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順手？”
    “沒錯。”索爾空握了握手掌。
    “原本，我有一件自己的武器，強大無比的武器，如今他已經消失了，被一個陌生的強者拿走了。”
    索爾低著腦袋，開口道。
    雖然如今在他心中，雷神之錘妙爾尼爾的地位並沒有那麽重要。
    但歸根結底，他前半輩子幾乎都在用這件武器，一時之間離開了妙爾尼爾，他又怎麽可能習慣呢。
    就像是讓一個習慣了騎車的人突然改成用腿走路。
    再怎麽也得適應一段時間。
    中蘇思索著開口道：“那就找他要回來。”
    索爾搖了搖頭：“沒機會了，那個人很強，強大到不可思議，甚至於我從未聽說過也沒有見過他，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一樣。”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言行舉止都非常具備氣質，也蘊含哲理。”
    索爾說著，中蘇心底卻忽然一震。
    索爾的形容隻能讓他聯想到一個人，一個惡魔。
    “他長什麽樣子？”中蘇連忙問道。
    “模樣？”索爾陷入了回憶，“是一個氣質非凡的男人，看上去年紀並不算老，但帶給人的感覺卻和外表看上去的年齡不太相符。”
    “有一種，嗯……年長者的風度。”索爾絞盡腦汁，終於找到了一個頗為貼切的形容詞，他為此感到高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中蘇此時此刻已經猜到了大概的原委。
    索爾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極大概率就是八大惡魔之中的老大，他的兄長，咒藍。
    無他，他被帶到這個世界，被放逐到索爾身邊的最後一眼，依稀能察覺到那時候的周嵐並非惡魔的真身。
    尤其是索爾，他的腦子鮮有的又靈光了一陣，對周嵐的形容頗為貼切。
    但，中蘇疑惑的是，周嵐找到索爾，和把他放逐到這裏之間，有什麽關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被放逐到索爾身邊，肯定是有原因的。
    否則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剛好索爾也是雷霆的掌控者，剛好他也被放逐，他們有著近乎一模一樣的經曆。
    周嵐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他出難題。
    除非謎底就在謎麵上。
    中蘇忽然開始認真的打量起索爾。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絲毫不帶掩飾，看的索爾突然有些發毛。
    “你盯著我幹什麽？”索爾屁股往後挪了挪。
    “沒什麽，我忽然改了主意，覺得教教你也無所謂。”中蘇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反倒是索爾，應激般抬起手道：“先說好，我沒什麽能給你的，跳舞是不可能的，同時，雖然我是阿斯加德的王子，但它現在依然歸我那沉睡的父親掌管，我無權動用它的一切。”
    中蘇冷聲一笑：“放心，我看不上。”
    索爾這才鬆了口氣：“那就行。”
    反正他現在兩手空空，啥也沒有，中蘇願意教，他當然願意學，又沒有代價。
    最多叫個師傅什麽的。
    嗬嗬，他連主人都厚著臉皮喊過了，還怕這些？
    笑話。
    “也許，這就是進步吧。”索爾忽然長歎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感歎些什麽。
    “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得趕快，你的弟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找上我們。”中蘇提醒道，“而你又是個經不起雷劈的，於情於理都得訓練訓練你。”
    “雖然話不中聽，但是我必須得承認，的確是這樣。”對於中蘇這些暗裏帶刺的話，索爾似乎已經開始有些習慣了。
    他擺正了姿勢，一派認真模樣。
    “首先。”中蘇開口道，“如果一個強者，丟了武器就喪失了力量，那他和蟲子有什麽區別？”
    索爾癟了癟嘴，沒吭聲。
    “拋棄依靠外物，從自身發掘力量才是正道。”中蘇一字一句道。
    “從自身……？”索爾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握了握拳。
    話是這麽說，他現在已經明白不能光靠妙爾尼爾，就像他的父親奧丁同樣也擁有神力，但卻不像他那樣過於依賴。
    他的麵色忽然變得認真無比。
    索爾能夠感覺的到，中蘇正在往他朝一條從未踏足過的道路上引導。
    一條正確的道路。
    他盯著中蘇，認真道：“必須要說，你不瘋的時候，還是挺不錯的。”
    “我沒瘋過。”中蘇反駁道。
    索爾腦海中閃過前幾天中蘇的表現，猶豫道：“難說……”
    “你無法理解，我曾經所處的的那個地方，它會磨滅惡魔的一切。”中蘇的目光逐漸低垂，“直到現在，我似乎才擺脫了一些它的影響。”
    “至少我已經能意識到這件事，也就意味著我的智慧的確回來了一些。”
    “聽不懂，繼續剛才的話題吧。”索爾並不想知道中蘇的過去。
    下意識的，他覺得那一定不是個美妙的話題。
    或許比不久之前他剛經曆的天雷轟頂還要更恐怖。
    “所以，當你擁有武器時，它會為你帶來什麽，無窮的雷霆之力？還是更加強大合理的戰鬥方式？”中蘇看向索爾。
    “呃……”索爾怔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手持妙爾尼爾的時，絕大多數時間也是舉著錘子朝敵人莽上去的。
    在他過去的印象裏，把貫徹了雷霆之力的雷神之錘重重砸在敵人身上，才是最直接也是最靠譜的戰鬥方式。
    “所以，我該如何向內探尋自己的力量？總會有個方法，你當初是怎麽學會的？”索爾問道。
    這是件很難的事情，索爾確信。
    是即便他過去身為天神時，也不曾領悟的關隘。
    他有預感，如果自己跨過了這一步，絕對會變得更強。
    “學？”中蘇疑惑道，“這東西還需要學嗎？我生來就會了。”
    索爾一怔：“那你在教我什麽？！”
    這不是純在秀優越感了嗎！
    “我以為隻需要說一句，你應該就會了。”中蘇一本正經道。
    他似乎直接把惡魔的天賦，套用在索爾身上了。
    “你把力量當成什麽了？”索爾怒道。
    “好吧，等等。”中蘇似乎明白了索爾的窘境，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或許……”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像你們這樣的家夥，應該叩問自己的本心，譬如為了夥伴和親人什麽的，就能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曾經我統治世界的時候，就有一些煩人的蟲子高喊著為了那些東西要來推翻和打敗我。”
    “在喊完之後，他們爆發出了更強大的力量。”中蘇仿佛確定了什麽，果斷道。
    “有道理。”索爾緩緩點頭。
    “後來呢？”他好奇道。
    “如你所見。”中蘇嗬嗬一笑，“就算變強了，蟲子還是蟲子。”
    索爾頓時無語。
    “該死，我總感覺你在炫耀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