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終於還是降臨了祖安。
    當這兩座城市的一切，盡被嘯風攬於眼底時，就連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無他，祖安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雙城之中，上場皮爾特沃夫作為進步之城，倒是真有幾分傳說之中的樣子。
    但下城，祖安。
    這是一座被灰綠色的毒霧籠罩的城市，像是全天候無歇息的霧霾。
    濫用藥物者、宿醉如泥者……幫派、暴力、毒品乃至殺戮，每時每刻都在這座下城之中上演。
    “那位女神的子民，倒是挺野性的。”嘯風看著這一切，忽然開口評價道。
    “祖安是這樣的。”周嵐無奈的擺了擺手。
    這是一座野蠻生長的城市，處於某種無政府狀態之中，一個又一個的煉金男爵才是統治這裏的上層人物。
    很顯然，這種類似黑幫之中高級人物的家夥，對一座城市的未來並不感興趣。
    “看來你是身體力行派的。”周嵐望向嘯風道。
    在他心中，接過了祖安風神的位置，嘯風的選擇無非兩種，要麽和過去的迦娜一樣，以不出世的神明立場旁觀，偶爾出手引導這一切。
    而很顯然嘯風選擇了第二種。
    他準備親自投入其中，登上台前。
    聽見周嵐的話，嘯風揚起嘴角，一縷魔氣激蕩，他轉瞬之間化作了人形。
    黑發，皮膚帶著些許黝黑，雙目倒是炯炯有神，頗有幾分樸實無華的氣質。
    “過去這裏的女神已經消失了。”他開口道，“現在，祖安迎來了新的神明，新的神自然有新神的風格。”
    嘯風說著，望向周嵐道：“從你口中聽說，過去那個神明似乎有些軟弱？亦或者說作風太過柔和？”
    周嵐想了想，隨即頷首。
    風之女神迦娜應該算是個柔和派的半神，尤其是在她的信仰逐漸落寞之後。
    “所以現在。”嘯風滿臉寫著大幹一場的興奮，“一位手段不那麽柔和的家夥來了。”
    “陪我走一趟吧，兄長，首先咱們要有自己的勢力。”嘯風落在地上，朝祖安的內部走去。
    周嵐點了點頭，朝祖安的灰霾之中踏步。
    臨到近前時，他才忽然頓了一下。
    那隻青鳥為他帶來的風之護盾早已消失，周嵐微微搖頭，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在他的全身上下，隔絕一切汙染的侵襲。
    他並不喜歡這座城市的環境，到處充斥著肮髒的汙染，路邊的溝壑流淌著熒綠色的工業廢料。
    而嘯風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皺著眉：“哦，該死，到底是誰把這裏變成這樣的？”
    待在祖安的領域裏，他甚至都不想吸氣，周嵐抬手也為他加上引力屏障。
    順手指了指頭頂上的那座城市。
    “那裏？”嘯風望向另一座不算遙遠的進步之城皮爾特沃夫。
    “沒錯，那座城市的科技更加發達，同時，他們也將所有的工業廢料朝著所謂的下城傾倒。”
    “雖然這隻是原因之一，但的確形成了現在的祖安環境的其中重要一環，而且，未來的那場危機，也會來自於那裏……”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周嵐說著，入鄉隨俗的轉化模樣，以一名較為年老的長者姿態，飄飄然跟在嘯風身後。
    “哦，好吧。”嘯風無力的擺了擺手。
    兩個人踏上了祖安的街道。
    意外的是，這座地下城卻也有著幾分獨特的繁榮，它隻是肮髒，飽受汙染，但其科技也從未停止野蠻發展。
    就和所有生活在這裏的人一樣。
    “停下！”
    路邊，一名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混混忽然朝這邊喊道。
    “你們看起來是新臉孔，我不記得這裏之前有過你們這兩號人。”混混板著眼神，目光落在周嵐和嘯風的身上。
    隨著他的話，又有零零星星幾個身影從一旁街道的陰影裏鑽出，虎視眈眈的圍住兩人。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合時宜，但這的確是祖安的日常。
    這裏的每個人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惹，而作為看起來好惹的對象，遇見這種混混反而不是奇怪的事。
    周嵐沒有說話，反倒是嘯風樂嗬道：“新奇的體驗。”
    “說什麽呢！”混混忽然大聲，“喂，你們，該不會是上麵來的人吧？”
    聞言，嘯風簡短的思索了一番，很快點了點頭。
    他的確是從上麵來的，這倒是不假。
    隻不過不是上城，而是天外天的上麵。
    兩人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但卻意外的對上了話。
    “呦嗬！好大的膽子，上麵來的狗腿子居然也敢這麽張狂。”說著，幾個混混擠了過來。
    隨手抄起路邊的廢棄物，看起來似乎準備好好教訓一下眼前的兩人。
    “哦——”嘯風忽然舉起手，做出拒絕的姿態，“我現在沒什麽力量，可不想和你們打。”
    “嗬，遲了！”
    為首的混混冷哼一聲，沒有猶豫的朝嘯風衝了過去。
    其實他們是不是上城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看起來就很好對付。
    文質彬彬？氣度翩翩？
    這些在祖安都是“貶義詞”，真正的老大都是那些光普通人看一眼都會覺得心慌慌的類型。
    說不定能從這兩個家夥身上搶些值錢的東西，混混是這麽想的。
    但隨即，嘯風便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既然你們堅持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混混眼中，嘯風說完這句話之後，一縷紫黑色的氣息忽然在他眼前閃了一下。
    他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但下一秒，一道金光瞬閃而過，一堵金色的門忽然立在他們麵前。
    “金子？”混混望著門扉，眼中精光大盛。
    “猜猜，嘯風會召喚誰呢？”嘯風笑眯眯的說著，望向周嵐。
    他注意到，周嵐的臉上很明顯的閃過一絲愕然的情緒。
    事實也的確如此，看見嘯風使用月之魔氣召喚兄弟姐妹時，周嵐心中備受震撼。
    不是……我的弟弟？
    周嵐望向眼前的幾個小混混。
    這種存在，吹口氣都得死一堆的弱雞，哪裏值得你大動幹戈的召喚其他兄弟姐妹了來助陣了？
    殺雞焉用牛刀。
    但嘯風不僅用了，看樣子用的還很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