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紅低聲吐槽了一句，一輛接一輛車從她身邊飛速掠過，嚇得她雙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不敢亂動。
    和她自己說的一樣，這是她第一次開車。
    緊張中，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使用惡魔先生的力量沒有代價，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平常也能用呢？
    這個念頭從心裏一冒出來，就怎麽都按不下去了。
    她忽然踩下一腳油門，小汽車猛地竄了一下，直直的朝對向車輛衝了過去。
    她大叫一聲讓開。
    於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對象來車，為她讓開道路。
    小小紅忽然愣了一下，紫黑色的月之魔氣纏繞在她的手臂上，就像在森野酒店裏那樣。
    小小紅忽然悟了。
    她喃喃道：“惡魔先生，我好像會開車了。”
    既然害怕撞車，那就把路上的其他人都推開不就好了。
    “什麽嘛，原來這麽簡單！”小小紅興奮無比。
    會車？不存在的。
    把對麵的車推開就好了！
    於是今天傍晚，東京警視廳的交通部裏，忽然接到了許多同樣的報案。
    幸運的是除了經濟損失之外，暫時並沒有人員傷亡。
    擊敗了永恒惡魔之後，對魔四課的惡魔獵人難得的聚在一起喝了一場酒。
    這也算是日本職場的慣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執行這次任務之前，姬野前輩放下豪言，誰能夠擊敗惡魔便能夠得到她的香吻一枚。
    但這次的主要功勞，還是被小小紅讓給了電次。
    主要原因有兩個。
    第一，在她的認知裏，的確是電次斬殺的永恒惡魔，小小紅隻是差點出手把地月當彈珠玩了。
    第二，作為對魔四課資曆最老的惡魔獵人之一，其實所有人早都被姬野親過了，小小紅實在不想再體會一次混雜著酒氣和煙味的吻。
    於是喝醉酒的姬野在和電次接吻時，一不小心吐在了他的嘴裏，給這個對魔四課的新人帶來了一點小小的心理陰影。
    聚餐很熱鬧，小小紅隻是帶著一絲欣喜在一旁看著。
    她的夢想很簡單，如今已經完成了很多，人要學會知足。
    告別了喧鬧的同事，小小紅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汽車裏，望著這輛已經全部屬於自己的小方盒子，她心裏冒出一股淡淡的溫馨感。
    打開車門，她又看見了那個身穿道袍的身影。
    “惡魔先生。”她喊道。
    “聚餐怎麽樣？”周嵐目光直視前方，淡淡道。
    “還好啦，其實我不太擅長那樣的場合，不過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就是了，尤其是姬野前輩……”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見周嵐麵無表情的開口。
    “姬野會死哦。”
    “啊嘞？”小小紅呆住了，“姬野前輩，會死嗎？”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戴著眼罩的灑脫麵容。
    姬野缺少的一隻眼睛，是和幽靈惡魔簽訂契約的代價，用一隻眼睛來獲得能夠和對方簽訂契約的機會。
    所以才會有小小紅當初知道和周嵐簽訂契約沒有代價後的驚訝。
    惡魔們，都是些對人類沒有好感的家夥。
    最好最好，也不過像周嵐這樣，散發著淡淡的無感。
    “什麽時候？”小小紅猶疑道。
    無可置疑，惡魔獵人是個死亡率很高的職業。
    周嵐道：“明天。”
    他的記憶力清晰到無需多做回想，明天，和惡魔簽訂了契約的黑幫會向對魔四課的惡魔獵人發動突襲。
    主導突襲的男人，是和蛇之惡魔簽訂契約的女人和刀之魔人。
    目標是電鋸魔人電次，其他的死者，不過是順手為之。
    “所有人都會被襲殺，包括瑪奇瑪，當然，她不會死。”周嵐淡漠道。
    “必須得馬上匯報給瑪奇瑪小姐才行！”小小紅拿出手機，準備撥通電話。
    意外的是，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手機，忽然就連一格信號都沒有了。
    明明這裏不是什麽偏僻的地方。
    她惶恐的左顧右盼，目光最終落在一臉漠然的周嵐臉上。
    “惡魔先生？”
    “這裏的所有信號都已經被我屏蔽，不用再嚐試了。”周嵐道。
    “啊嘞？惡魔先生為什麽要這麽做？”小小紅驚疑不定。
    “看來得到汽車的喜悅令你有些忘了我們的契約。”
    聽著周嵐的話，小小紅的臉色頓時氣餒了下去，喃喃道：“是……暗之惡魔。”
    “然後呢？”
    “我明白啦。”小小紅捂著腦袋，“作為惡魔獵人，我還不夠格，沒辦法適應惡魔先生的力量……”
    “不，我說過，我不介意你給地球來次對對碰，但那樣你也會死。”周嵐平靜的說著。
    “我喜歡看幼鳥豐滿羽翼，前提是她要擁有振翅而飛的決心，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你的手裏，小小紅。”
    “你隻有一次試煉的機會，適應我的魔氣，然後，直麵暗之惡魔。”
    “我明白了……”小小紅噘著嘴。
    “失敗了的話，我會為你立個碑的，然後把這輛車燒給你。”
    “可是，惡魔先生自己就已經很強了，什麽暗之惡魔，完全就不是您的對手吧嘿嘿。”小小紅撓著腦袋。
    “當然。”周嵐緩聲開口道，“屆時我將離開一會，所以你要能撐到我回來才行。”
    “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周嵐需要顧及兩個世界，他是個忙人。
    兩個世界都已經凝結了果實，他在重要的節點略微出手，促使果實豐碩，但也得他親自前去采摘才行。
    他可不想從另一邊把水神的權柄拿到手，回來之後發現小小紅已經在暗之惡魔麵前斷成了兩截。
    毫無疑問，現在的小小紅還需要磨煉，明天就是機會。
    “了解！”小小紅忽然振作起來，認真地朝周嵐敬禮。
    “作為惡魔先生的契約者，果然還是得努力才行呢！”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臉頰紅紅的。
    “至少，不能一不小心又把月亮拽下來了才行。”
    她現在就像一個抱著炸彈的幼稚園小孩，炸彈的威力強到爆表。
    但她還隻會把引線點著同歸於盡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