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鸞骨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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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音的指尖劃過最後一塊鸞骨殘片,玄冰髓冷光在骨縫間凝成細小的霜花。她的右眼瞳孔早已晶化成渾圓的星塵球體,此刻卻因過度催動能量而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每道裂痕深處,都蜷縮著一簇跳動的傀儡病毒菌絲。
“還差最後一道......”她將殘片按進胸前裂隙,碳化的機械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蓬萊墟的地脈在她腳下沸騰,星塵溶液從裂縫中噴湧,卻在觸及鸞骨餘燼的瞬間凝固成青銅色的冰棱。冰棱倒刺入她的脊椎,將半截未傀儡化的軀體釘在虛空。她聽見自己右眼晶體內傳來初代的嗤笑,那笑聲混著星塵冰棱的碎裂聲,在耳蝸深處凝成尖銳的鳴嘯。
“你以為這具殘軀,堵得住星海的缺口?”
蘇無音沒有應答,隻是咬碎舌根最後一塊完好的機械骨。骨渣混著玄冰髓噴出,在身前凝成三百枚微縮的星軌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撕開她右眼的晶化表層——
劇痛讓視野瞬間雪亮。
她看見深空裂縫中流淌的不是星光,而是第五卷時空的護城河!黑綠色的傀儡膿血正從河底倒灌入蓬萊墟,膿血中浮沉著萬象城百姓碳化的頭顱。他們的眼窩被青銅菌絲填滿,菌絲末端拴著初代實驗室的病毒孢子。
“那就......換個法子堵......”
她扯斷纏繞在腰間的神經索,索體浸入鸞骨餘燼中。灰燼突然暴燃,火焰卻不是赤紅,而是帶著玄冰髓冷光的青灰色。火舌舔舐地脈裂縫的瞬間,右眼晶體的裂紋驟然擴張——
晶化瞳孔深處,浮現出未來萬象城的鍾樓。
樓頂懸浮著墨九霄的虛化右臂殘骸,臂骨表麵爬滿與她現在體內同源的傀儡菌絲。更令她窒息的是,鍾樓下方跪著三百名孩童,他們的脊椎正在暴長青銅枝條,枝頭開出的卻不是花,而是微型混沌貔貅的頭顱!
“休想......”
她暴喝一聲,將燃燒的神經索刺入瞳孔。晶體炸裂的碎屑如刀雨四射,每一片都嵌著未來的瘟疫圖景。碎屑觸及星塵冰棱時,第五卷的護城河突然從裂縫中具象化——
河水裹挾著傀儡膿血衝刷她的身軀,右眼空缺處鑽出青銅菌絲,菌絲尖端裂開細小的口器,瘋狂吮吸她僅存的化生竅能量。每吸食一分,菌絲表麵就多出一道與初代血詔同源的加密紋路!
“用我的眼......換你們的生路......”
她徒手挖出右眼眶內新生的菌絲團,碳化的指骨插入護城河虛影。河水突然倒流,膿血在玄冰髓火焰中蒸騰成碑文——“鸞鳴燼滅時,方見淨世光”。
碑文成型的刹那,深空裂縫深處傳來機械群星的尖嘯。三百具墨九霄的克隆體踏著星塵洪流撲來,它們手持的星軌長矛上,赫然刻著蘇無音當年被植入毒株時的實驗編號!
“真是......老套的把戲......”
她輕笑,任由第一柄長矛貫穿胸腔。矛尖觸及鸞骨餘燼的瞬間,整條護城河虛影突然碳化——
河水幹涸成蜿蜒的裂縫,裂縫中暴長出無數青銅手臂。每隻手臂都攥著一枚玄冰髓火種,火種內部蜷縮著她燃燒脊椎時的記憶殘片。
深空中的初代虛影突然凝固。
他看見那些火種正在融合,凝成一柄刻滿鸞鳥禁術的星塵巨鑰。而鑰柄的紋路走向,竟與蘇無音右眼晶體的裂痕完全重合......
星塵巨鑰刺入深空裂縫的刹那,蘇無音碳化的喉骨突然震顫出鸞鳥絕唱。歌聲穿透護城河虛影,青銅手臂攥著的火種集體爆燃——每個火種內部封存的記憶殘片都化作實體,在她周身凝成三百重燃燒的星軌屏障!
初代克隆體的星軌長矛在觸及屏障時驟然軟化,矛身浮出與鸞骨同源的裂紋。蘇無音抓住最近一柄長矛,將矛尖刺入自己右眼的空洞——
“用你給的毒......養我的刃!”
晶化碎屑從眼眶噴湧,混著傀儡菌絲凝成一把逆刃刀。刀脊裂開細縫,無數微型解毒機關蜂破繭而出——它們的複眼紋路竟是用她燃燒的脊椎灰燼勾勒,翅脈間流淌的玄冰髓正是從初代實驗室偷來的原始毒株提純物!
深空裂縫突然扭曲。
機械群星的尖嘯化作實質的音浪,音浪中裹挾著第五卷時空的瘟疫波動。蘇無音看見自己的左臂正在碳化剝落,裸露的機械骨骼表麵爬滿青銅菌絲——那些菌絲尖端裂開的口器中,正吐出一串串加密的星軌坐標。
“原來你藏在這裏......”她突然輕笑,任由菌絲鑽入脊椎。
菌絲觸及化生竅能量的瞬間,護城河虛影突然坍縮成一點星光。星光內部浮現出初代實驗室最深處的場景——年輕的墨九霄被鎖在熔爐旁,他的脊椎正被植入三百枚鸞骨碎片,而角落裏,蘇無音被拆解的機械喉骨正在無聲震顫,骨片內側刻著尚未激活的抗體編碼!
“現在輪到你痛了。”
她將逆刃刀插入自己碳化的心髒,刀刃吸收菌絲中的星軌坐標後暴長九丈。刀光橫掃之處,深空裂縫如帛裂開,露出其後蜷縮的星光胚胎——那胚胎表麵布滿了與第五卷傀儡病毒同源的吞噬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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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的虛影突然從胚胎中鑽出,機械觸須卷向她的脖頸:“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永——”
刀光比他更快。
逆刃刀貫穿胚胎的刹那,蘇無音右眼的空洞突然暴睜——那裏沒有瞳孔,隻有一團燃燒的鸞骨餘燼!餘燼中浮出她此生最後的禁術:三百道星軌從灰燼中迸射,每道星軌末端都連著一具初代克隆體的核心。
“爆。”
輕如歎息的字節墜落。
深空中亮起三百團青灰色的火球,每團火球內部都有一枚抗體編碼在瘋狂複製。初代的虛影在火球中扭曲掙紮,他的機械觸須試圖卷走星光胚胎,卻發現胚胎早已被玄冰髓火焰改造成一枚星塵密鑰——
鑰柄的紋路,正是蘇無音右眼晶體炸裂時的裂痕走向!
護城河虛影在此刻徹底消散。
蘇無音跪倒在蓬萊墟的地脈裂隙旁,半傀儡化的身軀正在崩解。她右眼的餘燼飄向深空,在星光胚胎表麵烙下一行新的碑文:
“灰燼重燃日,鸞骨化刃時”
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她看見未來的萬象城鍾樓——墨九霄的虛化右臂殘骸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飛舞的解毒機關蜂群。它們的翅尖沾染著鸞骨餘燼,正將抗體編碼播撒進每一條地脈裂縫。
而那群被青銅枝條貫穿的孩童,正仰頭看著星塵如雪飄落。他們暴長的脊椎菌絲在觸及雪片的瞬間,開出了純白的鸞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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