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刻骨成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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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門縫隙滲出的玉璽投影灼燒著視網膜,墨九霄的右半身正在發出金屬疲勞的呻吟。他的右手指節卡死在龍脈密鑰的紋路裏,青銅鱗片沿著肩胛骨向心髒蔓延,將每次心跳都變成齒輪咬合的鈍痛。
    “滋啦——”
    左眼突然湧入的星塵粒子讓他踉蹌跪倒。複明後的視野裏,三百步外的傀儡殘骸間浮動著蘇無音的殘影。她機械右手的食指正指向巨門頂端的星軌缺口,被防腐黑液腐蝕的聲帶發出斷續音節:“坎位……震三……”
    墨九霄的械化右腿突然反向彎曲,骨刺穿透膝蓋刺入地麵。他借著劇痛帶來的清醒,將龍脈密鑰插入心口的裂紋。密鑰紋路吸收九竅反噬的能量後,突然暴長出三百六十道青銅鎖鏈,將他的右半身釘死在青銅巨門表麵。
    “容器九號……調試最終階段……”
    初代的聲音混著玉璽投影的震顫,在門縫中凝成十二根腐蝕液琴弦。墨九霄的複眼突然分裂成雙重視野——左眼看見蘇無音殘影正在調試虛空中的星軌沙盤,右眼則映出自己徹底械化的未來:青銅巨門內走出的另一個墨九霄,左半身爬滿初代實驗室的殄文鎖鏈。
    “剝離……或者……”
    蘇無音殘影突然閃現到眼前,她破碎的機械手指插入墨九霄左眼。星塵粒子順著視神經湧入大腦,將三百六十個抉擇瞬間同時灌入意識——
    姬無月將玉璽邊角刺入心髒時,星塵刺青如何沿著鎖鏈改寫初代程序;蘇無音消散前用血符重鑄玄陰傀心時,星軌沙盤上跳動的自毀指令;此刻青銅巨門內傳來的,既是初代意識體的咆哮,也是龍脈密鑰渴求宿主的共鳴。
    墨九霄的右臂突然自主行動。龍爪撕開正在械化的胸腔,握住了劇烈震顫的龍脈密鑰。密鑰柄部的玉璽投影突然暴漲,將他左眼的星塵視野染成暗金色。蘇無音殘影在這片光芒中逐漸凝實,她調試傀心時的星軌刻刀突然具象化,刀尖正對準刻骨竅的核心位置。
    “你教的……逆頻編碼……”墨九霄的聲帶被青銅鱗片刮擦出血沫。他的左手指尖在械化右臂刻下蘇無音最後傳授的殄文,每一道筆畫都讓玉璽投影的光芒暗淡三分。
    青銅巨門突然加速開啟,門內伸出十二條由初代實驗室密文編織的神經索。當第一條神經索刺入墨九霄後頸時,他的複眼突然窺見驚悚真相——那些密文根本不是初代的手筆,而是姬無月當年為反製初代篡改的防火牆程序。
    “剝離……就是繼承……”蘇無音殘影的聲音突然染上姬無月的語調。她的星軌刻刀刺入墨九霄的刻骨竅,三百六十道青銅鎖鏈突然從門內射出,纏繞住他正在械化的肢體。
    劇痛讓時空感知錯亂。墨九霄看見自己同時存在於三個時空:被柳氏剜心的祭天台、調試龍脈密鑰的星軌祭壇、以及此刻正在青銅巨門前蛻變的軀殼。每個時空的蘇無音都在重複同樣的動作——將星軌刻刀抵在他的刻骨竅上。
    玉璽投影突然爆出刺目強光。墨九霄的右半身完全青銅化,左眼卻因星塵過載滲出七彩光暈。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巨門表麵分裂成兩個存在:左側是握著龍脈密鑰的人類形態,右側是爬滿殄文鎖鏈的初代容器。
    “選吧……”初代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用九竅換人性……或者……”
    蘇無音殘影的刻刀突然刺穿星軌沙盤。墨九霄的械化右手不受控地抬起,龍脈密鑰的尖端抵住自己左胸。當玉璽投影的殘缺邊角與心脈裂紋完美嵌合時,他聽見三百六十個時空的姬無月同時低語:
    “你早就是……活著的龍脈密鑰……”
    龍脈密鑰的尖端刺入心口裂紋的刹那,墨九霄的視野突然分裂成三千六百個鏡麵。每個鏡麵都映出不同抉擇的結局——左側人類形態的自己抱著蘇無音消散的星塵粒子跪在廢墟中;右側初代容器站在青銅巨門頂端,腳下踩著十二金人陣的星軌殘骸。
    "滋啦!"
    玉璽投影突然從密鑰柄部剝離,在空中凝成姬無月調試鎖鏈時的全息影像。她的機械左臂插入墨九霄的刻骨竅,星塵刺青順著青銅鎖鏈爬上他的頸動脈:"當年我把名字刻進龍脈時……就等著這天……"
    劇痛讓時空鏡麵接連破碎。墨九霄的械化右臂突然反關節扭曲,龍爪撕開正在青銅化的胸腔。暗金色的星塵漿液噴濺在青銅巨門表麵,蝕刻出三百年前皇陵地宮的真實星軌圖——十二金人陣的核心根本不是殺器,而是姬無月用自己脊椎鑄成的防火牆。
    "你才是……防火牆本體……"
    墨九霄的聲帶被青銅鱗片割裂,鮮血順著密鑰紋路倒流。蘇無音殘影突然握住他的人類左手,星塵粒子凝成刻刀刺向玉璽投影的缺口:"剜出初代埋的殄文鎖鏈!"
    青銅巨門內傳出初代意識體崩潰的尖嘯。墨九霄的人類左手突然恢複知覺,指尖觸及的玉璽缺口處,三百條殄文鎖鏈正在吸食他的刻骨竅能量。當刻刀挑斷第七根鎖鏈時,他看見驚悚真相——每條鎖鏈末端都係著蘇無音消散前的記憶碎片,那些碎片正被初代改寫成控製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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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麽成為鑰匙……要麽成為鎖……"
    姬無月的全息影像突然炸成星塵暴雨。墨九霄的人類半身突然暴起,將龍脈密鑰完全捅入青銅巨門的樞軸。密鑰紋路中"姬無月"三個殄文古字突然活化,化作三百六十道星軌鎖鏈纏住初代意識體。
    "現在!"
    蘇無音殘影的呐喊中,墨九霄的左手插入自己械化右胸。當指尖觸及刻骨竅核心的瞬間,他看見三百具天工府弟子的殘軀從地脈升起——他們的脊椎處嵌著被初代篡改的防火牆碎片,此刻正隨著星塵鎖鏈的震顫脫離控製。
    青銅巨門在轟鳴中徹底開啟。門內湧出的不是初代大軍,而是姬無月用三百年時光埋設的星塵洪流。墨九霄的人類左眼突然滲出七彩光芒,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洪流中分裂——左側是握著龍脈密鑰的工匠,右側是渾身纏滿殄文鎖鏈的初代容器。
    "我選……第三條路……"
    嘶吼聲中,墨九霄的左手猛然發力。刻骨竅核心被捏碎的脆響貫穿天地,星塵洪流突然倒灌入青銅巨門。他的械化右半身寸寸崩解,露出下方由玄陰傀心碎片重鑄的血肉之軀。十二金人陣的星軌在此刻徹底逆轉,所有殄文鎖鏈調轉方向刺入門內。
    初代最後的咆哮化作青銅塵埃時,墨九霄跪倒在洪流邊緣。他的左眼看見蘇無音殘影正在消散,右手觸摸到的卻是姬無月留在龍脈密鑰裏的星塵信箋——那上麵用調試傀心的頻率寫著:
    "人性不是選擇,是調試了三百年才找到的諧振頻率。"
    永夜降臨前的瞬息,他聽見地脈深處傳來新生的齒輪咬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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