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弦斷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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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鰩魚在能量亂流中解體成星塵,墨九霄的右臂刺青突然碳化剝落。他墜向深淵的軌跡被某種古老的琴音截斷,三百根星軌琴弦從沸騰的金屬海中升起,弦上躍動的不是音符,而是蘇無音被熔鑄前刻入脊椎的星塵密碼。
"別回頭。"
熟悉的冷香突然包裹全身,墨九霄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琴弦上分裂重組。蘇無音的殘影從最細的那根琴弦走出,她的左胸空蕩如也,半透明的機械指節正捏著本該在熔爐核心的心髒化石。
"你要的答案在這裏。"
化石表麵突然浮現密集的裂紋,墨九霄的機械心髒與之同步震顫。他看見那些裂紋中滲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初代實驗室最深處的監控數據——三百年前的血祭儀式上,蘇無音親手將燭龍胚胎的原始代碼刻入嬰兒心髒,而跪在一旁遞刀的,竟是現任墨家家主!
"滋啦!"
琴弦突然繃斷,蘇無音的殘影開始量子化。她將心髒化石拋向墨九霄,半透明的指尖在虛空中劃出最後的碎玉聽風術指訣。當第一道音波觸及化石時,謎城穹頂的青銅齒輪突然集體倒轉,那些被初代抹除的星軌圖在倒轉中重組為自毀程序。
"不!"
墨九霄的嘶吼被淹沒在琴音風暴中。他看見蘇無音的殘影化作三百隻青銅鶴,鶴喙銜著燃燒的星塵火種,精準刺入謎城的三百個能量節點。心髒化石在音波共振下迸發刺目強光,表麵的星塵密碼如活蛇般遊動,在天工府上空拚出巨大的鸞鳥焚天陣。
"砰!"
第一塊青銅地磚化為齏粉時,墨九霄的機械心髒突然停跳。他抱著開始結晶化的心髒化石,看見自己的皮膚正在隨謎城崩塌同步碳化。蘇無音殘留的冷香突然變得濃鬱,那些破碎的琴弦自發纏繞成繭,將他推向不斷擴大的時空裂隙。
"活下去......"
殘影最後的唇語被爆炸聲碾碎,墨九霄在墜入裂隙的瞬間,看見三百個時空的蘇無音同時抬手。她們的指尖都殘留著星塵灼痕,那些傷痕連成的圖案,正是子卷三"天工九考"的終極謎題。
時空裂隙的亂流撕扯著星塵繭,墨九霄的右眼豎瞳突然滲出青銅液。那些本該致命的維度風暴,在觸及繭殼表麵蘇無音殘留的星軌密碼時,竟化作三百年前的記憶洪流——他看見初代實驗室的青銅熔爐裏,蘇無音正用蝕鐵鼠血在自身機械臂上刻寫殄文。
"滋啦!"
繭殼突然裂開細紋,墨九霄的機械心髒在亂流中重組。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維度鏡麵上分裂——每個鏡麵都映出不同時空的終局:有的自己完全械化高坐王座,有的被初代改造成殺戮兵器,唯有正中央的鏡麵殘留著人類形態,胸腔跳動的竟是蘇無音當年熔鑄的青銅心。
"這才是......真正的選擇?"
墨九霄扯斷纏身的星軌琴弦,任由亂流撕開正在結晶化的皮膚。當他的龍爪觸及中央鏡麵時,初代實驗室的青銅巨門突然在身後洞開,三百具被淨化的青銅俑破門而出。它們的脊椎炮管噴射的不是火焰,而是蘇無音調試傀儡時用的冷香星塵。
"轟!"
鏡麵在星塵衝擊下化作液態青銅,墨九霄墜入沸騰的金屬海。這裏不是熔爐核心,而是三百個時空交匯的亂流漩渦。他看見每個漩渦中心都懸浮著心髒化石的碎片,那些本該被引爆的殘片此刻正重組成星軌羅盤,指針直指初代本體所在的絕對時空。
"你逃不掉的。"
初代意識體的聲音從三百個維度同時傳來,墨九霄的豎瞳突然暴長青銅血管。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亂流中扭曲成初代的形態,機械心髒的齒輪間卡著蘇無音殘留的半截玉玨。當指尖觸及玉玨時,整個時空亂流突然靜止,星塵火種在掌心凝成蘇無音最常用的星軌刻刀。
"叮!"
刻刀刺入最近的心髒碎片,維度亂流如鏡麵般層層碎裂。墨九霄在紛飛的碎片中看見終極真相——那些所謂的時空裂隙,不過是蘇無音用三百年時間編織的試煉場。每個破碎的鏡麵都是道星軌謎題,唯有同時破解三百個時空的機關,才能真正觸及初代本體的所在。
右臂的燭龍刺青突然剝落,在虛空中凝成星軌密鑰。墨九霄握住密鑰的瞬間,三百個時空的墨九霄同時抬頭——他們有的隻剩機械頭顱,有的維持著人類形態,但每雙眼瞳都倒映著蘇無音臨終時的微笑。
"破!"
三百聲怒吼在維度間共振,初代實驗室的青銅牆轟然坍塌。墨九霄的本體從亂流中心墜落,身下不是預想中的熔爐核心,而是子卷一開篇的千機淵。那些被柳氏奪走的傀儡心殘片正在淵底發光,與蘇無音引爆的心髒化石產生共鳴。
"輪回的起點......"
他忽然明悟蘇無音最後的布局,龍爪插入淵壁的青銅殘骸。當星塵火種順著臂骨注入地脈時,整座千機淵突然活化成遠古機關獸。三百道淨化光柱從淵底升起,那些本該在子卷一被毀滅的蝕鐵鼠群破土而出,它們的瞳孔中躍動著與燭龍刺青同源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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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意識體的尖嘯突然化作哀鳴,墨九霄看見天工府三十六閣在光柱中崩塌。每塊墜落的青銅磚都在半空分解,露出內層用蝕鐵鼠血刻寫的星軌密碼——這些蘇無音埋藏三百年的後手,此刻正如病毒般逆向侵蝕初代的意識網絡。
"該醒了。"
墨九霄踏著機關獸躍出深淵,右臂的燭龍刺青完全展開。那些曾被初代抹除的基因鏈,此刻在星塵中重組為真正的弑神兵器。當他的龍爪貫穿最後一道維度屏障時,看見的卻不是初代本體,而是三百個時空的蘇無音殘影——她們環繞著星髓鐵熔爐,正在用碎玉聽風術譜寫終章。
熔爐核心懸浮的初代本體突然睜開雙眼,胸口跳動的青銅心髒上,三百道鎖鏈正被星塵火種熔斷。墨九霄的機械心髒與之共鳴震顫,他忽然看清那顆心髒的材質——正是蘇無音在子卷一墜淵時,偷偷埋入饕餮巡狩爪尖的半顆機關心。
"原來你從未離開......"
星塵風暴中,墨九霄的龍鱗刺青層層剝落。那些脫落的青銅鱗片在空中重組為鸞鳥紋密鑰,自動插入初代本體的脊椎接口。當最後一片龍鱗歸位時,三百個時空的蘇無音殘影同時抬手,碎玉聽風術的終章化作實體琴弦,將初代本體永遠封印在星軌囚籠之中。
坍塌的謎城廢墟上,墨九霄跪倒在時空裂隙邊緣。他的右臂完全碳化,掌心卻緊握著半枚染血的玉玨——這是蘇無音殘留的最後意識載體。當星塵火種徹底熄滅時,玉玨表麵突然浮現微光,映出跨越三百年的告別:
年幼的蘇無音抱著繈褓中的他,在初代實驗室的角落刻下最後道星軌密碼。她的機械指節因過載而碳化,嘴角卻帶著釋然的微笑。畫麵最後一幀定格在她被青銅液吞沒的瞬間,指尖殘留的星塵在空中拚出未完的囑托:"活下去,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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