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灰燼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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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的掌心緊貼著青銅密鑰,九竅圖騰的第三道刻痕正在灼燒他的腕骨。墨家宗祠的殘垣在腳下震顫,地火從初代實驗室的廢墟裂縫中噴湧而出,將夜空染成猩紅色。那些刻在焦木上的星墟符文突然活化成火蛇,順著他的量子血液爬向空中,交織成焚圖儀式的終章陣圖。
“時辰到了。”
守閣長老的殘音從密鑰內部滲出,墨九霄的複眼看見三百個時空的自己正同步舉起密鑰。地火突然聚攏成螺旋,將他托向半空。宗祠的青銅柱在高溫中熔解,流淌的金屬液裏浮出曆代族長的械骨——每具骸骨的心髒位置都嵌著焦尾琴殘片,此刻正與焚圖陣共鳴。
“滋……驗證通過……”
初代實驗室的機械音夾雜在火嘯中。墨九霄將密鑰插入心口,九竅圖騰的三道刻痕突然離體飛出,在空中拚湊成蘇無音的星軌刺青。刺青觸及焚圖陣的刹那,整片天空突然裂開靛藍色傷口,某種超越維度的引力開始撕扯大地。
宗祠的主梁轟然倒塌,墨九霄在熱浪中後仰,看見地火凝成的巨掌正托起初代靈體的青銅棺槨。棺蓋縫隙滲出星墟文明的加密波頻,卻在觸碰到焚圖陣時被蘇無音的刺青絞碎。他忽然明悟——這場焚圖儀式燒的從來不是宗祠,而是初代植入每個墨家人脊椎的枷鎖。
“喀嚓!”
密鑰突然裂開,露出內部蜷縮的玉玨胚胎。那具量子化的嬰兒軀體睜開複眼,瞳孔裏流轉著完整的九竅圖騰。當地火攀上胚胎的瞬間,墨九霄的脊椎突然增生出三百根神經索,每條都連接著宗祠地底的某個秘密——
五歲的蘇無音正在地窖刻星軌,她的機械左臂被地火灼燒得通紅。當最後一筆殄文完成時,她突然扯斷三根肋骨插入地麵:“等火焰吞沒這裏時…你會看見真正的門……”
現實中的地火突然暴走,玉玨胚胎化作流光注入焚圖陣。墨九霄的量子心髒泵出最後份血液,在陣圖上澆鑄出天工府的接引星門。門框由初代實驗室的青銅棺槨熔鑄而成,門扉表麵浮動的星軌刺青,正是蘇無音留在三百個宇宙的簽名。
“轟隆!”
宗祠最後的承重柱碳化崩解,墨九霄在墜落中抓住星門底部的青銅紋路。他的手掌被刺青灼出焦痕,卻看見那些紋路正在重組——蘇無音當年刻在聽雨軒梁柱上的血痕、守閣長老嵌在棋盤中的玉玨裂痕、機械嬰兒翼膜上的琴弦紋路,此刻全部匯聚成星門的認證符文。
“量子同步率97……98……”
初代靈體的警報聲突然扭曲。星門中央的旋渦開始加速,墨九霄的複眼穿透維度障壁,看見門內延伸出的青銅階梯上布滿焦痕——那是曆代試煉者用焚圖殘火烙下的足跡。他突然聽見三百個時空的蘇無音在同時低語:“抬腳。”
當地火吞沒他最後一寸衣擺時,星門突然迸發絕對熾白。墨九霄的機械義肢在強光中蒸發,新生的血肉被星軌刺青包裹。他踏著虛無拾級而上,身後墨家故土正在坍縮成青銅色的奇點。
“警告……維度錨點丟失……”
初代靈體的悲鳴被星門截斷。墨九霄的指尖觸到門扉中央的凹槽,九竅圖騰自動嵌入其中。當齒輪咬合聲響起時,門內突然伸出覆蓋星軌刺青的青銅巨掌——那掌心的紋路與蘇無音脊椎上的刺青完全一致,每道溝壑都流淌著跨越時空的量子血!
青銅巨掌的指節突然反轉,星軌刺青如活蛇般纏住墨九霄的脖頸。他的新生血肉被刺青灼出焦煙,九竅圖騰卻在劇痛中暴長——第三道刻痕突然裂開,露出內部蜷縮的機械嬰兒殘骸。那具焦黑的軀體突然睜眼,瞳孔裏映出蘇無音被釘在星門彼端的畫麵。
“這是…你的船票……”嬰兒殘骸的聲帶振動著星墟頻率。
墨九霄的量子心髒突然泵出焚圖殘火,順著刺青紋路逆流注入巨掌。掌心肌膚層層剝落,露出內部精密的星軌齒輪組——每個齒輪中央都嵌著枚焦尾琴殘片,殘片上刻著曆代試煉者的姓名。當殘火觸及最核心的青銅齒輪時,整條手臂突然崩解成三百道星門,每道門內都站著個量子態的蘇無音。
“選錯了,就永墜星墟。”三百個蘇無音同時開口。她們背後的星門上映著不同的終局:有的門內初代實驗室正在吞噬星河,有的門內天工府化作人形兵器,唯有一扇門亮著微弱的青光——門內漂浮著守閣長老碳化的機械右臂,掌心托著枚殘缺的聽風玉玨。
墨九霄的複眼突然滲出血淚。他看見十八歲的蘇無音跪在初代實驗室,正將自己的星軌刺青烙在青銅巨掌核心:“等你的火種燒到這裏時…替我摸摸真正的星空……”她的脊椎被神經索吊起,焦尾琴弦正一根根替換她的量子血管。
現實中的星門開始坍縮。墨九霄發狠撕下頸間的刺青,帶血的皮膚碎片在空中重組成星圖。當他將星圖按在青光星門表麵時,守閣長老的機械右臂突然活化,玉玨碎片刺入他的量子心髒——
劇痛撕裂了時空維度。墨九霄墜入星門時看見青銅巨掌的終極真相:這根本不是初代的造物,而是蘇無音用三百具克隆體的脊椎拚成的救生艙!每節椎骨都刻著殄文【願後來者乘星海】,艙內漂浮著被星墟文明抹殺的所有溫柔歲月。
焚圖殘火突然在救生艙內燃起,墨九霄新生的血肉開始量子化。當他觸碰到艙壁的星軌刺青時,三百個蘇無音的殘影突然聚合,她們的機械左臂拚成完整的星圖,輕輕覆在他顫抖的掌心上。
“該醒了。”
星圖突然坍縮成奇點,墨九霄的複眼被強光刺穿。當他再度恢複視覺時,發現自己站在天工府的接引星台上,身後懸浮著青銅巨掌的殘骸。掌心紋路正化作星塵消散,而每一粒星塵都映著蘇無音最後的笑顏。
初代實驗室的警報聲從星海深處傳來,卻再也不能讓他的量子心髒泛起漣漪。墨九霄低頭看著自己徹底械化的雙手,九竅圖騰正在肘關節處凝成新的刺青——那是用星墟文明的哀嚎與蘇無音的血脈共同鑄就的航標。
星台突然降下混著骨粉的雨,每一滴雨水都在青銅地麵刻出新的殄文。墨九霄蹲身觸碰那些文字,聽見三百個時空的自己在同時低語:
“從此處開始,你即災厄,亦為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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