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大衛·戴那間堆滿垃圾食品的公寓。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怪異的氣味。
    秦月通過天和重工的內部轉賬係統，幹脆利落地將一筆足以讓普通人瞠目結舌的巨款劃入了大衛指定的匿名賬戶。
    “費用結清，大衛先生。”
    秦月收起個人終端，清冷的臉上帶著輕鬆與欣喜。
    她輕輕撫摸著放在一旁地板上的揚州鼎，感受著那冰涼的青銅觸感和隱約的水流脈動。
    譚夢秋則百無聊賴地踢著一個空能量棒罐子，發出叮當的響聲。
    她對大衛那吞噬水流的能力印象深刻，此刻好奇心戰勝了對他居所的嫌棄。
    “喂，胖子。”
    譚夢秋大大咧咧地開口：“你之前說護送古德裏安殺出重圍……到底怎麽做到的？當時聽說對麵可是三個王牌特工帶隊的近百號精銳！你總不能是把他們都吃了吧？”
    她後半句帶著調侃，但也確實充滿了疑問。
    大衛龐大的體型和之前展示的吞噬水流的能力，很難讓人想象他能完成那樣高強度的戰鬥機動和突圍。
    “想知道？”
    大衛龐大的身軀陷在特製的合金躺椅裏。
    聽到譚夢秋的問題。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費力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在躺椅裏坐得更正一些。
    大衛拍了拍自己鼓脹如山的肚皮，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秦大小姐。”
    大衛的目光轉向秦月，語氣平淡無波：“對著我，隨便開一槍。”
    “什麽？！”
    秦月清冷的臉上滿是驚愕：“大衛先生，這太危險了！”
    她話音剛落。
    “砰！”
    譚夢秋的動作快得出奇。
    她根本沒聽秦月說完，手腕一翻。
    一把造型精巧的能量手槍瞬間出現在掌心。
    譚夢秋幾乎沒有瞄準的動作。
    槍口火光一閃。
    一顆黃澄澄的實體子彈帶著尖嘯直射大衛的右肩！
    “夢秋！”
    秦月的驚呼卡在喉嚨裏。
    就在子彈即將命中大衛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顆子彈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吸力捕捉，在空中猛地拐了一個違背物理定律的急彎。
    它放棄了原本的軌跡，精準無比地射進了大衛那張深不見底的嘴裏！
    <......”
    大衛的喉嚨滾動了下。
    他那肥厚的嘴唇吧唧幾聲，臉上露出一絲品鑒後的嫌棄表情：“維恩集團製式9手槍彈，用料最次，一股劣質火藥和廉價金屬的鏽味，口感幹澀粗糙，後味發苦......”
    “維恩家的子彈味道還是這麽差，嘖，差評！”
    公寓裏陷入一片死寂。
    譚夢秋舉著槍，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
    他剛才把子彈吃掉了對吧？
    喝點水差不多得了，怎麽子彈也能吃？
    “你...你......”
    秦月也徹底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你把它吃下去了？”
    她無法用任何已知的義體或超凡程序來解釋眼前這一幕。
    “不然呢？”
    大衛拍了拍自己依舊高聳的肚皮：“作為世界上最能吃的人，吃點子彈有什麽好稀奇的？”
    “別的你也能吃嗎？”
    秦月表情愕然。
    “當然可以。”
    大衛掰著指頭，如數家珍：“隻要是物質構成的，能量形態的，動能也好，熱能也罷，甚至是……一顆微型核彈頭，我也能全部吃下。”
    “放射性物質吃掉真的沒有問題嗎？”譚夢秋一臉驚奇地問道。
    “能有什麽問題？”
    大衛指著自己的嘴說道：“吃下去的東西，它們的能量會被我的身體轉化、吸收、儲存……”
    他拍了拍肚皮：“喏，都在這兒了，不管吃了什麽東西，都會統統變成脂肪。”
    大衛的解釋讓公寓裏的氣氛更加詭異。
    譚夢秋終於從石化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一點。
    她放下槍，眼睛裏閃爍著比剛才更亮的好奇光芒。
    “牛逼啊，大衛·戴！”
    譚夢秋興奮地搓著手，湊近大衛，完全忘記了剛才開槍的冒失：“那你剛才說維恩的子彈最難吃？那哪一家的子彈味道最好？”
    “肯定是天和的！”
    秦月語氣裏帶著點小驕傲。
    “天和的？”
    大衛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然後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中規中矩吧，天和的子彈，金屬提純度高，沒什麽怪味，但也沒什麽特色，像白開水煮合成蛋白塊，吃起來沒意思。”
    “那最好吃的是哪一家？”
    秦月有些不服，但又沒法親自品鑒一番。
    “要說味道好的......”
    大衛的聲音帶著點意猶未盡：“還得是李氏科技的特種穿甲彈！”
    “李氏的？”
    譚夢秋和秦月都愣了一下。
    “對！”
    大衛用力點點頭，仿佛在分享美食心得：“他們家的穿甲彈芯，用的是一種叫星隕鎢鈷合金的玩意兒，那玩意......吃起來有一種很奇特的礦物回甘！”
    “再加上他們獨家配方的推進藥，入口滾燙灼烈，瞬間爆開，那股衝擊力直衝腦門，然後才慢慢沉澱出一種厚重的礦物金屬餘韻……”
    “那玩意夠勁！夠猛！味真足！”
    譚夢秋和秦月不約而同的扶額輕歎。
    她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眼前這個能把子彈當零食點評味道的傳奇傭兵按在地上摩擦。
    這世界……真是越來越瘋狂了。
    “什麽的能吃的話，那你豈不是無敵了？”譚夢秋問。
    實體和能量攻擊都傷不了他。
    這不是無敵是什麽？
    “差不多吧。”
    大衛說：“當初我就是靠這一招，獨身一人護送古德裏安逃出生天，那一次，我硬生生胖了200多公斤。”
    秦月到死也沒想明白。
    原來自己的偶像是以這種方式殺出重圍的。
    難怪包括古德裏安在內，各方對那晚事情的始末都閉口不談。
    被以這種方式打敗了。
    不管是誰都會不好意思說出口啊！
    問完了心中的疑惑。
    秦月和譚夢秋一同向大衛告別。
    回到大街上。
    中心城鉛灰色的雨幕下。
    霓虹燈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暈染開一片迷離的光海。
    秦月和譚夢秋剛從大衛那間充滿獨特風味的公寓出來，深吸了一口帶著雨水清冽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呼……總算出來了！”
    譚夢秋誇張地拍著胸口：“再待下去，我感覺自己都要醃入味了！”
    “走吧，回學校還是……”
    秦月話音未落，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裏。
    她一抬頭，就看到了天際巨大的虛擬偶像投影。
    絢爛到極致的光芒如同星河傾瀉，凝聚成一個令人窒息的身影。
    正是星塵歌姬，塞壬siren）！
    【塞壬·星塵風暴！浮島巡回演唱會·中心城站】
    地點：中心城·天空競技場巨蛋！
    時間：2168年9月29日晚2000！
    “聲浪將重塑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