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暗狼人殺,這輪我投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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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續麵色雖未變,但顯然也存著同樣疑問。花戎戎正要開口,人已經用兩個字問出她心聲:“然後?”
    “要真說有什麽古怪的,倒確實有一樁事特別蹊蹺。”帶路的弟子邊走邊說:“肖檸典那頭靈獸本就藥石無醫,活不了多少時日,偏偏當天被人捅了心口。”
    “全宗上下都沒瞧見生麵孔進禦獸宗地界,連靈獸們都沒發現異常。”他彎腰撓了撓湊過來蹭他褲腳的小獸:“這些可都是,嗯……物證。”
    動物的物。
    “現下鬧不清到底是衝著肖檸典來的,還是有人要算計禦獸宗的靈獸。”
    花戎戎有樣學樣蹲下來,眼睛跟著那隻毛茸茸的小獸打轉,心裏盤算著能不能趁機摸一把:“沒懷疑過禦獸宗自己人?”
    問完自己先搖頭,這種機密哪能告訴她們兩個外人。
    沒想到那人拍著膝蓋站起來,煞有介事地點頭:“哪能沒懷疑!你說靈獸沒見生人,弟子沒見過外客,這不擺明是窩裏反?”
    他壓低聲音湊過來:“青山道這仙門大比每隔百年都辦,本也不受重視,宗裏壓根沒派正經主事來。”
    “這兩日領隊的師姐急得直薅自己頭發,給長老們的傳訊符成打往外送。”他警惕地左右張望,壓低嗓門抱怨:“可苦了我們這些守門的,夜崗排得比先前多了好些。”
    他停下腳步,望著麵前房門輕歎:“但沒法子,若真有殘害靈獸之人在禦獸宗修行,可比死個弟子嚴重百倍。禦獸宗最重與靈獸心意相通,把靈獸當作自己最重要的夥伴。”
    難怪肖檸典會把墨背當摯友。
    “此處推門進去,右手第一間就是肖檸典住處。”帶路人抬手指點:“幸虧你們今夜來查證,過些時候這裏就該清理了,靈獸對血氣敏感,鬧得不安生。”
    柳續無聲點頭權作道謝,拎著劍帶花戎戎跨過門檻。
    這些日子見多凶案現場,花戎戎竟對撲麵而來的血腥氣生出幾分麻木。本想著墨背傷重難免虛弱,可當看清屋內情形,心口仍揪得發疼。
    血跡從床榻蜿蜒到桌邊,掙紮痕跡分明,像是行凶者一擊未中要害,任憑那胡狼垂死掙紮許久,從中仿佛能窺見瀕死的靈獸在血泊裏抽搐。
    柳續擰眉,剛要詢問屍首去向,轉頭卻發現領路的弟子早已不見蹤影。
    罷了,晚些再問。
    柳續將長劍豎握,袖中乾坤袋裏湧出些水狀物纏繞劍身。花戎戎沒見過這術法,湊過去看,聞到濃烈酒香混著靈力波動。
    片刻之間,酒液被靈力震成細霧,紛紛揚揚落向屋角各處。
    這招叫啥?酒精消毒嗎?
    沒等問出口,就看見原本空蕩的屋內突然騰起縷縷黑氣,粘稠如墨汁懸浮在半空。花戎戎心頭猛跳,剛想轉身發問,手上已蹭到一縷黑氣。
    花戎戎欲哭無淚,人要是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她絕望地在心底哀嚎,我不要在幻境裏變成墨背被人捅個對穿啊啊啊!
    結果她確實沒變成墨背,可幻境展開……幻境真展開了嗎?
    周身流轉的靈力分明是九尾之力發動的征兆,可她眼前仍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細微的鼻息聲漏進來,像是有人拚命屏住呼吸,可鼻腔還是溢出幾絲氣聲。
    她突然發現自己控製不了身體了。
    黑暗中,這副軀體正用手心摩挲桌角。有股比靈力更凝實的氣流纏繞上指尖,轉眼凝成五道利爪。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站定了。
    失去視覺後聽覺格外敏銳,她聽見床榻上傳來胡狼粗重的呼吸聲。像是陷入昏厥的病人,在睡眠中仍被疼痛折磨,綿長中帶著滯澀的喉音,呼吸聲斷斷續續硌在耳膜上。
    然後她驚恐地察覺右手猛然下壓,利爪刺破狼毛直衝心口,已然摸到墨背起伏的胸腔。
    別醒……求你了……
    就當是在夢裏安安靜靜走了也好啊!作為知曉結局的旁觀者,花戎戎隻盼著胡狼能沒有痛苦的解脫。
    可命運偏要作弄人,狼爪比她想象中更快,裹著腥風拍過來。但這具身體輕巧旋身,閃避時連衣角都沒讓對方沾到一絲。
    那人的左手同時掐了個法訣。
    花戎戎仔細感受著,是修仙界最常見的隔音術,這手法隨便哪個修仙門派的外門弟子都會,實在辨不出襲擊者的來曆。
    她隻能跟隨著靈力走向來判斷,施術範圍籠住了整間屋子,把墨背所有求救的可能都悶在了這狹小的房間裏。
    那人手掌貼著牆麵挪動,指尖突然碰到絲滑布料,又順著紋理往上摸索,觸感像是床邊的帳幔。
    絨毛混著粘稠血液纏在指縫間的感覺難受極了。胡狼每每卷著腥風撲來時,這人第一反應總是先縮身避讓,等腥風掠過鼻尖後才敢反擊。
    這具身體在黑暗中完全靠摸索打鬥。
    胡狼突然悟了似的,連最後一點腳步聲都隱去了。
    黑暗突然死寂的可怕,整個空間隻剩下凶手急促的喘息聲。
    那人還在伸手摸索,利爪劃過牆壁發出沙沙聲。
    花戎戎能感受到那種比靈力更粘稠的氣流正順著爪尖往外滲,仿佛在黑暗之中,凶手也是無措的。
    直到她清晰感知到利爪劃開皮肉的震顫。
    似乎是戳爆了胡狼的血管,溫熱血珠濺落在地的脆響成了寂靜中的路標。
    接下來每一爪都追著血滴聲去,溫熱的血澆了滿手,絨毛、筋肉、碎骨接二連三黏附在指間。
    她真的要崩潰了,在意識裏尖叫哀求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停下來,卻仍然不受她的控製。
    那些血仍溫熱著,奔湧著,流過利爪,漫過耳朵,順著手腕倒灌進花戎戎的心中。
    直到涼絲絲的香氣劈開血霧,一雙寒冰般的手扣住腕子,然後連她的胳膊都被人製住。少女用膝蓋壓住她亂蹬的雙腿,特有的清洌嗓音刺破黑暗:“花戎戎。”
    柳續的手掌鉗住花戎戎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對上她那雙永遠淡漠的眉眼。屋內酒氣早已散盡,隻餘粘稠的黑氣懸在房間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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