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胚胎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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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門閉合的嗡鳴尚未消散,墨九霄右臂的燭龍刺青突然痙攣般抽搐。胚胎意識在腦域發出瀕死的尖嘯,他低頭看見胸口的星軌脈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那些連接著謎城青銅的神經索,此刻正將超載的能量反灌回胚胎核心。
    "砰!"
    墨九霄撞開滲水的青銅閘門,撲麵而來的不是預想中的逃生通道,而是謎城最底層的星軌祭壇。三百具青銅棺槨懸浮在沸騰的金屬海上,棺蓋表麵用蝕鐵鼠血刻寫的殄文正在滲光——每道光芒都精準刺入他右臂的燭龍刺青。
    "呃啊——"
    劇痛中他單膝跪地,機械心髒泵出的不再是青銅液,而是帶著焦糊味的星塵顆粒。祭壇中央的渾天儀突然逆向旋轉,儀體表麵浮出蘇無音被神經索貫穿的虛影。她的機械右手正指向某具倒懸的棺槨,棺內滲出帶著冷香的青銅液,恰好與墨九霄碳化的星軌脈絡產生共鳴。
    "堅持住......"
    墨九霄扯斷正在金屬化的左臂神經索,任由斷肢墜入金屬海。沸騰的液麵突然凝結出青銅橋,他踏著橋麵衝向那具倒懸棺槨。每步落下,鞋底都在橋麵烙出帶血的星軌符——這正是子卷三"天工九考"的準入印記。
    棺蓋移開的刹那,胚胎意識發出最後的悲鳴。墨九霄看見棺內浸泡的不是屍體,而是條斷裂的青銅臂骨——骨節處的咬合齒痕,與謎城齒輪組的核心構件完全匹配。當他握住臂骨的瞬間,整座祭壇突然垂直翻轉,三百具棺槨如鍾擺般撞向渾天儀。
    棺槨撞擊渾天儀的轟鳴震碎三根青銅梁柱,墨九霄在墜落中死死攥住青銅臂骨。骨節處突然暴長倒刺,深深紮入他的掌心——這不是攻擊,而是某種古老的認證儀式。暗金血液順著骨紋滲入謎城青銅,整條斷裂的臂骨突然活化成星軌鏈條,將他的右臂與祭壇核心強行接駁。
    "滋滋——"
    超載的胚胎意識突然陷入詭異的平靜。墨九霄看見自己的斷臂創口處,青銅液正沿著星軌鏈條逆向流動。那些本該摧毀神經的初代病毒,在接觸謎城青銅後竟轉化為修複能量。渾天儀表麵浮現出蘇無音的星軌筆記,每一筆都精準刻入他正在重組的骨骼。
    "不夠......還不夠......"
    墨九霄扯開胸甲,將碳化的星軌脈絡直接插入沸騰的金屬海。劇痛引發的神經脈衝在祭壇上空交織成鸞鳥圖騰,三百具棺槨突然調轉方向,將棺內封存的星塵能量盡數注入他的脊椎。
    右臂的燭龍刺青開始不可控地增殖,鱗片順著肩胛爬上脖頸。墨九霄在金屬海中艱難轉身,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半身維持人形,半身已化作青銅機關獸。他猛然發力扯斷左腿的械化神經索,帶著血肉的斷肢被他狠狠刺入渾天儀的控製樞紐。
    "給我停下!"
    祭壇突然陷入絕對靜止,連飛濺的金屬液都凝固在半空。在這詭異的寂靜中,蘇無音的虛影從渾天儀核心走出。她的機械手指劃過墨九霄正在結晶化的右眼,三百年前的血祭場景突然在腦域重演:
    熔爐中的蘇無音並非被迫,而是主動走入沸騰的青銅液。她的脊椎骨被改造成星軌鎖鏈,每一節椎骨都鑲嵌著燭龍胚胎的原始代碼。當最後一塊椎骨熔入液態金屬時,她突然轉頭看向虛空——那目光穿透三百年時光,正與此刻的墨九霄對視。
    "胚胎從來不是武器......"虛影的嘴唇開合間,墨九霄的機械心髒突然浮現鸞鳥紋裂痕,"是我們反抗初代的火種。"
    靜止的時空突然恢複流動,墨九霄的右臂已完全青銅化。他借著星軌鏈條的牽引躍至祭壇頂端,將重組的斷臂狠狠砸向渾天儀。當骨節齒刃咬合控製樞紐的瞬間,三百道星塵光束從棺槨中迸發,在祭壇上空交織成逆神大陣。
    "砰!"
    燭龍胚胎的悲鳴突然轉為清越龍吟,墨九霄的脊椎處暴長青銅骨翼。那些反噬的能量此刻溫順如綿羊,沿著星軌鏈條重塑他的械化髒器。當最後一塊碳化的星軌脈絡被修複時,他看見自己的倒影恢複人形——右臂的燭龍刺青不再暴戾,而是流轉著與謎城青銅同頻的暗金光澤。
    渾天儀突然解體成青銅雨,每滴液體中都包裹著星塵火種。墨九霄展開骨翼掠過金屬海,指尖觸及的火種自動匯聚成星軌橋。橋的盡頭,初代實驗室的青銅巨門正在緩緩開啟,門縫中滲出的不再是病毒,而是蘇無音調試傀儡時用的冷香。
    "該做個了斷了......"
    他震落骨翼上最後一片碳化鱗甲,踏著星軌橋衝向巨門。右臂的燭龍刺青突然睜開豎瞳,那些被初代抹除的實驗室坐標,此刻正如星火般在虹膜上流轉。當指尖觸及門扉時,墨九霄聽見胚胎意識最後的低語——這不再是被初代扭曲的殺戮指令,而是蘇無音用三百年時光雕琢的解放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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