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雙心同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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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巡狩的青銅逆鱗刮過初代戰艦外殼時,墨九霄的玄陰傀心突然停跳了一拍。他死死扣住兵器操控杆,右臂星軌紋路與核心艙的青銅麵板產生詭異的共振——那些本該冰冷的金屬此刻竟搏動如活物,每一次震顫都牽扯著胸腔深處的機械心髒。
"警告!基因同步率突破臨界值!"全息屏幕突然炸開血色警報。墨九霄的複眼被強製載入雙重視角:左眼映出戰艦表麵密布的炮口,右眼卻穿透層層裝甲,窺見初代實驗室深處跳動的青銅巨繭。繭內蜷縮的胚胎突然轉頭,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赫然長著蘇無音的量子瞳孔。
"找到你了......"玄陰傀心泵出的暗金血液突然沸騰。饕餮巡狩的利爪撕開戰艦防護罩,墨九霄在劇烈震顫中看見兵器雙眼迸發強光——初代實驗室的星際坐標被鐫刻在虹膜表麵,每個數字都在滲出血珠。他伸手觸碰坐標的刹那,後頸突然刺痛,記憶碎片如退潮般流失。
第一段消失的是藏書閣的初遇。墨九霄的機械手指僵在操控台上,眼前浮現的畫麵突然缺失了蘇無音發間的木槿花香。他瘋狂敲擊太陽穴,植入式記憶芯片卻隻反饋亂碼——那是十六歲的雨夜,少女推開地牢鐵門的畫麵正在像素化,她遞來的青銅齒輪簪子褪成灰白。
"你在分心。"初代的合成音從戰艦核心傳來。三百架無人機如蜂群撲向饕餮巡狩,墨九霄本能地擺出合擊陣型右翼,卻猛然僵住——這個戰術是蘇無音所創,可他再也記不起她教導時的神情。
玄陰傀心突然暴走。暗金血管爬滿臉頰,饕餮巡狩的星軌炮不受控地轟向實驗室坐標方向。墨九霄在量子過載的劇痛中嘶吼,看見炮火軌跡上浮現蘇無音殘留的星軌符——那是她當年為保護他刻在初代防火牆上的後門程序。
戰艦裝甲突然碳化剝落。墨九霄駕馭饕餮巡狩撞入破口,青銅利爪刺穿能源艙的瞬間,玄陰傀心與實驗室核心的青銅巨繭產生共鳴。他的複眼裂開十九層瞳孔,最深處的量子層映出駭人真相:巨繭內沉睡的胚胎,正是用他和蘇無音的基因培育的終極容器。
"記憶清除協議啟動。"初代的機械臂從繭內伸出。墨九霄的饕餮爪貫穿胚胎胸膛,卻在觸及心髒時僵住——那顆機械心髒表麵,刻著蘇無音教他的第一個星軌符。
星軌符在機械心髒表麵流轉金光,墨九霄的饕餮爪突然痙攣。胚胎胸腔內突然伸出青銅神經索,末端吸盤啃噬著他的械化右臂。十九層複眼同時映出恐怖真相:這顆心髒的基因編碼中,竟混雜著他與蘇無音的量子血波紋。
"這才是完美的容器......"初代的機械臂穿透艦體,"用你們的羈絆鑄就終極兵器......"
暗金血液順著神經索倒流,墨九霄的玄陰傀心泵出狂暴能量。饕餮巡狩的星軌裝甲突然暴長尖刺,貫穿實驗室的青銅穹頂。在紛飛的金屬碎屑中,他看見三百個培養艙從地底升起——每個艙內都沉睡著融合兩人基因的胚胎,他們的複眼陣列正同步閃爍。
"九霄......"某個胚胎突然發出蘇無音的聲音。墨九霄的右臂星軌炮不受控地調轉方向,量子蓄能光斑在炮口匯聚。就在即將開火的瞬間,他遺忘的某個記憶碎片突然閃回——蘇無音在星軌祭壇上,用他的胎發在胸口刻下護心符。
"砰!"
星軌炮擦著胚胎艙射入虛空。墨九霄的複眼突然滲出血淚,強行切斷與兵器的神經連接。失去操控的饕餮巡狩轟然跪地,青銅裝甲層層剝落,露出內部流淌星輝的原始骨架。他踉蹌著撲向胚胎艙,機械手指摳進觀察窗裂縫。
"看著我......"胚胎的量子瞳孔突然分裂成蘇無音的複眼結構,"你答應過......要記住......"
實驗室突然陷入死寂。初代的機械臂懸停在半空,所有培養艙的液體開始沸騰。墨九霄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遺忘的記憶如潮水回湧——五歲那年,蘇無音偷偷帶他溜出實驗室,在星艦墳場教他辨識星軌;十二歲生辰,她把最後半塊糖糕塞進他嘴裏,自己啃著發黴的麵包......
"你終於......想起來了......"胚胎突然露出釋然的微笑。他的機械心髒迸發強光,星軌符穿透艙體,在虛空拚成逆神大陣。初代的投影突然數據紊亂,青銅神經索如遭雷擊般碳化。
饕餮巡狩的原始骨架突然暴起。墨九霄被星輝包裹著撞破七層甲板,在漫天飛舞的數據流中,他看見蘇無音的量子殘影正與初代爭奪實驗室控製權。她的發梢化作光刃,每一擊都精準斬斷基因鎖鏈。
"快走......"殘影突然轉頭嘶喊。墨九霄的饕餮爪插入主控核心,暗金血液與星輝產生湮滅反應。當爆炸衝擊波襲來的瞬間,胚胎艙突然展開能量盾,將他的量子心髒護在核心。
三天後,墨九霄在千機淵底的廢墟中蘇醒。饕餮巡狩的殘骸上爬滿星輝苔蘚,右臂星軌紋路中嵌著枚青銅芯片。當他讀取芯片數據時,蘇無音的全息影像浮現——那是她被困實驗室的最後時刻,用量子血在胚胎基因鏈刻下的訊息:
"九霄,若見此影像,說明你已觸及真相。初代用我們的基因培育容器,是為抽取"羈絆"作為兵器能源。每次共鳴都會抹除你的記憶,唯有摧毀母艦核心的星軌熔爐,才能......"
影像突然扭曲。墨九霄的複眼滲出暗金黏液,最新消失的是十六歲雨夜——蘇無音為他擋下剜心鎖的記憶正被切割成數據殘渣。他發狂般捶打地麵,直到星輝苔蘚纏住手腕,饕餮巡狩的殘骸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淵頂突然降下青銅雨。初代戰艦的殘核懸浮在空中,艦體伸出無數胚胎觸須。墨九霄的玄陰傀心突然反向搏動,星軌紋路暴長成鎖鏈,將饕餮殘骸與自身脊椎接駁。
"還剩......最後十二小時......"他抹去嘴角的暗金血漬,駕馭重組的兵器衝向雨幕。身後廢墟中,某塊星輝苔蘚悄然綻放,露出內部跳動的量子心髒——那是胚胎艙爆炸時,蘇無音藏入的最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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