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我好想你們,做夢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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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公主當然不止她一個,嚴格來說,她現在還沒有恢複公主之位,在這個西山,能命令張天勤親衛兵的公主,倒是隻有一個,那就是張婧容。
“不可能!”夏之禹怪叫出聲,似乎無法接受他找錯仇人這事。
“十一公主跟我們夏家無冤無仇的,她為什麽要滅我夏家滿門?”他目光如鷹,死死地盯著張婧儀,“你在我們夏家的采石場,常年遭受虐待,如今一朝得勢,自然是要報複我們夏家!此事除了你,沒別的人會做!”
“別以為你這副姿態,我就會信你!”
張婧儀沒了再跟他解釋的耐心,“你愛信不信。”
“如果你真想為夏家人報仇的話,我可以建議你等一等,過不了多久,八王爺張天勤應該就會來找我了,到時候,你想知道的真相,我會讓你知道的。”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自持己見,不過想殺我,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說完,她將桌子上的短刀拿起來,“這東西,你不適合帶在身上,萬一被人發現,你的身份必然暴露,屆時,別說報仇了,你連離開這個地方都做不到。”
夏之禹愣住了,有些意外,“我要殺你,你不找人抓我?”
“如果我真想對你怎麽樣,又何必跟你這麽多廢話?”張婧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況且,一個小小的夏家,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她的目的,可從來不是夏家。
她站起身,走到僵硬的夏之禹麵前,將他身上的兩個銀針取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夏之禹眼睛都瞪圓了,難怪他一直動不了,原來,是她做的手腳!!
“你走吧,我最後勸你一句,要是想活命,就縮好自己的腦袋!不管你即將知道的真相是什麽,我都建議你,等去了京城找到你祖父之後,再行商議。”
畢竟,不管這次滅口夏家的是張天勤還是張婧容,那都不是現在這個夏之禹能夠對抗的。
夏之禹看著她,似乎經曆了一場艱難的掙紮,最後決定信她,等上一等。
畢竟,她能殺他的時候卻選擇放他,不管目的為何,至少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損失。
隻是,他走之前,目光在張婧儀手中的短刀上一掃而過,似乎這把刀對夏之禹來說,有點什麽特殊意義。
不過張婧儀可不管這些,隨手將那把短刀扔到床底下去了。
………………
下午,張天勤終於露麵了。
“婧儀,這兩日的傷養得怎麽樣了?明日我們就要回京了,你要是身體還是受不住的話,八哥給父皇回個信,咱們晚幾天回京。”
八皇子張天勤,身形高大,容貌俊美,一雙狹長的鳳眼流轉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儀,沉穩緩慢的語氣中,更是帶著一種極其細膩隱秘的疏離,看似溫和的眉眼,其實毫無溫度。
張婧儀盯著眼前的人,瞳孔微微顫動,這麽明顯的虛偽痕跡,上一世的自己,怎麽就沒有半點察覺呢?
她的目光十分坦然,又似乎帶著幾分侵略性,張天勤都被她看得生出幾分不自然的感覺。
“婧儀,你怎麽了?怎麽這樣看著八哥?”
他神色微顯不自然,雖然隻是很細微的變化,可張婧儀還是捕捉到了。
“八哥……真的是你……”
張婧儀明亮的雙眸氤氳出淚水,臉上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八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她一把抱住張天勤,放聲大哭,似是要將這些年的眼淚全都釋放出來。
張天勤微微一愣,有些措手不及。
他聽過瑾成說,婧儀如今對他們所有人都很疏遠,可怎麽對他……
“婧儀,別哭了,對不起,是八哥來晚了。”
五年前,她倒也是這樣依賴他的。
聽見這話,張婧儀怔怔地望著他,眼底的眼淚更加洶湧泛濫。
“八哥,你知道嗎?我好苦,我這些年,過得好苦啊!!”
她放聲哭訴,聲音裏寫滿了委屈和痛苦,聽得一旁的周瑾成緊緊擰住了眉頭,心口也忍不住被那淒涼的聲音感染得發酸,發疼……
還以為她是因為這五年苦難而遷怒他們所有人,原來,她疏遠的,隻有他和容兒……
是因為自己“移情別戀”,所以她才故意對他們疏遠嗎?不然的話,從重新見到的第一麵,她應該也會這樣衝進他懷裏,哭訴她這五年來的苦難吧?
可他為什麽“移情別戀”難道她不清楚嗎?當年他愛的,本就不該是她,是她的欺騙和隱瞞,才讓自己錯過了容兒那麽多年!如今,她有什麽資格怨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悲傷,張婧儀直接哭暈了過去,嚇得張天勤連連喊太醫。
張婧容站在周瑾成旁邊,看著這一幕,眼角藏著幾分疑惑和懷疑。
她之前不是很清高孤傲的樣子嗎,怎麽看到八哥,會哭得這麽激動?
該不會,是裝的吧?
想到這,她換上一副擔心的模樣上前,“十姐姐,你怎麽了?!”
一邊喊,一邊用手指用力地掐著張婧儀傷口處,直至她的手指感受溫熱的液體,而張婧儀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才鬆了手。
真暈了?
她的這一小動作被張天勤全部看在眼裏,甚至為了隱藏她的行為,他還故意挪動了一下身體,擋住了周瑾成的目光。
“宮太醫來了!!”
一個小丫鬟從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正是宮沐青和夏之禹。
張天勤不著痕跡地將張婧容推開,“宮太醫,快來看看婧儀,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哭得太傷心,現在暈過去了!”
宮沐青上前為張婧儀號脈,目光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收了脈,他道:“十公主是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氣急攻心,這才出現了短暫的昏迷。”
說完,他紮在張婧儀手腕處的銀針已經收回。
收針之後,張天勤就見床上的張婧儀悠悠醒來。
“婧儀,你怎麽樣?”
關切的模樣,真讓她有些恍惚。
曾經,她的八哥,對她也是這般關切疼愛的。
隻可惜,如今的兩人,都是各懷心思,誰也沒了真心。
“八哥……”
“婧儀,你受苦了……”
張婧儀戴上了一張“麵具”,臉上寫滿了情真意切的自責,“八哥,隻要你不怪我,父皇不怪我,這些年的經曆,婧儀就不覺得苦……”
“婧儀知道,自己身上背負了很多的血債和罪孽,所以,即便每天在這采石場遭受鞭笞之刑,那婧儀也覺得是應該的,畢竟,我確實該為那些人命贖罪的……”
“隻是,我好想你們,做夢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