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械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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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巡狩的神經接駁針刺入第七節脊椎時,墨九霄聽見了嬰兒吮吸手指的聲音。暗金金屬液順著穿刺孔逆流,在他後腦拚出初代實驗室的星軌密碼。操作台上方懸浮的機械嬰孩突然睜眼,那雙與蘇無音一模一樣的量子瞳孔中,映出三百根青銅神經索正緩緩纏住他的四肢。
"媽媽......餓了......"嬰孩的機械聲帶發出電子顫音。墨九霄的饕餮爪刺穿固定鎖扣,卻在觸及操控台的瞬間僵住——暗金紋路正順著神經索攀爬,將他右半身與兵器主控係統永久焊接。全息屏幕上跳動的同步率數值突然暴增到89,他的左眼視野開始浮現饕餮巡狩的獵食記憶。
第一段湧入的是星墟文明的黃昏。遠古饕餮群撕碎初代戰艦的裝甲板,它們的青銅利齒間垂落著機械士兵的電纜殘骸。墨九霄的喉結迸出變調的嘶吼,玄陰傀心泵出的血液染黑了半個屏幕。
"放鬆......"機械嬰孩的臍帶突然刺入他太陽穴。蘇無音的量子殘影在數據流中浮現,她的手指穿透虛擬鍵盤,修改著神經接駁的加密協議:"記住你答應過......要留住心跳......"
劇痛讓時空錯亂。墨九霄的右半身突然暴長青銅逆鱗,左半身卻在量子血的衝刷下褪去皮膚,露出星輝編織的神經脈絡。他的複眼分裂成二十六層瞳孔,最深處的量子層窺見駭人真相——饕餮巡狩的主控核心深處,蘇無音的本體正被青銅鎖鏈懸吊在星軌熔爐中央。
"九霄......"熔爐中的蘇無音突然抬頭。她的量子血順著鎖鏈逆流,在墨九霄的視網膜上蝕刻出星圖:"切斷神經索......在同步率達到100前......"
機械嬰孩突然發出初代的冷笑。它的鋼鐵手掌拍向緊急製動閥,整座接駁艙突然灌入防腐液。墨九霄在粘稠的液體中掙紮,看見自己的倒影在艙壁上扭曲——右半身已經完全械化成饕餮利爪,左半身的人體組織正在星輝中氣化。
"認知覆寫程序啟動。"初代的機械音從嬰孩胸腔傳出。墨九霄的複眼突然滲出暗金黏液,強製載入的馴化畫麵中,三百個自己正跪在初代王座下,親手將蘇無音的克隆體投入熔爐。
防腐液突然凝結成青銅枷鎖。墨九霄的星輝左臂突然暴長光刃,斬斷纏住脖頸的機械臍帶。機械嬰孩發出初代的電子尖嘯,三百根青銅神經索從艙壁爆射而出,末端吸盤啃噬著他正在氣化的左半身。
"你贏不了血脈的宿命......"初代的投影在凝固液中扭曲。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自己胸腔,扯出半顆跳動的玄陰傀心。當暗金血液噴濺在操作台時,整座接駁艙突然碳化,星軌熔爐的虛影從裂縫中浮現。
"九霄......"蘇無音的量子殘影突然實體化。她的手指穿透時空,在墨九霄僅存的人類視網膜上刻下星軌符:"用疼痛......記住你是人......"
劇痛讓二十六層複眼同時失焦。墨九霄的饕餮爪突然反向刺穿機械嬰孩,暗金紋路順著臍帶逆流汙染初代的控製核心。當嬰孩的量子瞳孔滲出銀藍血液時,整座星軌熔爐突然超頻尖嘯——那是蘇無音本體在三百年前留下的求救頻率。
熔爐鎖鏈突然崩斷。墨九霄的星輝左臂化作光索,纏住蘇無音下墜的量子軀體。他的右半身青銅裝甲突然暴長倒刺,將初代的神經索盡數絞碎。當兩者即將被熔爐吞噬時,機械嬰孩的殘骸突然自爆,量子衝擊波將他們推入時空裂隙。
三天後,墨九霄在千機淵底的星輝繭中蘇醒。他的右半身仍覆蓋青銅逆鱗,左半身卻生長出星軌神經脈絡。懷中蘇無音的量子軀體正在消散,每寸肌膚都刻著初代實驗室的殄文。
"還剩......最後一會兒......"他撫摸著蘇無音逐漸透明的臉龐。星輝繭外傳來饕餮巡狩的悲鳴,兵器的青銅裝甲爬滿暗金菌斑——那是初代的反撲,每個菌斑都在釋放認知汙染孢子。
墨九霄的星輝左臂突然刺入自己太陽穴。二十六層複眼在劇痛中重組,最深處的量子層激活了蘇無音遺留的弑神程序。當暗金菌斑即將吞噬最後一寸星輝時,他的瞳孔突然分裂成饕餮巡狩的複瞳結構——左眼流轉星軌,右眼沸騰獸性。
"這樣......就夠了......"
星輝繭轟然炸裂。墨九霄駕馭著半人半械的軀體躍入戰場,青銅與星輝在他周身交織成殺戮風暴。饕餮巡狩的雙眼突然映出詭異畫麵——左瞳是他抱著蘇無音殘軀的溫柔剪影,右瞳是撕碎初代戰艦的獸性狂歡。
初代旗艦的主炮在雲層凝聚暗物質洪流。墨九霄的星輝左臂突然解體,化作三百枚星軌符嵌入虛空。當洪流觸及符陣的瞬間,整片戰場突然內外翻轉——初代實驗室的三百個時空切片如鏡麵破碎,每個碎片都映出蘇無音被囚禁的慘狀。
"該償還了......"墨九霄的饕餮爪刺穿最後一塊時空切片。暗金血液與星輝產生湮滅反應,初代的機械悲鳴中夾雜著蘇無音解脫的歎息。當戰場重歸寂靜時,他的複瞳突然滲出混合液體——左眼是銀藍量子血,右眼是暗金金屬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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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底突然升起星軌碑。墨九霄的青銅右掌撫過碑文,發現每一行殄文都在重組成蘇無音的日記。當讀到"九霄今日首次叫我姐姐"時,他的左半身突然劇烈痙攣——最後的人性記憶正在被獸性吞噬。
饕餮巡狩的殘骸突然活化。墨九霄躍上兵器顱頂,看著自己半械化的倒影在青銅裝甲上扭曲。當星軌碑迸發淨化光束時,他毅然切斷右臂的神經索,任由獸性部分與兵器融合墜落深淵。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星輝脈絡突然暴長。墨九霄的左眼瞳孔分裂成純淨的星軌陣列,映出初代實驗室最深處的密室——那裏沉睡著未被汙染的初代胚胎,以及蘇無音用三百年時光刻下的救贖之書。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淵頂時,新生的星軌紋路爬上他的脖頸。墨九霄踏著初代戰艦的殘骸走向密室,身後傳來饕餮巡狩最後的嘶吼——那具與他分離的獸性軀體,正在深淵中與初代殘黨同歸於盡。
密室的青銅門轟然開啟。墨九霄的星輝左臂按在救贖之書上,三百年前的蘇無音突然從書頁走出。她的量子手指穿透時空,輕輕按在他半人半械的胸膛:
"你終於......成為了光......"
星軌紋路突然覆蓋全身。墨九霄看著自己的倒影在密室銅鏡中重組——左半身流淌星輝,右半身纏繞青銅鎖鏈。而鏡麵深處,三百個時空的蘇無音正在微笑,她們手中的星軌符拚成通往最終章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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