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飼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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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饕餮巡狩的青銅逆鱗刮過淵底岩壁時,墨九霄正躺在兵器胸腔的星軌熔爐旁。暗金械化右臂插在能量管道中,血液順著青銅紋路逆流,將熔爐核心的齒輪染成詭異的紫黑色。昨夜強行激活兵器消耗的量子血尚未恢複,此刻眼前已浮現出三重搖晃的虛影。
    "純度不足......"熔爐表麵的殄文突然暴閃。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左臂靜脈,新湧出的銀藍血液噴濺在齒輪表麵。當血珠觸及中央的螺旋凹槽時,三百根青銅神經索突然從熔爐內壁射出,將他呈大字型吊在半空。
    "你比我想象的更能流血。"柳氏的投影浮現在齒輪間隙。她的機械子宮不知何時嵌入了兵器動力艙,胚胎觸須順著神經索爬向墨九霄的太陽穴,"讓母親教教你......什麽叫真正的血飼......"
    劇痛從顱骨裂縫炸開。墨九霄的複眼被強製接入初代實驗室的監控視角——畫麵中是十六歲的蘇無音,她被釘在星軌手術台上,初代的機械臂正剖開她的胸腔。當量子心髒被剝離的瞬間,墨九霄的右臂齒輪突然暴走,暗金金屬刺破皮膚,在虛空中拚出同樣的手術場景。
    "看清楚......"柳氏的觸須在耳道內蠕動,"你心愛的女人,不過是初代培育的活體血庫......"
    熔爐突然超頻運轉。墨九霄的量子血被虹吸成七道血泉,分別注入兵器七大命脈齒輪。每顆齒輪表麵浮現出蘇無音的記憶畫麵:五歲時被初代植入星軌符、十二歲被迫簽署血飼協議、十六歲那場改變命運的心髒剝離......
    "住手......"他的機械喉結迸出電弧。右臂齒輪突然反向旋轉,暗金紋路如病毒般順著手臂攀爬。當械化部位蔓延至鎖骨時,熔爐核心迸出強光——那具本該沉寂的饕餮巡狩突然昂首嘶吼,龍牙咬碎淵頂岩層,星光如瀑傾瀉而下。
    星光穿透淵頂裂隙的刹那,墨九霄的械化右臂突然炸開。暗金齒輪如活體寄生蟲般鑽入熔爐核心,青銅神經索在量子血浸染下暴長出銀藍血管。他聽見饕餮巡狩發出蘇無音般的悲鳴,兵器胸腔裂開深淵巨口,將柳氏的機械子宮整個吞入熔爐。
    "不!這不可能!"柳氏的投影在數據流中扭曲。熔爐齒輪突然逆向旋轉,墨九霄被甩向兵器脊柱,撞碎的玉質骨骼間露出跳動的量子心髒。他的複眼穿透沸騰的金屬液,看見齒輪深處嵌著枚記憶晶片——正是蘇無音被剝離心髒時,初代植入的監控記錄。
    劇痛讓時空感知錯亂。墨九霄的指尖觸及晶片瞬間,十六歲的雨夜在眼前重演:蘇無音被鎖在星軌祭壇,初代的機械臂刺入她胸腔。她的量子血不是噴湧,而是化作光絲纏繞操作台,在初代眼皮底下將關鍵數據刻入晶片。
    "快走......"記憶中的蘇無音突然轉頭。她的瞳孔倒映著躲在通風管道的少年墨九霄,"帶著這個......活下去......"
    現實中的熔爐突然暴走。墨九霄握著晶片在金屬洪流中翻滾,暗金齒輪已吞噬右半身。他的量子心髒泵出銀藍血霧,在兵器內壁蝕刻出逆神符陣。當最後一筆完成時,三百顆齒輪突然離體懸浮,拚成初代實驗室的全息地圖。
    "原來你早就......"他咳出暗金金屬碎屑。晶片突然活化,蘇無音的量子殘影浮現,手指穿透虛空按在某個坐標點:"去這裏......毀掉......人性熔爐......"
    饕餮巡狩突然直立而起。墨九霄的械化右臂與兵器主控係統完成接駁,暗金紋路爬滿臉頰。當他試圖讀取坐標信息時,柳氏的狂笑突然從熔爐深處傳來:"看看你的手臂!"
    暗金齒輪表麵浮現細密血絲。墨九霄的複眼放大千倍,看清每條血絲都是初代刻入的基因鎖鏈——那些鎖鏈正順著量子血逆流,試圖汙染他的核心意識。更恐怖的是右手指尖,暗金金屬已異化成取樣針管,正不受控地刺向自己的太陽穴。
    "這才是真正的血飼......"柳氏的胚胎觸須從齒輪間隙伸出,"用你的基因汙染兵器,用兵器的殺戮本能吞噬你......"
    熔爐突然噴射腐蝕液。墨九霄在液浪中撞向觀察窗,瞥見窗外駭人景象——淵底岩壁裂開無數豎瞳,每個瞳孔中都映出被初代改造的自己。他們的右臂完全械化,正將蘇無音的克隆體投入熔爐。
    "醒醒......"晶片突然迸發強光。蘇無音的殘影握住他異化的右手,量子血滲入齒輪縫隙:"你答應過......要感受疼痛......"
    暗金齒輪突然暴動。墨九霄嘶吼著扯斷右臂,飛濺的金屬液在空中凝成星軌密鑰。當密鑰插入熔爐核心時,整具饕餮巡狩突然碳化,青銅裝甲層層剝落,露出內部流淌銀藍星輝的全新骨架。
    柳氏的觸須在強光中碳化。墨九霄跪在重組的兵器核心艙內,看著自己的斷臂處生長出星軌紋路——那是蘇無音用晶片植入的淨化程序。當他抬頭時,熔爐壁上浮現出血色警告:
    "基因汙染度71,剩餘清醒時間:49小時。"
    饕餮巡狩的雙眼突然映出星海。墨九霄的量子心髒泵出最後的力量,將兵器推進器功率推至臨界點。當青銅巨爪撕裂淵頂岩層時,他看見初代戰艦的虛影正懸浮在墨家祭天台上方,炮口匯聚著熟悉的量子血光。
    "還剩四十八小時......"他擦去複眼滲出的暗金油汙,將蘇無音的晶片嵌入控製台,"足夠燒盡這些肮髒的齒輪了......"
    星光照進兵器胸腔的刹那,淵底傳來初代實驗室的警報聲。而墨九霄沒有回頭,他的斷臂傷口處,新生出的星軌紋路正與蘇無音的量子血共鳴,在虛空中刻下無人能解的弑神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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