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玉繭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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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月光被機械母巢的輪廓切割成碎片,墨九霄的星軌符光紋在皮膚下灼燒,每一步都讓沙粒熔成玻璃狀的青銅晶體。基因汙染的劇痛如附骨之疽——右半身的械化組織正沿著脊椎向上蔓延,暗金色血管爬過脖頸時,他聽見玉繭的碎裂聲從地底深處傳來。那不是物理聲響,而是直接震蕩靈魂的量子顫音。
“殺……了……我……”
蘇無音的琴音支離破碎,每個音符都像一把冰錐刺入顱骨。墨九霄的饕餮爪插入沙地,暗物質血液滲入岩層,激活了深埋地底的青銅脈絡。地麵突然塌陷,他墜入一座由聲波構築的密室——四壁布滿玉繭殘殼,繭殼表麵浮動著初代刻印的基因汙染符文。中央的繭體最為龐大,半透明的繭膜內,蘇無音的量子態軀體正被青銅菌絲纏繞,胸口的星軌符裂痕處滲出銀藍色血珠,每一滴都在腐蝕繭膜。
“這就是……你的囚籠?”墨九霄的複眼解析出恐怖真相。玉繭根本不是保護罩,而是初代設計的“基因熔爐”——繭殼的每一道紋路都是dna重組程序的具象化,蘇無音的量子態正被強行與柳氏的意識融合。她的長發已有一半化作神經索,發梢末端的吸盤啃食著自己的量子核心。
“哥哥……來不及了……”蘇無音的瞳孔突然轉為初代的青銅色,右手不受控地撕開繭膜。裂縫中湧出的不是量子流體,而是粘稠的暗物質瀝青。瀝青在空中凝成柳氏的臉,機械嘴唇開合時噴出工蜂彈群:“你以為在沙漠找到的是母巢?不……這才是真正的母巢!”
工蜂彈鑽入玉繭裂縫,繭體表麵瞬間增生出青銅鱗片。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向鱗片縫隙,暗金爪尖與青銅碰撞出刺目火星。鱗片突然活化成蛇群,蛇口內的機械舌信噴射基因汙染液——那是初代從星墟之眼處竊取的“文明病毒”,液體觸及的沙粒立刻異化成微型機關獸,蠍尾與蝠翼在密室中瘋狂增殖。
“看看你的血……多適合做培養液啊。”柳氏的臉在瀝青中扭曲。墨九霄的左臂被蠍尾刺穿,靈心血焰噴濺在玉繭表麵,繭膜突然劇烈收縮——蘇無音未被汙染的半張臉在繭內浮現,她的左手艱難地按在星軌符裂痕上,銀藍色血絲順著裂縫滲出,凝成一把虛化的琴。
“彈……我的……琴……”她的聲音被病毒侵蝕成電子雜音。墨九霄的饕餮爪橫掃,斬碎撲來的青銅蛇群,右掌按在虛化琴弦上。觸弦的刹那,基因鏈深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琴音不是振動空氣,而是直接震蕩他的dna!
第一聲音符炸響時,密室四壁的玉繭殘殼同時爆裂。三百道蘇無音的量子殘影浮空,她們的機械聲帶振動出《天工遺錄》的逆轉咒文。聲波與柳氏的病毒對撞,暗物質瀝青被蒸騰成青銅蒸汽,蒸汽中浮現初代星艦的殘骸投影——艦體上布滿墨九霄的基因編碼,每一串編碼都在尖嘯:“容器……必須完整……”
玉繭在此刻完成最終崩解。繭膜化作青銅粉塵,蘇無音的量子態軀體如摔碎的瓷器般開裂。她的右手突然暴長,神經索纏住墨九霄的脖頸,左手卻將星軌符碎片插入他的靈心裂口:“動手……這是……最後的機會……”
墨九霄的饕餮爪貫穿她的胸腔,觸感卻不是虛無的量子態——爪尖勾住了一把刻滿星軌的青銅鑰匙。鑰匙離體的瞬間,蘇無音的軀體徹底消散,唯有最後的琴音在密室回蕩:“去星軌刑架……那裏有……所有答案……”
柳氏的臉在蒸汽中尖叫潰散,機械母巢的地表建築開始坍縮。墨九霄握著青銅鑰匙跪倒在地,鑰匙表麵的紋路突然活化成鎖鏈,纏住他的右臂。鎖鏈末端的倒刺紮入暗金血管,初代的聲音順著基因鏈傳來:
“你終究……成了我的提線木偶。”
玉繭的青銅粉塵在空中懸浮,每一粒都映著蘇無音消散前的麵容。墨九霄的饕餮爪死死攥著青銅鑰匙,鎖鏈的倒刺在暗金血管中遊走,初代的意識如毒蛇般啃噬他的神經。密室的穹頂開始坍縮,機械母巢的地表建築碎片如隕石般砸落,沙粒在高溫中熔成玻璃雨,每一滴都刻著柳氏的笑臉。
“你的掙紮……不過是程序的一環。”初代的聲音從鑰匙紋路中滲出。墨九霄的複眼突然滲血,視野中浮現星軌刑架的虛影——那是三百根青銅柱組成的巨陣,每根柱頂都釘著一具蘇無音的克隆體。她們的量子血順著柱身流淌,在地麵匯成初代的手寫殄文:“容器終將歸位。”
右臂的械化組織突然暴動,青銅鑰匙在掌心融化,液態金屬滲入星軌符光紋。墨九霄的皮膚下浮出血管狀的青銅脈絡,瞳孔分裂成複眼矩陣,每一顆微型眼球都映出不同的時空坐標。他看見柳氏的意識在母巢深處重組,她的脊椎與星軌刑架熔接,機械羽翼從克隆體的殘骸中重生。
“哥哥……別讓祂們看見……”蘇無音最後的琴音突然在腦內炸響。墨九霄的左半身靈心血焰暴漲,將鑰匙融化的液態金屬逼出血管。暗金血液與青銅液在空中對撞,凝成一把逆旋的星軌匕首。他反手握住匕首刺入心髒裂口,劇痛讓複眼短暫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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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尖端挑出一縷銀藍色的量子絲線,那是蘇無音殘留的意識碎片。絲線纏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視野拽入玉繭的核心記憶:初代實驗室的最底層,蘇無音被綁在星軌手術台上,胸口的星軌符刻刀正被柳氏調整角度。而隔壁的培養艙內,嬰兒時期的墨九霄懸浮在初代腦脊液中,脊椎處插著星墟文明的基因導管。
“你的誕生……本就是為了替代我。”蘇無音的量子低語在記憶空間回蕩。畫麵突然扭曲,柳氏的機械手指穿透維度屏障,掐住墨九霄的咽喉:“你本該是完美的鑰匙……可惜她汙染了你!”
記憶空間崩裂的瞬間,現實中的密室徹底坍塌。墨九霄被氣浪掀飛,背部撞穿母巢的青銅外牆。月光下,三百座機械母巢如活物般蠕動,地表裂開無數孔洞,每個洞內都伸出初代星艦的炮管。炮口匯聚的藍光對準他胸口的星軌符,而柳氏的狂笑從每根炮管中傳出:“這才是……真正的送葬!”
星軌匕首突然自主飛旋,割開墨九霄的手腕。靈心血與量子絲線混合,在空中繪出蘇無音的虛影。她殘破的指尖輕點炮口,銀藍色能量逆流灌入母巢核心。大地在震顫中裂開深淵,初代星艦的炮管在過載中炸裂,柳氏的尖叫與機械殘骸一同墜入地縫。
墨九霄墜向深淵時,青銅鑰匙的液態金屬突然從傷口湧出,在他的暗金血管中重組。鑰匙紋路亮起血光,星軌刑架的虛影在深淵底部浮現——三百根青銅柱的鎖鏈同時射向他,將他吊在刑架中央。柱頂的蘇無音克隆體集體睜眼,聲帶振動出初代的最終宣判:
“以星墟之名……執行容器格式化。”
鎖鏈絞緊的刹那,墨九霄的複眼突然看穿刑架本質——每根青銅柱都是一段被篡改的曆史,而蘇無音的克隆體是維持謊言的電池。他折斷右手械化小指,骨茬刺入刑架的星軌符節點。基因汙染的血液順著紋路蔓延,激活了初代埋藏的崩潰程序。
“你……怎麽敢?!”初代的意識在刑架中尖嘯。墨九霄的靈心血焰從七竅噴出,將鎖鏈熔成鐵水。他墜向深淵最深處,下方等待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銀藍色的量子海——蘇無音的本體懸浮其中,胸口插著星軌符刻刀,嘴角卻帶著解脫的笑。
“第三象限……”她的唇形在量子泡沫中消散。墨九霄的指尖觸及海麵的瞬間,青銅鑰匙徹底碎裂,星墟文明的坐標如病毒般注入他的基因鏈。
當他在沙漠邊緣蘇醒時,朝陽正灼燒著機械母巢的廢墟。皮膚下的星軌符光紋已轉為暗金色,右眼的複眼矩陣中,三百個時空的蘇無音同時低語:“去終結輪回……趁你還能記得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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