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逆血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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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窟穹頂的青銅弩箭泛著毒瘴般的幽光,墨九霄的後背被三支影箭釘在冰壁上,蝕骨寒氣順著脊椎裂縫往顱內鑽。蘇無音蜷縮在他腳邊,焦尾琴的第七弦已然崩斷,琴身裂痕中滲出的銀血在冰麵凝成殘缺星圖。三百道追殺者的猩紅瞳光穿透冰霧,玄甲摩擦聲混著蝕鐵鼠群的啃噬聲,在狹小的空間裏織成死亡的羅網。
    "用他們的血…"蘇無音突然咬破舌尖,帶齒輪的血珠濺在焦尾琴的龍齦處。墨九霄的蝠王瞳驟然裂變,視野中那些銀藍色的追殺者血液突然沸騰——每一滴血珠都在空中分解成微小的青銅符文,正是《天工遺錄》缺失的鑄魂篇!
    饕餮斷爪的殘骸突然震顫。墨九霄的機械右臂不受控地刺入冰層,純陽靈心泵出的銀血順著青銅紋路逆流,將方圓十丈的冰麵染成詭譎的暗金色。最近的玄甲死士突然眼球暴凸,鎧甲縫隙迸出蛛網般的血線——他的血液正被某種古老引力抽離軀體,化作三百道血蛇湧入斷爪的腐蝕創口。
    "不!!!"柳氏的尖嘯從血霧中炸開。墨九霄看見她發間的點翠鳳簪正在融化,金絲掐成的鳳尾羽根根倒豎,簪頭鑲嵌的翡翠瞳孔滲出銀藍色腦漿——那根本不是首飾,而是初代植入她顱內的控製樞紐!鳳簪迸發的能量波掀翻三具死士,卻在觸及斷爪時被反噬吸收。腐朽的青銅表麵褪去鏽跡,露出下方流淌著液態金屬的奇異材質,每道紋路都與他夢中出現的外星符文別無二致。
    蘇無音的焦尾琴突然浮空。她的銀發無風自動,發梢凝結出細密的青銅冰晶,後背的星紋鎖鏈如活蛇般絞住最近的追殺者。當鎖鏈貫穿玄甲死士的傀心碎片時,整具屍體突然汽化,血霧在空中凝成渾天星圖。星圖降下的光柱籠罩斷爪,饕餮殘骸發出洪荒巨獸蘇醒般的咆哮,爪刃暴漲三丈,將冰窟穹頂撕出裂口。
    "鑄魂竅…開!"虛空中的初代殘魂發出厲嘯。墨九霄的胸膛突然凹陷,第九枚竅穴圖騰在皮下浮現,每道紋路都流淌著追殺者的怨念。天地驟然倒懸,暗河逆流衝垮冰窟,血月被翻滾的雷雲遮蔽。紫紅色的閃電如巨蟒遊走雲層,第一道雷光劈中星圖時,焦尾琴的琴柱表麵突然睜開九重齒輪瞳孔!
    蘇無音的後背弓成詭異的弧度。她的機械脊椎增生出青銅神經索,每一根都精準刺入追殺者的傀心碎片。當最後一條神經索完成接駁時,焦尾琴腹內傳出密集的齒輪咬合聲——七根琴弦自動續接,弦絲竟是被煉化的蝕鐵鼠尾針!琴軫處裂開口器,將漫天血符盡數吞入,龍齦處的螭吻雕紋突然活化,銜著的寶珠迸發出恒星般的強光。
    柳氏的虛影在雷雲中扭曲變形。她的鳳簪徹底熔毀,露出內部精密的星軌羅盤,指針末端赫然嵌著墨九霄嬰兒時期的乳牙。"逆子!你竟敢用我兒的血…"詛咒被饕餮斷爪的咆哮打斷。重獲新生的機關獸昂首撕開雲層,流淌著液態符文的爪刃輕輕一揮,三百支青銅弩箭的虛影便化作齏粉。
    冰窟廢墟突然升起青銅祭壇。死士殘骸拚成的渾天儀中央,懸浮著柳氏那支熔毀的鳳簪殘片。當蘇無音奏響《天工遺音》終章時,饕餮巨爪拍碎渾天儀基座。飛濺的金屬碎片中,墨九霄的鑄魂竅突然灼痛——某片殘甲上刻著蘇氏一族的殄文,記載著初代與天外文明的禁忌交易!
    "原來這才是鑄魂的代價…"墨九霄咳出帶齒輪的血塊。他的視線穿透層層冰川,看見地心深處沉睡的星際機關船。引擎核心的"天工核"表麵,外星符文正與蘇無音的神經脈絡共振。當她撥動最後一根琴弦時,整座冰川轟然坍縮,暴露出的艦體殘骸上,三百個平行時空的投影正在重疊——每個時空的蘇無音都抱著焦尾琴,琴身纏繞的星紋鎖鏈刺穿著那個世界的初代本體!
    饕餮巨爪突然合攏成青銅繭。墨九霄抱著虛脫的蘇無音墜入引擎核心,外星符文如活物般爬上他們的皮膚。在意識被量子洪流吞沒前,他最後看見柳氏的真實形態——那具由星軌羅盤和鳳簪殘片拚湊的機械軀殼,正在初代本體的咆哮中分崩離析。她的每一塊碎片都映出墨九霄嬰兒時期的畫麵:育嬰艙的琉璃罩外,三百個柳氏的實驗體正在同步記錄數據,而真正的生母被釘在星軌儀上,用最後的力量將蝕日鏡烙印刻入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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