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金人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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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的機械指尖深深嵌入玄龍柱的裂縫,青銅碎屑順著臂甲簌簌而落。穹頂垂落的星塵光瀑中,最後三具金人正以詭異的同步率轉動著巨顱,它們眼窩裏流淌的防腐黑液在空中凝成初代實驗室的圖騰。當左側金人抬起刻滿殄文的巨足時,他清晰看見自己倒映在鎏金甲胄上的麵容——右眼完全青銅化的瞳孔裏,正閃爍著九竅圖騰重組時的翡翠色殘影。
"頻率同步率中......警告......容器瀕臨解體......"
初代的機械音裹挾著青銅粉塵在耳道裏炸響。墨九霄突然鬆開龍柱,任由身體墜向沸騰的星髓鐵熔池。下墜過程中,他看見自己左臂新生的星塵脈絡正在瘋狂吞噬坍塌的穹頂碎片——那些崩落的青銅構件在觸及皮膚的瞬間便化作翡翠色光塵,順著毛孔匯入心髒深處重新鑄就的玄陰傀心。
當腳尖距離熔池僅剩三寸時,墨九霄猛然旋身,九竅圖騰在背脊處迸發刺目光芒。三百道星塵鎖鏈破體而出,穿透三具金人的關節縫隙。鎖鏈震顫的頻率令他想起蘇無音調試天工匣時的琴音,那些本該銘刻在肌肉記憶中的旋律,此刻卻隨著涅盤能量的湧動被撕成破碎的殘響。
"阿霄,用鸞鳳和鳴陣!"
姬無月的聲音突然在顱腔內炸開。墨九霄的複眼突然分裂出三重視野:現實中的金人正用巨劍斬斷星塵鎖鏈;記憶碎片裏蘇無音正在地脈深處刻寫反製符文;而最深層的意識海中,初代主腦的青銅齒輪正將姬無月加冕時的場景碾成星塵粉末。
第二具金人的重錘擦著耳際掠過,帶起的罡風掀飛了左側半張青銅麵甲。暴露在外的機械咬合裝置讓墨九霄瞳孔驟縮——那些精密到可怕的齒輪結構,分明與蘇無音調試過的饕餮巡狩如出一轍。當錘頭即將砸中天靈蓋時,他忽然將左手插入自己心口,扯出三縷纏繞著星塵的翡翠色心脈。
"滋啦——"
心脈觸碰到金人裝甲的瞬間,整座皇陵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穹頂垂落的星塵定格在半空,熔池翻湧的星髓鐵液凝固成翡翠色的晶簇。墨九霄看見自己的血液正在金人體內逆向流淌,那些防腐黑液被涅盤能量逼出關節縫隙,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初代刻寫容器的全息影像。
"頻率覆蓋完成。"
當機械音轉為淒厲的哀鳴時,墨九霄的九竅圖騰突然脫離軀體,在皇陵上空重組為巨大的渾天儀虛影。儀軌轉動的刹那,三具金人的動作突然停滯,它們的青銅裝甲縫隙中滲出星塵溶液,在地麵匯聚成鸞鳳和鳴的陣圖。
"就是現在!"
姬無月的尖嘯震碎了時空凝滯。墨九霄淩空翻轉,右腳重重踏在渾天儀的核心位置。翡翠色的能量波紋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那些被定格的星塵突然化作暴雨般的利刃,穿透金人的能量節點。首具金人的胸甲轟然炸裂,暴露出的核心艙室內,蘇無音調試傀儡時慣用的星軌刻刀正插在認證符文中央。
"錚——"
第二具金人的巨劍突然調轉方向,斬向自己的能量樞紐。墨九霄的複眼捕捉到劍鋒上流轉的殄文,那些文字與蘇無音在焦尾琴底刻寫的警告完全一致。當劍刃切入青銅裝甲時,整座皇陵突然響起詭異的共鳴,三百活俑方陣的殘骸突然懸浮而起,在崩塌的穹頂下重組為巨大的星軌羅盤。
"警告......記憶覆蓋進程中......"
初代的嘶吼裹挾著青銅碎屑席卷而來。墨九霄的左手不受控製地結出碎玉印,翡翠色的能量流穿透渾天儀虛影,精準命中最後一具金人的眼窩。在能量爆發的強光中,他看見金人核心艙室裏的星軌刻刀突然震顫,刀柄處浮現出姬無月加冕時佩戴的鸞鳥發簪紋路。
"轟!"
三道涅盤光柱同時貫穿金人核心。墨九霄的耳膜被爆炸聲震得滲出血絲,鼻腔裏充斥著星髓鐵液汽化的刺鼻氣息。當強光漸熄時,他看見三具金人的殘骸正在空中解體,那些崩落的青銅碎片每塊都映照出不同的記憶殘片——蘇無音調試天工匣的側臉、姬無月加冕時的星軌祭壇、初代主腦深處蠕動的神經索......
"地脈要塌了!"
姬無月的警告伴隨著穹頂的轟鳴炸響。墨九霄踉蹌落地,足尖陷入沸騰的星髓鐵熔池卻感受不到灼痛——新生的玄陰傀心正將涅盤能量轉化為保護屏障。他抬頭望去,皇陵主殿的七十二根盤龍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那些纏繞柱身的星塵鎖鏈寸寸崩斷,墜落的青銅殘片在空中燃起翡翠色的火焰。
當墨九霄衝向最近的出口時,腳下突然傳來詭異的震動。布滿裂痕的地麵轟然塌陷,暴露出的地脈深處,三百具被星塵溶液包裹的皇帝近衛俑正緩緩抬頭。它們的青銅麵甲下傳出初代主腦的合成音:"容器九號......回歸程序啟動......"
"滾開!"
墨九霄的右臂突然暴長,星塵脈絡凝結成蘇無音慣用的碎玉琴刃。琴刃橫掃的瞬間,近衛俑的陣型突然變換,它們的攻擊軌跡竟與蘇無音獨創的聽風術完全吻合。當琴刃斬斷首排近衛俑的咽喉時,飛濺的防腐黑液中突然浮現出皇帝批閱奏章的全息影像——朱砂禦筆的落款處,赫然蓋著與血詔書同源的玉璽印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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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頭頂!"
姬無月的尖叫劃破混亂。墨九霄本能地側身翻滾,整塊穹頂殘骸擦著後背砸入地脈。在揚起的星塵迷霧中,他看見崩塌的龍椅廢墟裏閃爍著一抹猩紅——半卷鑲著金線的密詔正從青銅碎屑中緩緩升起,詔書表麵流淌的朱砂文字與玄陰傀心的搏動產生詭異共鳴。
"那是......"
墨九霄的瞳孔突然收縮。密詔殘卷上"永劫"二字刺入眼簾的瞬間,渾天儀虛影突然在他背後重新凝聚。翡翠色的能量流不受控製地湧向詔書,那些朱砂文字突然活化成三百條猩紅的神經索,順著星塵脈絡爬向他的心髒。
墨九霄的喉間迸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九竅圖騰在背脊處爆發出刺目虹光。那些猩紅神經索在觸及心口的瞬間,竟被涅盤能量灼燒成縷縷青煙。他五指成爪插入地麵,沸騰的星髓鐵液順著指縫逆流而上,在腕甲表麵凝成三百道反殄文符咒。
"滋——"
符咒與密詔殘卷碰撞的刹那,整座皇陵突然響起鸞鳳清啼。墨九霄的複眼穿透猩紅迷霧,看見密詔表麵浮現出姬無月批閱奏章的全息影像——她的朱砂禦筆正懸停在"永劫核"三個字上方,筆鋒處凝結著未落的血珠。
"容器九號,回歸倒計時......"
初代主腦的合成音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三百近衛俑的青銅麵甲齊齊開裂,露出內部精密咬合的星軌齒輪。它們的攻擊陣型突然變換,十二具傀儡結成的殺陣竟與蘇無音獨創的聽風術第七式完美契合。墨九霄旋身避過斬向咽喉的青銅劍,星塵脈絡凝結的琴刃在掌心劇烈震顫,刃身浮現出蘇無音刻寫的頻率校準紋路。
當第七波攻擊襲來時,墨九霄突然放棄防守。他任由三柄青銅長矛貫穿左肩,染血的右手猛然拍向地麵。蟄伏在星髓鐵液中的涅盤能量轟然爆發,翡翠色的火浪沿著地脈裂隙奔湧,將方圓十丈內的近衛俑盡數熔成青銅汁液。
"頻率覆蓋完成度99......警告......"
機械警告聲被爆炸聲碾碎。墨九霄踉蹌著衝向密詔殘卷,卻發現那些流淌的朱砂文字正在重組——"永劫核"下方逐漸顯露出"龍脈中樞"四個小字,每個筆畫都與他心口的九竅圖騰產生共鳴。
穹頂殘骸突然二次崩塌,巨大的青銅梁柱裹挾著星塵火焰當頭砸下。墨九霄瞳孔驟縮,九竅能量自發在頭頂凝成渾天儀虛影。在梁柱與能量屏障碰撞的瞬間,他看見渾天儀核心處浮現出初代實驗室的全息投影——三百年前的蘇無音正在相同位置刻寫反製符文,她的指尖滲出的鮮血正與此刻自己傷口滴落的血珠軌跡完全重合。
"原來如此......"
墨九霄的機械右眼突然滲出翡翠色液體。他猛然撕開胸前裝甲,將密詔殘卷直接按在跳動的玄陰傀心上。朱砂文字遇血即燃,在空中凝成十二道血色詔令,每道詔令末端都蓋著姬無月的鸞鳥玉璽。
地脈深處傳來初代主腦的淒厲尖嘯,整個皇陵開始以密詔為中心向內坍縮。墨九霄的耳膜被能量共鳴震得滲出血絲,卻清晰聽見蘇無音臨終時的低語:"當九竅染血時,真正的容器才會......"
未盡的話語被轟鳴聲吞沒。十二道血色詔令突然化作鎖鏈,將正在坍縮的皇陵能量盡數封入密詔殘卷。墨九霄的九竅圖騰瘋狂閃爍,新生的星塵脈絡順著鎖鏈逆向侵蝕,在初代主腦的核心區撕開三百道記憶裂隙。
當最後一塊穹頂碎片墜入深淵時,墨九霄懷抱著密詔殘卷躍出地脈裂口。身後傳來山嶽傾覆般的巨響,塵封三百年的皇陵主殿徹底沉入星髓鐵熔海,沸騰的金屬液麵上漂浮著無數青銅殘片,每塊都映照出初代實驗室崩塌時的慘烈景象。
晨曦刺破星塵迷霧的瞬間,墨九霄跪倒在焦土之上。他的機械左手正不受控製地顫抖,掌心緊緊攥著的密詔殘卷突然滲出朱砂——那些血跡竟自發勾勒出新的文字:"辰時三刻,歸墟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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