮瑞紺綠的清澈眸子問道。
    妮瑞也看著他。
    那張屬於陸傑的臉英俊非凡，但她心裏卻萌生不了一點表白的想法。
    “......沒有。”
    妮瑞溫柔地笑著搖了搖頭，腦後的馬尾辮微微搖晃：“我過來收拾碗筷。”
    先前攢足的勇氣被一掃而空，她暫時放棄了表白的打算。
    “麻煩你了。”
    話音未落，呂誠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一眨眼的功夫。
    他撐著傘出現在了工廠屋頂。
    “唉......”
    呂誠望向一環，輕歎一聲。
    憑他的聽力，走廊上兩人的對話根本瞞不過他。
    紹元說得很對。
    那天要是跟阿月把話說清楚，她或許就不會走。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
    “啊嚏！”
    正在自己房間上私教課的秦月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扭頭對著身邊昏昏欲睡的譚夢秋擠眉弄眼：“夢秋，是不是你又在心裏罵我？”
    “嗯？”
    譚夢秋被噴嚏聲嚇了一跳，身子猛然一抖，頓時困意全無。
    她十分無語道：“......老娘罵你用得著在心裏罵？”
    該死的財團沒有一點人性。
    她們兩個每天早上六點就要開始上課，一直學到晚上十點，都不帶休息的，還尼瑪有課後作業！
    秦月以前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倒也不難接受。
    但譚夢秋就慘了。
    她性子野，還從來沒這樣被約束過，這種日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至於學習？
    每天都困得要死，根本學不了一點！
    譚夢秋早在心裏將天和重工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卻依舊難解心頭之恨。
    “不是你是誰？”
    秦月疑惑問道。
    除了她，還有誰會罵我？
    “當然是小橙子嘍。”譚夢秋幽幽道：“他肯定在埋怨某個沒良心的渣女，把他丟下自己跑了。”
    “切！他才不會這樣呢！”秦月手捧著臉，眼泛桃花：“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有沒有想我呢？
    “老師！”
    譚夢秋舉手問道：“你有東淮城傭兵界的消息嗎？”
    “你們沒有獲取外界信息的權限。”授課老師是一位帶著眼鏡的高挑美女：“秦月同學，我要提醒你，現在是上課時間，請不要開小差！”
    “好......”
    秦月端正坐姿。
    她看起來像是在認真聽課，但心裏的思念卻如洪水般凶猛難以抑製。
    還有五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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